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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床啦,两位。”蒋妈来喊人时,上午十一点左右,卧室里两个人做完爱偷偷去浴室清理干净,便回房搂着打盹,不小心睡着。
蒋妈拧了一下门把手,门被锁上了没推开,只好口头告知二人:“快起来啦,咱一起出去吃个饭,下午带云筠去医院。”
蒋诀睁开眼,便看见云筠已经醒着,咫尺之间打量他,蒋诀问:“有没有不舒服?”
“没有,哪有那么脆弱。”云筠又笑,杏儿般的眼睛亮澄澄的,拿走蒋诀搭在他腰上的手,“饿了。”
“想吃什么?不过我妈应该要带我们出去吃饭。”蒋诀迅速起床穿衣,套好衣服裤子,也没等来云筠回应,他把门锁打开,云筠又叫他。
“怎么了?”蒋诀回头。
云筠坐在桌旁,捞起头发,耳边的碎发因为好一段时间没去修剪长长了点,盖住了半只耳廓,更像一只小蘑菇,头发黑黑的,便是芝麻味道的蘑菇。
云筠手里捏着俩耳环说:“哥哥帮我戴。”
他半张脸都在阳光里,初秋天高气爽,阳光照在他脸上暖洋洋。
云筠好像很高兴,尽管蒋诀不知道原因。
两只耳环还是蒋诀送他的一对,蒋诀弯腰给他对耳洞,离得很近,轻声问他:“你之前也有一副挺好看的,这对你不是不喜欢吗。”
“哪一副好看?”云筠歪着头,欣长的脖子露出来,耳垂也软,蒋诀捏一捏,很快戴好,他便转了半圈,让蒋诀戴另一只。
蒋诀不太记得云筠之前戴的耳环长什么样,他只是随口说的,反正云筠戴哪一副都好看。
“想再给你买一对。”蒋诀嘀咕,“能买吗?”
“哥哥,”云筠面对太阳眯起眼睛,“你怎么什么都要问我。”
“怕你不喜欢,你说不要给你送礼物。”
云筠挑眉,“之前也没觉得你怕。”
蒋诀手上认真给他穿耳钉,呆想半天,吐出四个字:“今非昔比。”
“语文有长进了。”云筠笑笑,耳环戴好后,他侧过脸,和蒋诀对上视线,“好看吗?”
蒋诀莫名脸热,摸了摸鼻尖,目光落在耳垂上,阳光照着的三颗钻石闪闪发亮,蒋诀点头:“嗯,之前我不是说过了,好看。”
“好看你怎么不看我?”云筠追着他的视线,那张小鹌鹑一样的脸蛋又进入了他的视野内。
蒋诀这次没移开眼,呢喃说“想亲”,也不怕云筠喜不喜欢了,捏着小蘑菇头的下巴就亲上去,做爱的时候太上火忘记亲了,昨天也没敢亲太久,蒋诀好像想把这几天没亲到的都讨回来,扣住云筠后脑勺,舌尖熟练撬开牙关,连带着圆圆的舌钉一起,吻入云筠的唇。
“十一点半还不起啊——”蒋妈催促着,下意识拧了一次门,这回推得开了,儿子正弯着腰两手撑在云筠坐着的椅子上,她眨眨眼:“醒了啊?在干嘛呢?”
“帮他戴一下耳环。”蒋诀不露声色深吸一口气,瞪一眼云筠,下唇疼得要命。
刚才被他妈妈推门给吓了一跳,云筠直接朝他下嘴唇咬,小虎牙尖尖的,戳掉了一层黏膜,估计得溃疡疼上几天。
蒋妈巡了一眼房间,“蒋诀你嘴巴怎么了?大清早的上火了?”
“可能。”蒋诀用手指摸了摸,真沾上了一顶点血。
云筠穿好外套,说:“哥哥喝点菊花茶。”
“什么茶?”蒋诀瞧他,一大早小鹌鹑心情就美得很,说话像唱歌,嘴角飞天上去了。
“菊、花、茶。”云筠意有所指,从他身边经过离开卧室,手掌往他半硬不软的下身拂了拂。
蒋诀刚想骂他真是找死,他妈还在门口,不过蒋妈立马应声:“啧,是该买点,最近天干物燥的。”
她又嘀咕几句儿子火气旺,领二人出门。
在外面吃过饭,三个人一起去了省中心医院。
号已经线上挂好了,挂的专家门诊检查,相对来说情况比较特殊,门诊人不多,比较安静,在候诊室等待片刻,叫了云筠的号,蒋妈带云筠进屋,蒋诀也跟进去,被他妈拦住:“你进来干什么?”
