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千胜大人你考虑一下变作女人
这日清晨睁开眼,阳光从额头床的天窗透下来。路遥赤着身子起来,穿好衣服,车内不见御神风的身影,只见电磁炉上温着一份砂锅粥。路遥便知御神风已起来多时,估计寻了个风光毓秀之地练功。路遥吃完早饭,收拾了一下房车,就等着御神风回来给她做饭。
御神风很挑食,路遥算会做饭的,却只有三道菜获得了御神风的认可,分别是菌子火锅、烤牛油、煮白米饭。其他的,比如煎鸡蛋,御神风要半溏心的,路遥始终不理解半溏心到底是个什么状态;蛋炒饭味道还行但不是御神风要求的黄金蛋炒饭;路遥炒的青菜他嫌不够鲜嫩脆爽,炒鲜嫩脆爽了吧,他又嫌太生……解决这诸多问题的办法很简单,挑食的人做饭,吃的人闭嘴,于是一日三餐皆归御神风料理。
而御神风会做饭,非常的会做饭,甚至做出了不少超出路遥认知的饭菜。
“今日这道鱼羊鲜,颇费吾一番心思,你尝看看。”
鱼和羊肉,一个腥一个膻,可以混在一起吃?
路遥很怀疑,可这道菜出自御神风之手,御神风已经在厨艺上多次刷新她的认知了。
路遥夹了一口鱼肉,鱼肉鲜嫩,一入口竟有羊肉的味道。路遥眼前一亮,两种鲜香味在味蕾上交织,真的很好吃;路遥再吃了一口作为配菜的香菇,这个更好吃了,香菇鲜味、鱼肉鲜味、羊肉鲜味三合一,赞,真的赞。羊肉虽香,但跟这道菜里的香菇和鱼肉比起来,简直味同嚼蜡。该说,御神风不愧是开酒楼的,是真有两把刷子啊。
御神风问:“如何?”
路遥连连点头,赶忙又吃了一口香菇。
数月来,路遥肉眼可见的发福,脸圆润了一圈。幸好她是习武之人,身形虽没走样,但胸围大了一圈,以前做的旗袍盘扣日渐绷紧,直到完全系不上扣子。旅途中没人给她做衣服,路遥不得不学习女红,给自己弄了两身衣服凑活穿着。御神风原想让路遥给自己做两身衣服得意一下,最后打消了这个念头,还调侃路遥:“吾看你,这世人跟‘贤妻良母’四个字是无缘了。”
路遥丝毫不慌,立刻甩锅:“都是被你养废的,都怪你。”
这段时间的共同生活让路遥觉得很奇妙,原来御神风也可以和她一块讨论柴米油盐的事情,且两人性情很合拍,生活习惯不同但可以错位重合。或许,御神风真是传说中的真爱?
路遥一顿,突然问他:“你是真的爱我?”
御神风说:“十几年过去了,你还怀疑啊?”
路遥问:“那你怎么证明?”
好在御神风不是第一次谈恋爱了,他已经明白女人这样说未必是真要他做什么。御神风凑近路遥,先是亲吻她的脸,随后说:“你先证明一下你对吾的心意。”
路遥说:“不要。”
御神风说:“那你像往常一样跟吾讲,你对吾毫无情意嘛。”
路遥一下支吾了,她突然发现自己现在说不出任何表示自己不爱御神风的话语来。
御神风将路遥搂入怀里,轻笑着逗她:“你说啊,说你对吾毫无情意。”
路遥问:“我说了你会走吗?”
御神风说:“你说了,吾就如你所愿,每隔三月寻你一次,为你解毒。”
路遥立刻接道:“那就是你不爱我了。”
御神风说:“尊重你的意愿,叫做不爱你啊?”
“你爱我什么?”路遥问。
御神风立刻答:“什么都爱。”
路遥说:“哼!不相信你。”
御神风立刻低头啄吻她的唇,问:“现在信了吗?”
