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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像码头的集装箱,被狂风骤雨卷起,落入翻滚的海潮里摇晃。
汗水、体液与呼吸糅杂的闷浊充斥房间,哨兵与向导的结合热挥之不去,浓烈地释放、填满每道缝隙。
伴随肢体撞击,十七岁男生结实凌厉的肌肉也随之伸展又紧绷。梁拙扬手撑床两侧,把雌伏的男人完全笼罩于身下。两人的下体密不透风嵌合,阴茎每次强硬地进入,都发出黏腻的响声。
窗外的电闪雷鸣掩去了房中激烈的性事,梁拙杨低着眼睛,汗珠自短发滴落。周斟撅起臀部趴跪在皱巴巴的床单里,赤裸的背脊拉出脆弱弧线。梁拙杨呼吸重了重,掰开对方湿软的臀缝,浅浅抽出之后,就又猛地一撞,狠狠肏进身下之人的身躯。
周斟被撞得身体一耸,面庞埋进枕头里,呻吟也被捂得沉闷压抑,令人很难分辨痛楚还是快感。他肩膀缩了起来,隔着布满痕迹与体液的肌肤,肩胛骨颤栗着,莫名让梁拙扬联想到被钉成标本、哀婉挣扎的蝶。
这个意象让梁拙扬口干舌燥。
他俯下身去,把周斟抓扯床单的两只手握入掌心,十指交扣,不住亲吮周斟汗涔涔的黑发、后颈与背脊,胯骨耸动,愈发凶狠地撞击。
似乎被撞得太痛了,周斟双膝往前爬,下意识做出一个抵抗的动作。梁拙扬握住他足踝把他拖回来,压在对方身上,阴茎破开甬道,往更深处挞伐。
“呃!”周斟的牙关被硬生生撬开。
一旦发出声音,竟再也控制不住,一声一声从喉咙里泄出。
周斟承受不住地说:“够了,停下……”
梁拙扬没有照做,按着周斟躺在床上,把起周斟一条腿,插入软烂的密处。
“小拙!”周斟哑了嗓子。
梁拙杨一顿,鼻梁压住周斟后颈,胸腔挥不去的戾气驱使他发泄道:“你不是觉得我跟你在一起就是图新鲜吗?两个男人上床这种事,难道新鲜就能做?还是周斟哥跟其他人这样玩过?”
即使身体已经疲累不堪,但被沉甸甸的性器碾压前列腺,周斟还是生理性地产生了反应。快感从后腰攀满全身,周斟颤了颤,一个哆嗦,被梁拙杨握着腿射出已经稀薄的精液。
不等周斟情潮褪去,梁拙杨把周斟翻到正面,架高腿要继续,面颊忽地擦过痛意。
梁拙扬偏过头,过两秒才意识到,周斟收着力扇了他一掌。
“梁拙杨!”周斟眼眶发红,“你弄疼我了!”
周斟委屈的鼻音把梁拙扬的神智拉回了几分。他打住动作。
“……很疼吗?”梁拙扬慌张问。
“疼,”周斟吸吸鼻子,“疼死了……”
梁拙扬的气息一下子静下来,房间里所有的失控与狂乱,如同一场地震四分五裂的万物,倏然坠回地面。好一会儿,梁拙扬没能发出声音。
他在做什么?
