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 福过灾生
现在那间房!”
“杨真?!”梁云超瞳孔地震,一脸的不可置信。
他的表情说明了一切,李顾突然发现自己就是个笑话!竟然还妄想在梁云超这里找寻一些理由,让自己继续相信他的理由!!!小心翼翼的感情,到最后还是被他伤的遍体鳞伤鲜血淋漓。
“你放心,我知道自己的斤两,也许我以后会更听话,毕竟他从不亏待人……”李顾嘴角浮出淡淡的忧伤,尽管他的眼角带着笑意。
“李先生……”
“真的非常感谢你!你是唯一一个知道我在’时光走廊’上班,还尊重我的人!”李顾站起来给梁云超深深的鞠了一躬,转身离开。
梁云超错愕不已,苏总身边的莺莺燕燕他见过不少,苏总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可李顾不一样,他虽然不是老板身边最好看的男孩,可自从他出现,梁云超见苏总坐在车上会嘴角上扬,千年紧蹙的眉头也舒展开了,连和冰冰在一起都耐心了许多,搞得冰冰都变得特别黏他。他知道他的老板这次是认真了。而梁云超对李顾纯属爱屋及乌。
不行!得给他解释解释,可等梁云超反应过来,李顾的身影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
还有一星期就大年三十了,苏总最近似乎又压力山大,梁云超心想,还是先不要告诉老板,等过完这一阵再说也不迟。
回到了’秘密基地‘,李顾顺着墙壁靠着,眼泪就扑簌簌地滚落下来。那个女人出现以后的压抑、憋闷,伪装的坚强,各种纷争杂乱的事情一股脑地涌来,情绪在这一刻骤然崩塌。
过了一会儿,李顾抽抽噎噎地爬起来。杨真的信里说,他离开时故意把衣服留在了这里,是希望和他之间还有所牵扯,苏泽华决绝时,杨真哀求回来拿衣服,却被称衣服全都扔了。
现在衣柜里除了几件苏泽华不怎么穿的衣服,满满当当的五颜六色,应该都是杨真的衣服。
李顾从杨真的信里看到了苏泽华的另一面,也看到了杨真的卑微,他自从住进这里,苏泽华很少来,就是来,也是为了工作,他明明知道杨真为什么留在这里,却视而不见。
“这个房间靠窗的位置,正好对着公司的停车位,我晚上睡觉从来不拉窗帘,看见楼下有车灯亮起,就赶紧伸出头,看看是不是你回来了。半年多,我不记得伸了多少次头,有时候我也觉得自己很贱,但是我控制不住去想你。”
“有时候我恨你,为什么把我带到这里,给我希望,又亲手让他破灭。你有时冷的像千年寒冰,我不敢轻易打电话打搅你,这里的电话响起,也从来不会是你找我的。我只有在欠费停电停水时,才敢光明正大给你打电话,你只会冷冷的说:我一会儿让小超去处理。”
”对你给我治病,我本是万分感谢,到现在我觉得我不欠你了,你治好了我的病,却抽走了我的灵魂。”
“哥,我错了,给我回封信吧,上封信是我胡说八道的,我还是你的小松鼠。”
“你说我结婚会给我一个大礼包,既然你那么希望我娶妻生子,好!我为了你,一定结婚,你可以回信了吗?”
信里的字里行间都控诉着苏泽华的绝情,而杨真就是自己的明天,李顾现在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天真,他最初对杨真也是’真‘的吧?所以才让杨真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所有的信装在一个信封里,上面没有收件人也没有寄件人,从字迹上看杨真应该是一个温柔的人。不管是怎样的人,在苏泽华那里只是一件付了钱的快乐工具而已,要不这些也不会到罗婷婷手里。
在他不需要时,付出的感情对他来说就是负担,所以,他当初曾约定:不准爱上他。他也曾’善意’提醒只是床伴,性伴侣,偏偏他又伪装感情的坚定,让人深陷其中……
以为他给自己撑了一把伞,却经不起任何风吹雨打,因为握伞的手只是随意搭了上去而已……
想着想着,李顾的胃又开始剧烈的收缩,就像被人拧抹布一样,想吐又吐不出来,疼的直不起腰。
李顾艰难的打开手机,来电除了’凉糕’和梁云超,剩下应该就是前几天问他什么时候回去上班的雅哥了。
坚持了近两个小时,李顾疼的几乎昏厥,雅哥终于把李顾送到了医院。
一系列检查过后,医生也没说出具体的问题,只能挂着吊瓶。可是李顾还是疼,最后止疼针半小时打一次,几次过后李顾昏睡过去。
“你可算醒了,吓死我了,脸白的像墙上的白灰,我晚点去,你怕不是会疼死……梁声那个挨千刀的,当初把你带走,不给我好好带回来,前天他去时光走廊,我问他你怎么没来,他说让我自己打电话问……”一个多小时后李顾醒来,就听见雅哥的碎碎念。
“雅哥,谢谢你,害你跑这么远……”李顾虚弱的打断雅哥,那个人的消息他一丁点都不想知道,前天?他们吵架的那天,他夺门而出,竟然去了‘时光走廊’!一切的自欺欺人都被瞬问瓦解了。
“你醒来就好了,医生说有可能是肠梗阻,也有可能是胃栓塞,只要不疼就行,快七点了,我得上班去了,晚上下班我再来看你……”雅哥见他不好受,也不忍心再说什么了。
“我一会儿给我朋友打电话,他下班就会过来了,谢谢雅哥。等我好了,请你吃饭。”
“也行!都是天南地北单枪匹马的人,不要客气,有事儿,给我打电话。”
“雅哥,还得麻烦你一个事情,如果见到…梁声,不要告诉他我生病的事。”李顾似乎很艰难才说出那个人的名字。
“你们……我才不多管闲事呢,好好养着,我有空来看你。”雅哥深明大义看透一切的样子。
门很轻地关上,李顾只觉自己心里开了一道口子,血像瀑布那样喷涌出来,倾污一地。
有人从他身体里掏出一颗心来,扑通扑通,血肉模糊地跳。悔恨,怨毒般的悔恨。在这之前所有的对峙、赌气忽然变得毫无价值,他输得修不忍睹。
身体像被抽离了所有生气,只剩下惶惶然惨淡的一片。
除了上床,其实一点都没踏入过苏泽华的生活。苏泽华却方方面面渗透进他的全部。
除了游山玩水,还有奢侈的经济,苏泽华几近蛮横地侵占了他的所有时间和领域。
这算什么?
他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