蒋诀只好退半步,云筠倒说:“没事的阿姨,哥哥想听也可以。”
蒋诀见他妈那表情暗示,到底是没进去,想来也是,他妈眼里他俩只是兄弟,不是亲生的,她大概觉得云筠是懂事客气解围,并非真想让他进。
蒋诀便在外面坐下了,对着叫号的蓝色屏幕发呆等待。
专家会诊时,无需再到其他检查门诊拿结果,隐私性极强,云筠直接在会诊室里做b超宫颈等等一系列检查,也包括男性生殖器官的检查。
蒋诀等了好久,心里紧张,不知道大清早他和云筠颠鸾倒凤到底会不会有影响,要是有影响,他妈妈真问起来,云筠会怎么说。
他也不知道云筠乐不乐意他跟老妈摊牌,云筠没有给正面回应。但不论如何,蒋诀几乎能想象出老妈有多生气。
蒋诀想着想着坐不住,在门外来回踱步,嘴里也没个停歇,牙齿咬着舌钉来回扯,不知道过了多久,门终于打开了。
蒋诀跟上前,“咋样?”
开门的是蒋妈,妈妈个子小,抬眼看蒋诀一眼,面色凝重,蒋诀心脏一跳,张了张嘴:“怎么了妈?”
她微微皱眉,上下扫了一眼蒋诀,像审视,蒋诀的目光越过她,又望向她身后的云筠,云筠看起来很平静,厚厚的眼镜下,眼睛里没有多少波澜,蒋诀只好又问一次妈妈:“什么情况?”
“没什么。”蒋妈疑犹片刻,憋了一口气,摇摇头,“你弟弟身体很健康,走吧,回家。”
蒋妈的语气很疲倦,蒋诀当儿子的是听的出来的,但他不敢问,跟在妈妈后面,把云筠拉到身边:“医生说什么了,我妈怎么这表情?”
云筠扶一下眼镜温温吞吞道:“待会儿回家说。”
“你身体呢?”
“我没事。”
蒋诀放了个心,一路回到医院停车场,已经傍晚时分,斜阳橙红,像一颗半熟的蛋黄。
蒋妈先上了车,两个人这才紧赶慢赶地跟上去,“砰砰”两声关上车门。
蒋妈却没有启动轿车,坐在驾驶位,抓住胸前的安全带,蒋诀从后视镜里看,他妈妈闭着眼睛仿佛很痛苦,上一次见老妈这张表情还是家里出了比较严重的经济状况,已经七八年过去了。
“妈……?”蒋诀试探性地拍拍老妈的肩膀,蒋妈睁开眼很快速地用手背擦掉眼里的眼泪,勉强地笑起来:“没事,走吧。”
她一路开车都很平稳,只是送两个人到小区楼下,跟蒋诀说想去市场看看,让俩小孩自己回去,又按下车窗叮嘱蒋诀:“先把饭做了,弟弟可能饿了,你们多吃一点。”
蒋妈说完又开车离开,蒋诀急得不行,一进电梯就问云筠:“到底发生什么了?”
云筠缄默半晌,才说:“体检的时候医生问我有没有性生活。”他垂着头,倚靠在电梯里的全身镜上,神情奄奄,“因为是体检不能撒谎,我说有。”
蒋诀也愣了,半天没吭声,等电梯到了指定楼层,他才说:“所以我妈知道我们俩的事情了吗。”
“不知道她知不知道,我没说,她也没问,一直到检查完,说没有什么异常,你妈妈好像就心情很糟糕了。”
显然蒋妈的情绪是两个人都没有意料到的。
蒋诀本来以为老妈会生气,云筠大概也是担心,但是蒋妈什么都没讲,检查的时候还跟云筠说不用怕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