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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0他犯不着跟这种社会化不完全的男的计较

 

娘也捡着好听话说。

晚饭吃了,苏笙说要去镇子上跳广场舞,吴琴尤为热情,甚至拉着儿子拍小视频。一家人跟了上去,难得有个晴朗些的天气,便活动了下身体。

宁昭同跟韩非站在双杠边上,看着宁瓅在上面翻来翻去,眼底被广场上昏黄的光浸得异常温和。

不知道过了多久,宁昭同看他一眼,主动道:“林织羽说我功德圆满,应该有个神位。”

好突兀的话题。

但牵涉到林织羽,韩非愣了一下就反应过来了:“他做了什么?”

“他说这方天地不认我,就把自己活祭了,跟老天爷商量给我封个神,”宁昭同语调还算轻松,“没搞清楚他怎么做到的,但他现在能感受到我的情绪。”

情绪。

韩非吸了一口冬日沁冷的空气:“能感受到你的情绪?”

“嗯。”

“何为活祭?”

“没太明白,大概就是把灵魂都送给我了吧,”说着说着她还挺郁闷,“过不过分,还带强买强卖的。”

韩非听笑了,神色缓下来:“同同,他待你还算全心全意。”

宁昭同轻轻拧了一下他的脸:“正妻就是大度,都帮他说起好话了。”

他神色不动,由着她拧,重复道:“他待你真心。”

这话底下的意思弄得她心里都发软,从侧面展臂抱住他,用脸蹭了蹭他的长发:“然也……这情债越欠越多了,怎么还才还得清啊?”

他轻笑了一下,摸了摸她羽绒服上的毛领:“既是情愿心甘,还谈什么还报。”

她抱住他扭了两下,跟瓅瓅撒娇时一模一样。

“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瑶,”他把手抬高,捏了一下她的鼻子,“匪报也,夫人,永以为好也。”

晚上宁昭同跟韩非一起睡,即使是一年回不了几天家的某郁郁也没有表达意见,毕竟人家才是正经夫妻。结果两人刚躺下,门被敲响了,一开门,林织羽抱着枕头挤了进来。

宁昭同关上门:“怎么了,嫌弃聂郁?”

林织羽也不说是不是,脱了鞋就占据了中间的位置:“我要睡这里。”

韩非看他一眼就收回了目光,继续看手里的平板。

他犯不着跟这种社会化不完全的男的计较。

宁昭同摸不着头脑,但韩非都没说什么,干脆埋头睡大觉。何况不就是一起睡觉吗,反正

也不是第一次了。

隔壁的薛预泽和崔乔一起打了个喷嚏,对视一眼,火光四溅。

林织羽看着右边闭上眼准备睡觉的女人,又看看左边静静看书的男人。

……好像本来也没准备干什么?

那就好。

林织羽往被子里一缩,侧身抱住她的腰,安安静静地开始睡觉。

夜色沉寂,温梦无边。

宁昭同这些年一直有点赖床,第二天大家都起来了就他们房间没起,苏笙亲自来敲的门。宁昭同应下回身,结果十分钟后屋里走出来三个人,喻蓝江眼睛都睁大了。

林织羽这人踹被子,睡大床还不太受影响,三人挤一堆就特别受罪。宁昭同和韩非都有睡眠问题,没睡好精神状态就很差,加上一个少有不顾形象打着哈欠的大卜……家里人时不时回头看他们,都是欲言又止。

吃完早饭,大家收拾着东西上车,韩璟跟在三人旁边,隐晦地劝了一句:“今天要起灵,头一夜不说沐浴焚香,也不该这么荒唐,让聂叔叔怎么想?”

崔乔扑哧一声:“就是就是。”

林织羽看了他俩一眼,觉得莫名其妙。

韩非也看了他俩一眼,大概知道是什么意思,但觉得他们有病。

宁昭同忍了忍,最后没忍住,揪着韩璟的领子把他往下压:“把你脑子里的黄色废料都给老子倒干净!”