“不信。”
于是御神风又去啄吻。
这一步骤重复了好几遍,御神风烦了,于是深深吻住路遥。路遥这嘴太碎太烦,堵住最干脆。
御神风放开路遥,路遥咂了咂嘴,问:“你刚是不是吃了叉烧?”
御神风:“……”
……
房车旅游至玉阳江时,御神风要去拜访友人,路遥便在附近的村镇中补给物资,顺道去义诊,搜集墙硝。她为最后一户人家诊完病,收下了他们刮下的墙硝后,正要离开,便见一名仆役打扮的老者拦住了路遥。
“大夫。”老者道,“吾家主人身染顽症,遍寻名医无果,老身在此请姑娘上门观视一番。”
这老者无甚稀奇,稀奇地是他的声音。作为霹雳布袋戏老粉,路遥对八音才子黄文择的各色声线可是太熟悉了。这老者是声音便是黄文择配老生角色时的常用音色。
路遥同意了:“带路吧。”
路遥随着老者来到一处竹林,竹林深处一座木屋,透过木屋纱窗,路遥见到一个男人的身影。路遥一眼就认出了窗纱上那特别的耳型,此处又在玉阳江附近,她猜度门后的人是刀神九千胜。
这老者并没有让路遥进屋,而是给路遥取了个软垫,坐在屋外为患者诊病。路遥皱眉,却笑着说:“这不像是诊病。”
里头的人说:“姑娘,男女有别,同处一屋有所不便。”
黄大的声音,加上纱窗剪影的轮廓,可以确定是九千胜了。
路遥不在乎了,只问:“既然如此,什么症状?”
九千胜说:“左脚足踝关节疼痛,莫名红肿。”
路遥问:“足踝扭伤?”
九千胜说:“不是。是只在夜晚突然出现剧烈的疼痛红肿,数日乃至一月后又消失,之后某日又突然发作。”
路遥说:“从第一次痛到现在时间多久了?”
九千胜道:“两年了。”
路遥问:“一共发病几次?”
九千胜说:“九次。”
路遥皱眉,问:“平时都吃些什么?”
九千胜愣住了。
老者这时道:“吾家主人每顿饮食,是二两米饭,半斤牛羊肉或者鱼虾,二两时蔬,一盅海鲜汤。”
路遥不禁吐槽,每天摄入碳水含量这么低,难怪智商堪忧。
路遥说:“不止这些吧?每天喝多少酒?”
九千胜一顿,道:“一坛而已。”
路遥问:“现在在发病吗?”
九千胜说:“正在发病。”
路遥道:“把脚伸出来我看看。”
移门被推开一条缝隙,一只极其白皙的脚从移门后伸出来,路遥见足踝有轻微红肿,最肿的地方反射白色的亮光,基本可以确定是痛风了——男性富贵人家特攻病。
路遥说:“你有两个选择,一个一劳永逸,但有一定代价;还一个就是慢慢治,等症状减轻咯。”
九千胜问:“后者要怎样治?”
路遥说:“戒酒,禁所有海鲜贝类,减少你饮食中肉类的含量;多吃时蔬,多喝水。短期内,我只能给你开点消炎药和止痛药,之后靠改变饮食结构,慢慢会减轻症状的。”
九千胜有些犹豫:“一定要戒酒吗?”
路遥说:“一定。”
九千胜问:“到底是什么病症?”
路遥道:“叫痛风,关节内部长了痛风石结晶。”
痛风在苦境真不常见,路遥今日前都只见过两例。苦境三教,一家半是有食戒的,儒门中人对酒肉同样兴趣不大。而路遥所见得病那两例,一个是观潮城中的纨绔子弟,酒色都来;另一个名为豪侠实为酒鬼,冲进客栈一喊就是两斤鲜虾半斤好酒那种。观潮城许多人以渔为业,可即便是观潮城人也不会顿顿吃大量海鲜。
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