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报出了一个令在场人都讶异的名字
块地方不是当初谈好的么,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三天内必须给我回复。”
张桐走进铂悦酒店闻霖所在的房间时他正在通电话,大概是这几天人员往来进出太多,房间门没关严,他乍一听,应该是原本订好的拍摄场地出了问题。
闻霖看见他,收起方才疾言厉色的语气,缓声说:“你怎么来了?”
“有件事想和你说,”张桐看起来和他平时不太一样,“春盛那边最近一直在施压,他们知道你这的情况一时半会也无法解决,薄言不可能一直为你留着空档。”
那时殷薄言还没成立工作室,经济约签在春盛,没什么自主权。
“薄言呢?”闻霖伸手捏了捏鼻梁,企图压下杂乱的情绪。
“今天有个tvc要怕,”张桐看了看表,说,“应该快结束了。”
“这件事我和薄言谈吧。”闻霖说。
“好吧,那你们好好说,”张桐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公司的决定,薄言他也没办法。”
闻霖来殷薄言房间的时候他正在露台喝酒。
“天凉得好快,我记得你把剧本给我看的时候还是夏天。”
殷薄言没转头看他,顾自看着酒店外那条清浊难辨日夜奔流的大江,隔江栽着一片郁郁葱葱的密林,那是他们前几天的拍摄场地,
“当时我们都很激动,难得有一个故事我们都这样喜欢,我们喜欢的东西总是不一样,刚合作那段时间天天吵架,剧组那条狗看见我们都要绕道走。”
他似乎没想要闻霖的回应,继续说:
“前几天拍的江边那个长镜头我还挺喜欢的,那天光也特别好,我坐在旧厂房前看太阳慢慢落下,觉得自己身上有一个角色活了过来。”
“哭什么。”
闻霖掰过他的脸,果不其然看到一双被泪沾湿的眼睛。
“没什么。”
殷薄言躲开他的手,伸指飞速揩去自己面上的泪痕。
“薄言,”闻霖近乎无奈地笑了,“男主角要跑了,该哭的是导演,你哭什么?”
说着他捋了捋殷薄言被风吹乱的额发,问:
“到底怎么回事?”
“前几天春盛内部评估了下,都不太看好你这边,更何况……”殷薄言短暂停顿了下,“更何况我和你当初签的合同违约金并不高,及时抽身显然是更好的选择。”
他脸上还带着妆,打眼望去像个精致的假人,低声说:“我争取过,但没有用。”
闻霖缄默了许久,终于说:“我知道了。”
他抬眼看向闻霖,先看到闻霖没怎么打理显得有些蓬乱的头发,视线下移,是藏着血丝的眼睛与眼下青黑的眼圈,大概这几天的连环打击多少令他有些精疲力尽,一时说不出安慰殷薄言的话。
他们视线交汇的刹那,有一些东西从闻霖眼里悄无声息地散去。
那一刻他似乎明白了什么。
他们再没说话。
难言的沉默密不透风地罩住这方空间,四周静阒无声,昏暗光线中唯余双方绵长交错的呼吸。
“闻霖。”
露台没开灯,殷薄言的脸一半笼在黑暗里,打出一道凄怆的阴影。
“我们分手吧。”
如一声惊雷劈开这令人窒息的沉默。
“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闻霖直起腰,额角紧绷,“就因为这件事?”
他尽力平抑自己的情绪,说:“我们当初不是说好了,工作是工作,感情是感情,工作上的矛盾不代表我们就要分手。”
“是,可我没办法,没办法分开这两件事,当我在你这种境况下还要毁约离开的时候,我没办法确保我们之间没有任何芥蒂。”
殷薄言说,眼里有他看不懂的情绪。
“这几天我一直在想,以我家的背景,是不是也能强行向春盛施压,或者直接解约,和你一起拍完这部戏,但我不敢,这种粗暴的做法至少会让我的演艺生涯迟滞至少两年。”
“我又想,如果公司不要求我退出,但剧组迟迟不能开工的话,我真的不会后悔么?”
闻霖不解地皱起了眉,说:“薄言,没必要去做这些无稽的假设。”
殷薄言轻笑了下,“我只是有些不确定。”
“我才明白,我也许没办法为了你牺牲我的事业。”
“我们都没办法为了对方牺牲自己的事业。”他重复道。
“殷薄言,我不接受这种理由。”闻霖紧紧拽住他的手腕。
闻霖用的劲很大,但殷薄言没有挣开,反而歪了歪头,拿起手机点了几下,发了一个文件给他,示意他打开。
闻霖正要点开,便听殷薄言说:“这里面是几个比较看好你的投资商,投资意向很强,后面还有一些男演员,名气不大但演技很好,想来能撑得住这部片子的男主。”
这些东西,绝不是几天内就能准备好的。
或者说,在春盛做出决定之前,殷薄言早已有了抉择,找好了替代他的男主角。
闻霖不由捏紧了手机,难得地红了眼睛,问他:“你早就想退出了?”
殷薄言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竟有些从容,
“如果你要这么想的话。”
“好,那就如你所愿。”
闻霖看着刑床上全身赤裸任他鞭挞的青年,想,他总是这样,轻易就能用一张漂亮的脸和能言善道的嘴让别人心软,从困境中顺利脱身。
只可惜,这一次他再不会心软了。
他将藤条搁在殷薄言臀上,仔细感受藤条下肌肉微微的瑟缩。
“五年前,你是什么时候有了退出的想法?”
殷薄言闭了闭眼,似乎早有预料闻霖会问出这个问题,说:“在你被营销号造谣爆黑料的时候。”
“啪啪!”
“呃……”
两记藤条狠狠挥下,落在殷薄言臀峰,唯一值得庆幸的是,闻霖终于没打在之前重合的伤痕上。
冷汗浸透了殷薄言的鬓角,他死死咬住唇,不让自己泄出更多的声音。
“那些资料也是那时候开始准备的?”
“是。”殷薄言深吸一口气,勉强说。
“啪啪啪!”
“啊啊……”更为狠厉的三下藤条毫无间隙地落下,在他屁股下烙下三道平行的深红肿痕,根本没有容他喘息消化的时间。他不由自主地扭动身体,妄图逃离这场望不到尽头的惩罚,可被束缚的脚腕注定叫他无处可逃。
“闻霖,不……”他低低呻吟出声,“等一下……”
闻霖对他的哀求无动于衷,握着藤条的手如同掌控镜头那般一丝不苟,精准把控每一次藤条落下的位置。
“既然决定走了,为什么还要准备资料?”
“也许是……分手礼物?”
殷薄言从咬紧的齿间漏出几声自嘲的笑来,下颌连到脖颈的线条绷紧了,隐隐可以看到白皙肌肤下青色的经络,也许是确认了闻霖这次不会轻易放过他,颇有些心灰意冷,他这时候竟然还自暴自弃般开起玩笑来。
韩知远当时也在那份资料名单里,严格意义上来说,那确实是一份不错的分手礼物。
回答他的是落在臀腿处的一记藤条,油泼一般咬进他的肌理。
“呜……”殷薄言企图将头埋进手臂,可腰间固定的横杆却限制了他的动作,反倒让他岔了气,不住咳嗽起来。
“咳咳,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