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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孕期焦虑的Ala

 

纳索踏过冰冷的石滩,不规则的石砾硌着脚掌,有种粗糙又滑腻的质感。他扬起鼻尖嗅嗅空气,轻轻快快地迈开步子,果然在小溪旁看见了最年长的老雌狼和米娅。

纳索一直在揣测这头老雌狼在狼群血系中的位置,但始终没有得到确切的答案,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她见证了这个家庭式狼群中大部分狼的成长。她也许是布莱克的姑姨,甚至是祖母辈,或者干脆就是母亲。她口鼻处有些许白斑,毛发暗淡斑驳,牙齿也不完整了,但她的智慧和经验是晚辈们最宝贵的财富。

米娅摇着尾巴冲上来跟纳索打了个招呼。老雌狼轻微地喷着鼻息,从喉咙里挤出友善的嘟哝。

正是化雪的时节,纳索的肚子也稍微圆了起来。他没把这当回事,毕竟每个oga在获得自己的位置之后都要年年经历的,该吃吃该喝喝,能跑能跳照常在狼群狩猎时跟在边缘划水偶尔包围出现空缺才扑上去补两下,发生改变的只有他对族内的任何成员都不再惶恐或客气什么了,争食的时候对着布莱克的脸都敢龇个牙齿咆哮几声,不高兴了还糊上一巴掌。

布莱克在对待外敌时如秋风扫落叶般毫不留情,对内却是一位温厚的领袖,以至于纳索在试探底线的过程中逐渐敢爬到他头上作威作福。有狼在旁边他还会吼叫,看似气势汹汹地咬纳索周围的空气,只有他们两个在时纳索整只狼在他背上做窝他也不会掀一下眼皮。

而他也比纳索更加焦虑。

在纳索肚子里悄悄生长的是布莱克的第一窝狼崽。头胎意味着谨慎,意味着高度的期盼、以及过强的保护欲。

北边狼群的alpha被他杀了,全由beta组成、又没什么血缘维系关系的狼群要是不能在短时间内举出一名能够服众的首领,迟早要么走向崩解、要么在内乱中被其他竞争的狼群挤压驱赶,因而他们并不是布莱克焦虑的重心。

布莱克担忧的是领地内的其他食肉猛兽。

在春天到来之前,他带上几个强壮的同伴,恨不得把领地彻彻底底犁上一遍。

他们把那只和狼群相安无事的猞猁追得扒在树上瑟瑟发抖,几头大狼围在树下不间断地嗥叫,持续的骚扰直到这为发疯的邻居摸不着头脑的漂亮大猫逃得再也看不见影子才停止。

还有棕熊,这并不和睦、但与狼群相处已久的友邻。目前棕熊还在冬眠期间,没有因食物贮藏不足出来活动的迹象。布莱克简直有突袭熊窝的冲动,被老雌狼怒气冲冲的吼叫和伦恩轻言细语的劝解制止了——当然,真正阻止他的还是对犬齿难以破防的熊皮、力大无穷的巴掌和发怒时熊疯子歇斯底里的残暴的回忆。

前些天,还发生了一场谁都不大乐意的巧遇。

当时布莱克带着伦恩和一头beta母狼巡视领地边缘,忽然闻到了异样的气味。那种气味带着食肉兽的腥膻,令狼毛发倒竖。

伦恩和母狼不安地咕噜起来,布莱克追踪着这种气味,追到了一头狍子的残骸。它已经被吃空了,凌乱的脚印布满四周的残雪。布莱克闻嗅着,伸出前爪在一个比较完整的掌印旁边也按了个印出来。他已经是狼的体型巅峰,比起那头食肉兽仍显得娇小。

他仰头长嗥,召集自己的族群。老雌狼远远地闻到那种气味就惊慌地咆哮起来。布莱克绕着狍子的葬身之地踱步,低吼着,要求同伴们记住这种气味、记住这种脚印。

纳索来的时候,被陌生野兽的气味冲得反射性后退了两步。布莱克踩着沉重的脚步走到他身边,和他摩挲了一下彼此的脸颊,像一个镇定的安慰。

老虎。

那种气味意味着老虎,凶名赫赫的丛林之王。

狼群不怕老虎,他们这样足有十一头成年狼的狼群甚至有机会杀死孤身的老虎,但落单者要是不幸遇见老虎那就是送菜的命。

况且狼和虎的食谱重叠相当多,二者可以说是此消彼长。今年布莱克有了纳索这个oga配偶,可以预见会有一堆幼崽出生,想养活狼崽,就必须要有充足的食物,领地内不能有一只老虎和他们争食。

