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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是我男朋友

 

迫一声声咳起来,弯下腰想去抓女孩的手。

女孩咬牙切齿地瞪着他,突然一扭头,爬起来转身就跑。

艺术空间里虽然人多,但谁也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任由女孩冲撞开他们跑向门口。

“抓住她!”方理喊着追上去。

奇怪,施斐然虽然难受到恨不得谁赶紧杀了他,但意识却在此刻越发清醒。

他绝对没见过这个女孩。

因为她戴着工作牌,隐匿在另一波人群中,就算她今晚一直往自己身边站,施斐然还是自动忽视了她。

他知道这种站位可能是一种暗示,但她年纪看上去二十岁左右,太小了,他不会去搭讪。

他想不通女孩对自己怎么会有这么大恶意。

这已经不算恶意了,这是要他的命。

他似乎没有哮喘发作这么长时间……

不对,这是他唯一一次哮喘发作这么长时间。

迷宫那次,裴映很快就出现了。

这次不会有裴映救他。

真的直面死亡,他发现他满脑子都是裴映的画——那些没发表过像写日记一样的素描。

裴映约他去逛画展,约他去剧院看歌舞剧,约他去图书馆,约他坐热气球,约他去动物园……

他想推开所有工作陪裴映飞到卢其他,去那所画廊看画展。

还有剧院里一票难求的《卡门》和《莎乐美》。

那座拥有最多初版书的图书馆。

土耳其的热气球。

非洲的动物园。

死亡的过程过于痛苦,施斐然感知着极致的窒息,听到自己发出的哮鸣声变模糊。

他被一只手抓起来,什么东西凑到他鼻腔下方,他条件反射地深吸一口气。

声音和视野逐渐恢复。

他先看见围上来的人,而后才注意到托起他的是裴映。

裴映去医院了。

可能他出现幻觉了,把方理当成裴映。

或者这人其实连方理也不是,他快死了,所以看谁都是裴映。

施斐然沉默着,长久的缺氧让脑袋很痛,里面像有一根针,动一下痛一下。

眼前这位裴映疑似者也在沉默。

片刻后,施斐然听到这人沉沉地吐气声,他看见这个人抬手盖住眼睛,有眼泪顺着脸颊淌下来,又被那只手向下抹掉。

有冰凉的触感贴在额头上。

是嘴唇。

额头,眉心,鼻梁。

没有亲吻他的嘴唇,可能怕阻碍他呼吸。

施斐然缓得差不多,挣扎着抬起手臂,看表。

总共过去不到十分钟。

他现在已经能区分幻觉和现实。

于是哑着嗓子小声开口:“你叔叔跟你说什么?”

“安如玫休克了,这次可能醒不过来。”裴映贴着他的耳朵道。

施斐然:“那你为什么在这里?”

裴映没有回答,只是对他露出一个心领神会的笑容。

感官基本恢复,施斐然抓着裴映手臂重新站起来——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里是哪儿。

艺术空间,公共场所。

此时此刻,几乎整个场所的人都聚过来围观他们。

这里面上年纪的大多是他爸施鸿的朋友,年轻点的有些是他合作过的生意伙伴,有些是他未来想要合作的对象,从那些注视他的眼睛中,他甚至还认出几位相亲过的富家千金。

他需要想个借口解释裴映的吻。

比如用方哲的借口:裴映在法国长大?有事没事亲一亲?

他看向裴映,裴映也侧过头看他。

施斐然抬起手揽住裴映的肩,单手系好自己西装上那颗风度扣,开口道:“这位是我的大学同学、足球队队友、舍友、以及——男朋友。你们应该认识,他叫裴映。”

施斐然有些紧张。

毕竟这事儿他没和裴映提前商量。

这么一想,好像他很少和裴映商量事,他们之间基本靠默契。

他望着裴映的眼睛——从中捕捉到惊喜,紧张感这才消散。

方理跑了回来,气喘吁吁地站到他们面前,手上还抓着一支哮喘喷雾。

是被女孩抢走的那支。

方理从上到下把施斐然看了一遍,视线跳到裴映手上。

裴映还握着刚刚给他的喷剂。

已经给了他一支,怎么还有?

施斐然问裴映:“怎么还有一支?”

“我一般备两支,”裴映回答道,“一支带在身上,一支挂在速写本弹簧线上放包里。如果你没带,如果其中一个喷头故障,都能应付。”

施斐然刚想说话,方理凑上来:“你没事了吧?”

他不得不面向方理,为裴映介绍道:“这位是方理。”

“裴映。”裴映伸出手。

这两人握了握手,施斐然等不及,直接拽住裴映走出艺术空间。

“去哪儿?”裴映问他。

“中心医院。”他回答。

他把裴映推上车,一路开到中心医院。

将车停在停车位上,他示意裴映:“上去吧。”

裴映坐在副驾驶上,没有动,也没有说话。

车里安静着。

“咔嗒”一声,裴映解开安全带卡扣,推开车门,走了下去。

施斐然吐出一口气,藏在身侧的手偷偷握紧。

人活在这个世界上不可能是真空状态,裴映当然遇到过别的人。

那是裴映的人生,裴映的过往,他无权切断裴映的过去……

车窗蓦然被叩响。

施斐然侧过头。

看见是裴映之后,他疑惑了一秒才降下车窗。

“陪我上去。”裴映道。

祈使句。

裴映很少用祈使句和他说话,因为这听起来像命令口吻。

施斐然没反应过来,车门直接被裴映拉开,他几乎是被裴映从车里掏出来的。

迷迷糊糊上了住院部的电梯。

裴映的手很凉,但手心渗出汗。

手指在抖,尽管抖也用力抓着他。

施斐然反手牵住裴映的手。

“叮”。

电梯门打开,走廊里明亮的白光照进来。

安如玫病房里坐着一个和她年纪差不多的中年男人,施斐然猜这位就是裴映的叔叔。

病床上的安如玫身上插着管子,管子连接着仪器。

监测心率的屏幕不断划着折线——看来是抢救回来了。

施斐然松开裴映的手,轻轻拍了两下裴映的手背,转身走到门外。

不一会儿,那中年男人也走出来。

没有跟施斐然说话,眼神涣散着,似乎注意不到周围的任何事物。

施斐然不再看这人,后退一步,背贴着冰凉的墙壁,仰头看向天花板。

天花板上的灯管亮得刺眼,有一只飞蛾死在了里面。

那只飞蛾张开翅膀,仍是飞翔的姿势。

病房门虚掩着。

他听见里面传出裴映温和的声音。

“谢谢你照顾我,你那么怕小金,还愿意买下它送给我,谢谢你。”

施斐然抬起手揉了揉自己的心脏所在。

他发现他没那么嫉妒安如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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