“对不起。”梁拙扬匆匆退出来,小心放下周斟双腿,弯腰检查他下体。这一看梁拙扬脸色变了。周斟的下体被他操得肿胀不堪,穴肉湿淋淋翻出来,泛着红肿血丝。再做下去只怕会出血。梁拙大脑空白,不清楚自己被什么魔怔,冲周斟发这样的疯。
他手忙脚乱起身,拉开书桌抽屉,找到之前扔在里面没管的膏药,涂抹周斟受伤的后穴。
周斟被膏体的冰凉激得哆嗦。
“我给你上点药。”梁拙扬连忙抚摸周斟疼出汗的腿根,“你听话……”
不知何时失的控。
最开始,他只是抱着周斟,贴在周斟耳边,细细碎碎倾诉自己的想法。然后两人绵长地接吻。他把周斟压在床上,解开周斟衣服,抚摸、扩张,分开腿进入。
但后来,或许他们一个哨兵一个向导,或许让人情不自禁的结合热,又或许今夜持续不停、扰人心烦的暴雨,一切脱轨了。梁拙扬的动作变得粗暴,几乎凌虐地侵犯周斟。
梁拙扬沉默地低下脑袋。
“怎么了?”周斟碰碰他,“别担心,上过药,没那么疼了。”
“我不该弄疼你,”梁拙扬闷声说,似乎正面对一种他从没面对过,不知道怎么处理的情绪,神色写满无措与自责,“但是……我控制不住。”
周斟静了静,拉起梁拙扬的手:“你躺下来。”
梁拙扬待在床上没动弹。
“我想要你躺下来,”周斟重复一遍,“我有点冷,还有些疼,你抱抱我。”
梁拙扬这才听话地躺下。
“不要认为自己远不如我,”周斟靠在梁拙杨肩头,指尖轻抚梁拙杨眉骨。两人心脏跳动,温热撞击彼此胸膛,“你很快会成长起来,变得比其他人更厉害。不对,比所有人都厉害。”
梁拙杨扯扯嘴角:“安慰我。”
恍惚之色掠过周斟面庞。他伸手把梁拙扬抱紧,仿佛害怕失去、无法掌控局面的人,不是十七岁的梁拙杨,而是二十四岁的自己。台灯的光线在梁拙杨下颌处留下一道阴影。周斟瞧着那道阴影:“我没有安慰你,事实就是如此。”
“你是特别的,”周斟的语气轻了轻,“小拙,你不明白……你是特别的。”
周斟的嗓音很淡,淡得听不出情绪,却变成最动人心弦的情话。梁拙扬心底的混乱与躁动消散了,一错不错看向周斟,语速很慢地确认:“你真的这样认为?”
仔细打量,梁拙杨的眉眼锋利了几分,正朝俊朗的青年过渡。周斟睁着黑眸,静静瞧他一阵,勾起嘴角,很轻地笑了。
寂寞又温柔的,如银色月光漂浮的夜晚,从指缝间流逝的风。
梁拙扬一时看呆了。
等他回神,他按捺不住压上去,宣告主权地重重含住周斟的唇。
周斟搂住梁拙杨脖子,手指插进对方有些粗硬的短发里,主动打开牙关,纵容对方在自己口腔里肆虐。
分开时,潮湿的嘴唇,牵连一缕银丝。
周斟呼吸紊乱,满脸情欲绯红。他摩挲梁拙扬分明的腹肌:“还有时间呢,继续吗?”
情欲的燥热重新在空气里点燃。
床板晃动,肢体交媾,周斟嘶哑地喊了好几次梁拙杨的名字,像是皮肤饥渴的融化还不够,还需一遍一遍以呼喊确认对方的存在。梁拙扬心中被奇异的情绪灌满。他突然意识到,在这个暴雨如注的夜晚,浑身湿透、狼狈跑来的周斟,被整个世界远远地推开了。周斟需要他,比需要整个世界还需要他。
即使他让周斟无措、让周斟难过、甚至让周斟疼痛。
周斟急促喘息,黑眸涣散失神,再次抵达高潮。热液从夹紧的腿间喷出,浇在两人腿上、床单上。
一片狼藉。
梁拙扬眼神暗暗的、沉沉的。他看也没看混乱泥泞的床单,抱周斟放在腿上,将他的脑袋扳到一侧,呼吸粗重地索吻,嵌牢周斟痉挛的躯体,射在了哨兵腹腔深处。
嘀嗒,嘀嗒,嘀嗒。
——雨不是停了吗。
梁拙扬明明记得,他换好床单,把周斟放到床上时,暴雨已经停歇,为了让新鲜空气进来,他还特意将窗推开了一条缝。
梁拙杨抬头,发现自己又置身于那个大雾弥漫的空间。他往前走去,走着走着,纤细的身影出现在雾气里。
少年蜷在角落,脸埋进膝盖。梁拙扬走到他面前,试探喊:“周斟。”
周斟受惊抬头:“你是谁?”
不记得见过我了?梁拙扬默默想,仔细打量少年面孔,直到少年被梁拙扬的目光盯得局促起来,不安地动动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