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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矿泉水瓶喝水透过写字楼的玻璃墙体往里面看,视线慢慢稳定在一个发呆的年轻人身上。
像这种有点矜持又看起来很没精神很想死而且侧脸身段好像都挺好看的……
虽然是素人但如果能混到这种地方上班应该也蠢不到哪里去,李其存准备过去问问,突然感觉自己胸口有些冷,低头一看原来是不小心把水全倒衣服上了。他随手把矿泉水瓶往旁边垃圾桶里一扔,几下就拐进写字楼找人。
李其存走到年轻人面前时,这人正低着头看手机上的时间,这个角度完全凸现他眉骨和鼻梁漂亮的形状。似乎是察觉到有人在看他,年轻人抬起头来看向李其存。
这双眼睛上下的线条都有十分柔软的弧度,眼头形状更圆钝,眼角像小勾子一样上挑,再往下就是挺直的鼻梁和饱满的双唇,只是气色似乎有些欠佳。走近看来这人虽然穿着简单,但漂亮得十分有辨识度,身上那股颓丧冷淡的气质也更明显了些。这种硬件水平要是调教好了,隔壁资本家的丑娃娃也就配跟着提个鞋。
“你好,请问你有兴趣来做电影演员吗?”
李其存紧紧盯着他的脸问。
“抱歉,我不会演戏。”年轻人说。
“这个不是问题,一切我都可以教你,你的气质很符合我们剧本里的一个角色,戏份不是特别多但比较重要。”李其存快速地道,掏出名片递给他,“这是我的名片,你可以联系我。”
不是所有人都能把他的名字和脸对上,但是这两年确实很少有人完全没听过他名字的,他近年来几乎每部电影的成绩都非常好。
年轻人接过他的名片看了,果然重新抬头看他:“你真是……?”
李其存给他看了自己各种社交账号的后台,上网搜了他的照片后年轻人的神色有些动摇。他知道自己不能心急,继续柔和地劝说:“你可以先多考虑一段时间,也留个联系方式给我,就当先互相认识一下。”
那人接过他的手机,在通讯录里输入了自己的手机号码,备注名字。
楚竹君——真是不错的名字。
“我刚刚就有点想说,你需要一点纸巾什么的垫一下吗?”楚竹君问,“你衣领那里好像湿得有点多。”
李其存这么想着,后知后觉感觉衣领里面有些冷。
他外面穿的是冲锋衣,水一淋就过去了,里面的毛衣却不防水。
他有点尴尬地接过楚竹君递给他的一包纸巾,说:“嗯……谢谢你。”
李其存将纸巾拆开,不知道从哪出来一个男人拍了一下楚竹君的肩膀。他第一反应是这人怪眼熟的,那男人搂着楚竹君的肩膀看了他一眼,神情有些意外地说:“李导?”
他这才想起来这人姓郑,背景和能力都不差,听说前段时间就跑出来单干创业了,没想到这人和楚竹君竟然认识。
“郑总啊,好久不见。”李其存说,“你们哥俩是有约是吧,那我也不打扰了,回见哈。”
再上班的时候楚竹君又恢复到惯常那种半死不活的精神状态,快要到中午下班的时间点时心思已经不在工作上了。他已经在考虑中午是点牛肉炒面还是咸蛋黄肉沫拌面,外面突然又有人吵架的声音。
楚竹君打开办公室的门,发现一对肥头大耳的中年夫妇正在大吵大闹,似乎点名要找前几天被偷口红的那位失主,没人搭理就抓着人问他们领导在不在。
部门主管之前去了郑牧那,现在还没回来估计就是躲厕所摸鱼去了,这里现在能管事的就剩楚竹君一个。
趁着这俩人还没注意到自己从办公室门口探头出来,楚竹君躲到门后去给保安打电话让他们赶紧上来把这俩带走,打完才走出办公室。
中年男躲在中年女身后唯唯诺诺帮腔,中年女看到办公室里出来个人,一下就把目标转移到楚竹君身上。
“你就是领导是不是!你可不能和稀泥啊,凭什么说我儿子偷东西!”