崔乔立马后退半步,当做自己不存在。

这动静有点大,大家都看过来,喻蓝江嗤笑一声:“大清早就皮痒啊。”

“滚你妈的,”韩璟朝他比了个很不雅的手势,看见长辈看过来又很快地压下来,“我问太师昨晚怎么没睡好。”

话头给出来,聂郁赶紧抓住,问宁昭同:“床不舒服吗?”

宁昭同放了手,摇头:“林织羽踢被子,半夜让他踹醒好几回。”

半夜踹醒好几回,那是正经睡觉啊。

大家神情都和缓不少,林织羽拽了她一下,表达了自己的不满。

能不能给他留点隐私。

“羽羽你这么大了还踹被子啊,”宁瓅仰着小脸,“那你不要一个人睡觉了,会感冒的。”

这话林织羽爱听,直接握住宁昭同的手,对闺女点了下头:“好,以后两个人睡。”

“……”

爸爸们愤怒地看向女儿。

宁瓅察觉不妙,飞快地奔向吴琴的怀抱,崔青松忍着笑捏了一下她的小鼻子,宁瓅嘿嘿一笑,吐了吐舌头。

昨天难得晴朗,一进了山路,又开始下小雪。

开了一个多小时,头车停了,聂渡云下车招呼家里人,揉了下冻红的鼻子。

苏笙硬给丈夫套了根围巾,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脊背。

家里这伙人,一大半都是走过的地方一辈子忘不了的主儿,最后打头的竟然是陈承平。

毕竟是起灵的事,又不能惊动村里人,一行人都走得很沉默。

细雪落在田坎上就化了,倒像淅淅沥沥的雨,无声地浸润脚底下的黄土。湿润的空气里弥漫着香烛的味道,闻久了让人有些恍惚,然而偶尔远处会蓦地响起一串鞭炮声,把游离的思绪都惊回来。

但是这份喧闹停下来后,反倒显得天地更静了。

聂郁驻步望着远处的山峦,听见自己的呼吸声。

他小时候在这里,其实是有一段还算快乐的童年时光的。

那时候三叔在外面打工,二叔对爸爸的态度也还算过得去。爸爸带着修复旧好的态度,一到假期就带着妈妈和他过来,送面送油,甚至把他扔在这里,说体验农村生活。

爸爸妈妈出手大方,除了奶奶,村里人因此待他还算和善。他当时还特别喜欢四姨家的两个妹妹,虽然奶奶会坐在屋檐上骂四姨,说她没有儿子就是因为自己。

他爸妈把他养得纯直,他不知道那些恶意是因为什么,但也从来没往心里去过。毕竟相比起城市,这里真的能让他足够肆意的奔跑,足够大声地畅笑:村里的小孩子会拉着他一起去田坎上掏窑烤红薯,还会拿着家里的玉米去换焦糖和热甑糕,甚至会去田里烧干草熏野兔……

但是这样的日子,在三叔摔断腿被人抬回来后,戛然而止。

奶奶趴在三叔身上,一边哭一边骂,说都是爸爸抢了底下几个小的的福。爸爸苍白地辩解了几句,被奶奶更大的哭骂声压住,村里人在门外指指点点,他看不清那些面容。

直到对他还算温和的二叔也变了模样,拎着锄头要跟爸爸动手,他才隐约意识到,这个地方原来是不欢迎他的。

那一天虽然没见血,但闹得很不愉快,爸爸从那以后几乎就不回家乡了。等他上了军校,懂了些事,主动向父母提起要修复关系,却又对上二人欲言又止的模样。

待他更大了,父母朝他和盘托出,他才明白前因后果,觉得荒谬绝伦。

就因为算命的一句话,奶奶什么都不给爸爸,大冬天就把他赶出来了。就因为一句“长房显贵”,下面三个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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