纳索此前没遇到过老虎,但从气味、脚印和其他狼的态度中他能判断这是一头危险性极大的猛兽。他低鸣着,拿脑袋去拱布莱克的肩膀,表达出无声的催促。

布莱克愁虑重重地舔了舔他的面庞。

两天之内,狼群号叫呼应的频率直线上升,既是保持联络、防止意外,也是威慑和恐吓。一连几天都没有再发现老虎的踪迹,纳索开始认为这只老虎已经走了:也许它只是一头游荡寻偶时路过的雄虎,或是南下寻找领地的年轻虎。但布莱克不这么认为。

他是正确的。

几天后,在狼群出猎时,他们遇到了这头老虎。

一阵方向微妙的腥风,矮木的颤抖,那黑色条纹的黄白斑斓皮毛的惊鸿一瞥。纳索当即发出尖锐的示警声,而察觉的不止他一个。布莱克低吼着,举起尾巴,制止狼群的骚动。

老虎在树林间转过了身。

它那样庞大,像一个巨人,肌肉像岩石一样块块分明。毛发没那么光亮,但也没什么伤痕,像是在领地之争中自知不敌败退而走的。

它的身后还挡着一只不满一岁的幼虎。

它暗黄色的眼睛扫过狼群,仿佛暗沉的估量。那眈眈的虎视掠过纳索时,一股刺痛般的寒意从脊椎升上来,令血腥味在他的喉咙里翻涌。

布莱克与老虎之间只隔着一丛灌木,无所畏惧地站在狼群的最前面。

母虎担心狼群伤害幼虎,狼群也害怕母虎因为护崽而不讲道理悍然进攻。双方僵持片刻,在凝滞的气氛中,母虎率先后退了。它护着孩子转身离开,长鞭般的尾巴刷地甩过,扫平了一片干枯的草丛。

纳索长长松了口气,立刻上前贴到布莱克身旁,布莱克也回身迎过来。狼群彼此低声安慰、庆祝,相互碰碰吻部、勾勾尾巴。

纳索紧靠着配偶,呜呜着,舔舔蹭蹭对方的嘴巴和脸。他感觉到布莱克浑身紧绷发热,心脏急剧跳动。布莱克将下巴压在他身上,摆了摆尾巴。

大概是认为受益与风险不成正比,隔天狼群就在领地边缘发现了老虎的脚印。

它离开了。

这也是为什么现在纳索可以只和老雌狼与米娅一老一弱两头狼一起待在溪边。溪流堪堪解冻,老雌狼不想打湿脚掌,蹲在旁边弓着颈背,每当有鱼游过,就眼疾嘴快地一头埋下,再抬头的时候,嘴巴里就衔了一条扑打尾巴的鱼。

这个季节鱼很少,也不肥,只是尝个鲜罢了。纳索和米娅学着老狼,全神贯注地盯着水面,却只能看见水下的沙石和自己浅浅的倒影。

老雌狼呜呜地言传身教:如何不被眼睛诓骗来确定鱼的真正位置由于光线的折射——这是即使老狼的智慧也不明白的,如何将牙齿顺滑地插进鱼肉防止它逃跑,辨认哪些鱼能吃又好吃、哪些鱼不能吃或难吃、哪些鱼吃了容易生病寄生虫——这也是老狼不明白的东西最好丢给乌鸦然后嚼嚼剩下的鲜美鱼骨。

纳索严肃地盯着水面,结果一条黑鱼悠哉悠哉地游过去都没看出来。米娅扑鱼的时候脚一滑半只狼都跌进了水里,吃鱼吃得满脸水和鳞片,被担心她着凉的老狼拉在身上舔毛。

“呜——”

林中传来呼唤声。这是纳索所熟悉的,每隔一会儿就会响起一次的呼唤。

“呜——”

纳索抖抖耳朵,敷衍地回应。

不一会儿,黑狼从树之间钻了出来。他绕着纳索转了半圈,确认他状态良好,于是在他身边坐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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