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小虎杀人啦
裴度一行人来到西门山，可奇的是山下竟无一人值守。非但如此，裴度还在一旁的草丛内，发现了值守之人的尸体。血液已然凝固，是死了多时了。
裴度让众人戒备起来，往山上走。
一路山道边，都可见死去多时的男女尸体，数量之多，令裴度有些困惑。
据他所知，西门寨不会有这么多人的。
走到半山腰，就遥遥听见山上传来的兵戎相向的沸腾之声，裴度和宋杨面面相觑。
“快！上去看看！”，他道。
一行人加快脚步，可在路上还是闻得那打斗的声响越来越小，似乎是一场激战已到了结尾。
裴度心中又有了一个荒唐的念头。他在想，若这场激战的挑起者是西门寨的人，他们必然不会在自家地盘打。如今这情形，倒像是西门寨被人攻打，在防守。
而放眼整片辽北地区，能将西门寨的人堵在山里的，或许…只有清风寨了。
这样想着，裴度不由心都揪了起来。他勒紧马绳，甩开后面的行兵，带着宋杨先往上赶。
越往上，路边横七竖八躺倒的尸体就越多，浓重的血腥气熏的裴度连连蹙眉。他毕竟生活在皇宫里，没上过战场更没见过这样多的死人。
终于抵达西门寨，裴度入内疾行。这场激战的确是已经到了尾声，周围只两三个人在打斗，剩余很多人都带着满身血迹，坐在一边休息，其中也不乏诸多抱头蹲在一旁的，这是俘虏了。
坐着的人见到有人来，一瞬间戒备起来，下意识抄起身边的家伙式儿，再一看来人是裴度，又松了口气。
如此，裴度便确定了，这就是清风寨的人。
“你们当家的呢？”，他问。
一人手朝里面指了一下，“在里头。”
裴度带着宋杨赶过去，就只见一彪形大汉发了狠劲儿，腾跳至半空，一柄大刀批头朝面前两人砍过去。
甄来见状，立即挡在小虎面前，被小虎从后面揪住衣领，一把丢到旁边。另只持刀的手抡了一把，宽厚大刀飞舞起来，将上面黏着的血迹甩飞，小虎稳住身形，大刀往另侧一舞。
她的动作行云流水，只在刹那间，那大汉的刀还没劈下来，就被砍了头。
那瞪大的眼睛还未来得及闭上，就已经头身分离，在空中飞出几尺远，砸到一颗树上才掉下去。
鲜红的血迹喷溅而出，溅了小虎满脸满身，她不甚在意的抬手往脸上抹了一把。然则她那只手也没干净到哪里去，抹了还不如不抹。
身后一个男人被眼前这一幕吓得叫了一声，是宋杨。
小虎旋即转身，那般凶狠嗜血的眼神看得宋杨忍不住抖了一下。她发现是裴度二人，周身戾气瞬间收起，又变成了平日里他们熟悉的那个小虎。
小虎四周打量了一下，确定没人了，才朝他们走过来，“你们怎么来了？是西门寨的人溜出去报的官？”
她满身的血迹看得裴度心惊胆战，连吐息都忘了，直到小虎好笑的伸手在他面前晃晃，“喂，吓到了？”
裴度回神，直接去抓她的手，“你怎么样？有没有哪儿伤着了？”
不是第一回在战后被人问及受伤情况，饶是如此，见到裴度下意识蹦出来的就是这句话，小虎还是愣了一瞬。
“我没事。”，小虎想将手抽出来，她手上血迹、泥巴，脏的要命，不想弄脏了裴度。但男人紧紧抓着她，就是不松手。
清风寨众人大获全胜，鸠占鹊巢。小虎在西门寨寨主的主屋里找了水，简单洗漱了一下，换了身衣服。又出去安排关押了那些俘虏，寨子周围布了防，和宋杨一起安置好了锦城兵，这才回到主屋去。
裴度在主屋等她。
盗文死全家
小虎回到主屋，和裴度两人将来意互通交换了一下。
甄来这时进来，汇报他清点后的人员伤亡情况。情况比他们预期中要差的多，原本带了五百人过来，其中泰半都是今次招回来的新人，本是想带着他们来见见世面，没想着让他们出力的。
可如今……
小虎阴郁着一张脸，攥紧拳头，不发一言。
裴度问：“怎会如此？”，这两个寨子之间的实力悬殊，他还是清楚的。
不对……裴度忽而想起路边那多的让人有些头皮发麻的尸身，莫不是…西门寨存了和清风寨一样的心思，也招揽了人回来，却还没来得及行动，就被清风寨团灭了？
见小虎心情抑郁，甄来替她答了，“原本是不会这样的，我们预计伤亡人数不超五十人。可今次西门山中，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那么多人，还都是能打的，一看就是训练过。”
裴度正待开口说会否是他们也想攻占清风寨，但还未张嘴小虎就道：“裴度，我觉得这波人像是谁屯在这的私兵。”
清风寨这次损失惨重，活下来的不到一成。小虎内疚不已，因而声音听上去也是蔫蔫的。裴度刚心疼的想来宽慰她一下，却因为她的话，惊呆了。
不仅是他，就连屋中的宋杨和甄来都震惊了。
小虎解释道：“这波突然冒出来的人约莫有千余人，都是受过正规训练的精壮男子。每人都配备了精兵利器，操练的却不是西门寨的招式。吴国来犯时，我曾数次和锦城军一起作战过，知晓你们朝廷兵将的路数，他们那些人和锦城军的剑法，是一样的。”
裴度眉头拧的能夹死一只苍蝇，他对宋杨抬抬手，将他叫来身边，“去派人查！”
这人竟敢吞私兵，必定不会只在这一处屯兵，约莫是怕规模太大惹人注意，故而分多片区域、多个地点散开了屯。
小虎阴差阳错端掉一窝，可不知这千里国土上，还有多少这样的私兵藏在暗处呢。
裴度被惊出一身冷汗，立即就要将这事告知皇帝。他与皇帝之间一直用信鸽交流这些机密之事，信鸽养在城主府，裴度准备下山回府，却忽然想起还有小虎。
于是他翻来纸笔，按他与皇兄约定的密令，将事情简单交代了一下，交给宋杨，让他回去。
外头又有人来报，说是那些尸体已经基本上清点好了。
“当家的，不见雷老二的尸身呢，莫不是这小子趁乱跑了吧？”，他说。
“是谁？”，裴度问小虎。
小虎道：“西门寨的二当家。”，她转身对那人道：“回去给周叔说一声，让寨子做好戒备，然后，去找，逮活口。”
那人领命退下了，裴度旋即也命官府张贴海捕公文。
小虎走出屋外，去看清风寨伤亡的那些兄弟姐妹们。
西门山这边的兵力几乎是清风寨众人的三倍之多，她们还能在被打个措手不及的情况下，成功剿灭西门寨。
何等可怕的战力。
裴度不由偷偷拿眼瞄她，心中对她的倾慕之情又多上许多。
小虎顾不得这边男人的旖旎，她看着那些寨中人的尸身，极力的控制着自己，不叫自己颤抖。
这些人几乎全是这次招来的新人。
原本同他们说好，让他们来见见世面，感受一下氛围，然后就带他们回去。
现在寨子不像之前那么穷苦了，他们这些流民，是一路吃着苦受着累过来的。她也想让他们在寨子里好好的过吃饱穿暖的安稳日子。
可是……
甄来上前一步，缓声道：“二虎……”
小虎忍住眼眶的泪水，转头对他说：“你去安排兄弟们，将咱们家人都抬回清尘山，找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