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奇怪的关系4
所在的宅邸,冲入了公路。
冰天雪地里,她是冷的毫无血色。秦言知道自己是莽撞的,不该贸然离开陆家任由冰霜取代渐渐逝去的体温。但比起混乱淫靡的玻璃花房,陆家她是一刻也不愿多待。
慢慢跑向零点的体温,让本就快体力不支的女孩儿怦然倒地。马路中间拱起一坨,雪花飞落而下,很快便铺上一层。
雪夜的路灯基本就是摆设,马路延伸的方向宛如会吞人的野兽,一旦进去了就永远出不来。
雪悄悄地下,从远处设来的刺目车前灯穿透雪制造而出的迷雾,疾驰而来。
刺啦——
汽车轮胎在空荡的发出刺耳尖利的摩擦声,与黑夜一色的车身极快的打了个圈儿才堪堪停下来。
“什么东西?!”
驾驶座上一位金棕色短发的巧克力皮肤男子后怕的拍拍胸口,波尔伸长脖子,瞪大眼睛往车窗外看,无奈什么也看不清。
“亚绥,下车看看。”
话落,昏暗的后座上闭目养神的亚绥睁开了灰黑色的眼睛,那一瞬间如利剑寒光闪烁,冰冷无情。
打开车门,双脚踩在雪地里犹如猫科动物没有发出什么声音,走到路中间的那坨拱起前,蹲下身。
是个女人,很年轻的女人,可能不过20岁。
轻轻一推,侧躺的女人便直接正脸朝上,仰面正对亚绥。
年轻而又稚嫩的小脸了无生气,嘴唇冻得发白有些紫。单薄的棉白睡裙几乎要跟茫茫大雪融为一体,裸露在外的肌肤是不正常的白。
忽略不正常的肤色,女人就像雪夜里贪玩的精灵。累了,便随便找个地方就躺下睡了。
食指贴贴上脖颈,细微到不易察觉的勃动证明女人还活着,但早已是出气多进气少。
亚绥不是多管闲事之人,旁人死了就死了,反正不是他杀的关他什么事呢。
但灰黑色的眼睛落到那张小到还没他手掌大的脸上,后退的动作一顿。沉默片刻,好似认命般将人拦腰抱起带回车上。
“亚绥,你搞什么!”
有不解也有不快,可是波尔的金棕色的眼睛却诚实的落在被黑色外套裹紧的女孩身上,紧盯着与黑色截然相反的白皙颜色,感叹道:“真白啊!”
扭过头去,提了提女孩垂在一侧的手臂,将自己的胳膊伸出去比了比。
是真白,还很细。
“专心开车。”
亚绥将女孩露在外面的细胳膊重新裹进衣服里,拨开脸颊边的头发。车里的温度让女孩儿丢失的体温渐渐上升,小脸上终是有了些血色,嘴唇也不再泛紫。
波尔开着车,看着后视镜里亚绥自己都不曾注意的温柔眸色,不禁眉毛一提,提醒道:
“我们出来是做任务的……”不是玩女人的。
虽然他也有些眼馋亚绥怀里的那个小美人,但主次他还是明白的。
波尔的话亚绥当然明白,任务只能成功不许失败,失败的代价他们是负担不起的。
“嗯,只是送她回家而已。”
真的只是这样吗,亚绥都怀疑自己说的话。
波尔嘀咕道:“你什么时候竟然这么善良了。”他怎么不知道。
两个人算是自小一起长大,经历尸山人海从地狱爬出来的。大概也因为如此,后面也经常一起搭档出任务,在基地里算是关系还行的了。
两人身份特殊,寻常的酒店去不得。车子一拐就进入了一个更黑更暗的地方,是一栋破败的居民楼。
两人轻手轻脚下了车,走进了里面。
掏出灰扑扑的药匙,波尔打开门,看见逼仄的屋内,眼里是说不出的嫌弃。
要不是上面给的时间不多,他一定找这破地方。
亚绥看了下狭小的室内,倒是没什么反应,抱着人放到了沙发上。
波尔还在旁边打量,在一边咂嘴。他也累了,选了一间屋子就进去休息了。临走前还不忘要调戏小美女一番,直接被亚绥给一拳揍倒在地。
波尔瞪大金棕色的眼睛懵了一下,然后切了一声,捂着屁股大声摔了房门。
“切,真小气。”有异性没人性。
摔房门的声音过大惊醒了沉睡的雪精灵,秦言嘤咛一声,睫毛微颤。
亚绥拧着眉,也发现了女孩儿身上的异常。
浑身滚烫,脸颊甚至全身都泛起了不正常的潮红。
真是麻烦。
亚绥有些懊恼,不得不给人喂水吃药。他这辈子都没有这么小心翼翼过,动作轻的不像话生怕扰到了女孩儿。
秦言觉得自己好像着了火,嗓子里都快要冒烟了。四肢使不上力,身下也有些发硬,硌的不舒服。眼睛缓缓睁开,撑手想要起身却无力的瘫软在硬邦邦的床板上。
“醒了。”
低沉的嗓音从门那边传来,秦言想要看清楚是谁,却只能模糊的看出个人影。
是个身材健壮的年轻男人。
“你是谁?”声音又轻又哑。
秦言有些害怕,看着陌生的男人不断靠近挪着身子想要后退。
脑袋顶上床头,在发出沉闷的声响前,一双温暖的大掌捧住了它。
秦言脑袋更晕了,只感觉上半身被男人搂进了怀里,滚烫的温度从后背传入四肢百骸。嘴边递过来冰凉的玻璃水杯,里面好像装着黑乎乎的东西,气味并不好闻。
秦言下意识抗拒,缩着脑袋后退,两人离得更近了。
还记得意识消失前,自己是出了陆家跑到了马路上然后晕倒了,那他是……
“看你倒在路边……”似乎是听到了她的心声,男人解释道,“附近没有医院便把你带回来。”说着便将手里的杯子往前递了递,“这是熬的药,喝了病好的快。”
“谢谢。”知道对方没有恶意还救了自己,秦言真心道谢。只不过闻着苦涩还泛着些许腥味的药汁,小脸有些发白。
她一向最讨厌喝这东西了。
但还是屏住呼吸一下子喝完了。苦涩的味道占据了整个喉腔,秦言止不住的咳嗽,少许药汁流了出来。
嘴里被塞进了一颗水果糖,清清甜甜的味道立刻占据上风,冲淡了那股苦涩。
秦言忍不住嗦了嗦,舒服不少。
身后的手掌一下一下的给人顺着气息,亚绥还顺手扯了张纸巾给女孩擦了嘴。
男人做的自然,秦言却格外不自在,身体后退,有些抗拒。
亚绥看出来了,也不多言,给人捻了被脚,就带着东西出去了。
秦言这才松了口气,跟陌生人接触真的浑身别扭。
尤其还是男人。
身体僵硬难受,浑身跟着火了一样,哪怕吃了药秦言也怕自己回烧糊涂了。晃了晃脑袋,揉了揉僵硬的腿脚,赤着脚站了起来。
脚刚落地,身体就是一晃,要不是及时扶住柜子,秦言就摔倒在地爬不起来了。
扶着墙,一步一顿的走到了窗户边,拉开窗帘。天还是黑的见不着边,雪还在下像是永远不会停一样。
就这么一段距离几乎耗尽了秦言的全部精力,双手撑在玻璃窗户上微微喘着粗气。
“在看什么?”
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声音,秦言毫无征兆的被吓了一跳,转身就想跑。
后有人墙,前有围堵,秦言根本就无处可逃。
“跑什么?”
亚绥低沉的嗓音在耳边炸开,陌生而又温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