楚竹君不爱和这种人交流过多,直接说:“那我们现在就报警吧,让警察来查你儿子偷没偷钱。”
他算是知道扒手哥这种奇葩是怎么长出来的了。
扒手哥估计也是不想干了,这天没来上班,楚竹君给他打电话他也没有接,结果他爸妈竟然还找上门来。
反正楚竹君是和失主以前盯着扒手哥转钱备注因为未经允许带走失主小张口红而自愿赠予补偿,报警最多也就是失主把钱退了然后扒手哥行政拘留十来天最后在档案里留违法记录。
“别以为我不知道,警察跟你们大公司就是一条心的!”
“就是!”男人躲在女人背后尖叫道。
楚竹君在想怎么保安还不上来把人拖走,对这俩人半点好脸色都欠奉,倒霉催的口红失主更是翻了个大白眼。但这俩夫妇见来硬的不行,又换了一副嘴脸,准备和“领导”来软的,扑上去抓楚竹君的胳膊。
毕竟这个疑似领导看上去年轻又柔弱,也许是个好捏的柿子。
“我们家孩子一直很优秀的,不可能干偷东西这种事情的……”
楚竹君差点跳到桌子上,往后退了好几步,两人不依不饶地还要扑过来抓,被其它同事拦了一下,只抓住楚竹君的手腕。好在救场的保安很快就到达现场,几个身强力壮的保安一起掰开那只抓着楚竹君的手,强行把人拖走了。
一场闹剧结束,楚竹君终于掏出手机点上外卖,转身走向洗手池的方向。
洗手台在男女卫生间中间,小张吃饭前准备洗个手。
虽然她看到她的顶头上司就背对着她正在那里洗手,但是她有点饿,决定勇敢地和上司肩并肩。反正这位平时不会揪着路过的人强行搭话说教,应该不至于耽误吃饭。
小张边洗手边偷偷看旁边那位过分好看的年轻上司,却发现他的脸色好像十分苍白。那双形状漂亮的眼睛垂着,似乎有些发湿,挺直的鼻梁从侧面看给人一种类似于精美而冰冷的大理石像的感觉,嘴唇抿得发白,神态看上去甚至有些可怜,一双白净细长的手被他自己在温热的水流下搓得发红。
后到的小张都已经洗完手了,楚竹君那双手还在水底下。
“楚经理,你是不是哪里不太舒服?我看你脸色好像不太好。”小张忍不住问。
楚竹君这才如梦初醒般将手从热感水龙头底下抽出来,对小张勉强笑了一下。“我没事,就是可能有点低血糖,吃完饭就没事了。你也去吃饭吧。”
后天他们这边就要开始放春节假,原本除了楚竹君精神不太好之外几乎整个公司都充满着快活的空气,扒手哥的奇葩父母一来闹,气氛都凝固了不少。
他的皮肤比较脆弱,被人那么没轻没重的一抓浑身都不舒服。或许扒手的父母是病急乱投医,但出发点即使不是为了扒手本人,肯定也是为了扒手这份看上去体面钱也不少的工作。即使楚竹君绝对干不出偷东西这种事,那两夫妇疯癫无状又无知愚蠢的行为给楚竹君的感觉和他自己的父母很像,这一家三人让他产生了严重的不适。
郑牧午休就来找了楚竹君一趟,楚竹君才收拾完桌子,精神看起来比之前更差。一般来说饭点应该是楚竹君最精神的时候才对,郑牧脸色不由得变得有些难看,“你上午伤着了吗?”
楚竹君摇头,给他看自己手腕上几个发红的指印,“就一点印子,已经不痛了。”
郑牧接住楚竹君伸出的手,抓在手里左右看了看。
这人的骨架子就大,楚竹君手型又偏细长,被郑牧捧着的时候就像捧了个娃娃的手,只是楚竹君没什么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