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
他只能提起真气护住脏腑。虽然知道自己体质特殊,但之前只挨过傅辅的打,他并不确定体质的耐受程度是否能扛住唐恭这样的高手。
死就死吧!
正当他瞪着眼睛准备硬抗,整座院子——连厢房带围墙,突然轰隆一声坍塌。墙外,一头白虎如闪电般越出,张牙舞爪地扑了过来。
傅希言瞬间被丰富的心理活动淹没,唯有一句“卧槽”聊表心声。
同时,唐恭的手已经按在了他的后背,对准心脏的位置,送出一道蛮横的掌劲,果然是下了杀手。
但掌劲一入傅希言体内,犹如泥牛入海,转瞬没了动静。
要不前虎后“狼”,情况危急,傅希言几乎想仰天配上一句:“iss!”
白虎跳到傅希言面前大概一两丈的位置,突然再度跃起,傅希言下意识低头,虎躯从他上空掠过,径自朝着唐恭扑过去。
唐恭举掌要拍,文士面色大变:“住手!”
唐恭只好临时收掌,飞身后退。
白虎扑空,落地后,还朝着他的方向发出了森林之王的王者之吼。
傅希言瑟瑟发抖地站在原地,屁股还被白虎的尾巴来回扫了两下。
前世手无缚鸡之力的顽固有印象让他对猛兽有着与生俱来的畏惧,当下不敢怒,也不敢言,只能悄悄挪了挪步子,白虎若有所觉,扭头看了他一眼。
傅希言顿时不敢再动。
同样不敢动的还有文士。
他深知白虎的来历,它出现此地,说明正主儿到场了。
文士卑微地转身,果见那坍塌的围墙外,坐着个闭目养神的青年,一身轻薄的黑绸衫,修长挺拔,藏在衣下的肌肉若隐若现,似蕴藏着无限力量。
他面前放着一张茶几,旁边靠着个眉眼温柔的粉衫丽人。丽人跪坐在地上,旁若无人地煮着茶。
偷看的傅希言:“……”这逼装的,我醉了,你随意。
文士不知道他们到了多久,又听了多久,惊慌之余,连忙行礼:“陕西雷部陆瑞春,见过少主。”
偷听的傅希言:“……”少主?难道是裴雄极的儿子——裴元瑾?
裴元瑾依旧闭着眼睛,只是手指在椅子上轻轻地敲击了两下,表示听见了。
偷偷羡慕的傅希言:“……”有个几近无敌的爹,就能成为螃蟹家的孩子,横着走。他突然和望子成龙的傅辅产生了灵魂共鸣——被带飞的人生,真的很香,很想。
陆瑞春忙道:“属下追捕偷王至裴介镇,偷王为求脱身,将混阳丹冒充九阳丹卖给了柳木庄唐庄主,后被永丰伯府的四公子串通门客盗走了。人已经被属下抓住了。”
“……”
这前情提要会否太复杂了?
被点名的永丰伯府四公子在线疑惑。
他正要反驳,却见裴元瑾突然睁开了眼睛。
当他闭着眼睛时,面容已极英俊。
笔挺的鼻梁,小而窄的鼻翼,嘴唇上薄下厚,嘴角不笑时也有微微上扬的弧度。但当他睁开眼睛,那双凌厉的桃花眼便能引走所有的注意力。
它们仿佛有一种魔力,使弱者臣服,强者警惕。
傅希言哑然的当下,青年开口了:“永丰伯府的人为何要盗走混阳丹?”
傅希言:“?!”
怎么能只听一方之言?
大王,也听听臣狡……申辩啊!
到底想干啥(下)
他尚在心里呐喊,陆瑞春已经替他想好了理由:“几天前,有位自称七公主的姑娘找到属下,说仰慕少主久矣,听闻少主最近有结缡之意,特来自荐。永丰伯之子身兼锦衣卫,乃朝廷鹰犬,应是受公主指使,想盗取混阳丹,进献于公主,以促成婚事,完成其心愿。”
傅希言震惊。
他知道这个世界的武功十分神奇,故而像天地鉴、储仙宫这样有超级高手坐镇的庞然大物,连朝廷也不敢直撄其锋。
但堂堂一个公主,天家金枝,竟然要自荐枕席,这就有些夸张了!
好吧,凭裴元瑾的脸、家世、做派,也算这个世界的顶流偶像了,说公主年少无知,一时被假象蒙蔽,私奔到裴介镇追星也不无可能,毕竟楚少阳都来了……可你不能诬陷我偷药拉皮条!这是对他进取心的最大侮辱——有尚公主这种好事,他怎么可能便宜外人?
还有,混阳丹到底是什么?为什么给了公主,裴元瑾就会从了?
傅希言觉得从院门被撞碎的那一刻起,自己的智商就跟着破碎了。
对陆瑞春的说辞,裴元瑾好似并不意外,淡然道:“是吗?那药呢?”
陆瑞春背脊一凉:“属下马上追查!”
裴元瑾推开丽人奉上的茶,起身道:“不必了。”
话音刚落,小院的废墟内突然窜起数十条瘦削矮小的人影,在空中舒展筋骨,变成了数十个威风凛凛的武者,朝院中所有人扑去。
唐恭骇然:“电部!”
储仙宫在各府州县的人马分为风、雨、雷、电四部。
风部打探、传递消息——来无影,去无踪;
雨部掌管生意——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
雷部执行任务——迅雷不及掩耳;
电部直属总部管辖——神出鬼没,忽隐忽现。又因监察各部,有惩罚、查杀之权,因而深受另外三部忌惮。
陆瑞春见事态不妙,惶急地丢出一把响雷弹,还未落地,就被电部一人用一张银白色的丝网兜住了。
那人嘻嘻一笑:“诡影给了你一百颗响雷弹,六十颗放在家里,二十颗送了朋友,身上还有二十颗,这里有十六颗,不如把另外四颗也交出来吧。”
陆瑞春自以为与诡影组织的交涉神不知鬼不觉,不想一切都在电部掌握中,连交易的数目都清清楚楚,那其他的事更不用说。
他心中一阵绝望,右手一翻,护腕瞬间变成一把弯刀,朝着唐恭的方向攻去,想与他会合后杀出一条血路。
唐恭此时也不再保留实力,双手握着一长一短子母戟,舞得虎虎生风,将进攻的人一一逼退。
然而电部早有准备,分出十数人绕着院子围成一圈,扬起一片金砂。
砂石在半空中碰撞,连成一张巨网,遮天蔽日,覆盖整座院落。
……
电部自己人都没有逃出去,更不用说唐恭、陆瑞春他们。
抱头蹲地待宰的傅希言突然有些后悔。早知今日,他当初胡乱寄信的时候,就该寄一封回家——至少把香皂的配方寄回去!
“裴元瑾!你今日如此待我,不怕我师父找你爹问罪吗?!”
唐恭如丧家犬般的吠声在柳木庄地牢里回荡。连他自己也没想到,十几年前亲手督建的地牢竟然被储仙宫用到了自己身上。
地牢就建在无愧亭下方,与水阁下的地窖仅有一墙之隔,设有单间、大房等。他如今就被关在单间里,周遭没有安排其他房客,静悄悄的,只能偶尔听到有人从过道路过的脚步声。
陕西电部主管事戚重置若罔闻地经过他的牢房,将下属交上来的口供汇总成一份,恭敬地递给等在牢房门口的粉衫丽人。
尽管丽人不会武功,且表现得人畜无害,但戚重不敢对她有半分不敬。不说她与储仙宫未来主人的良好关系,便是丽人本身四大总管之一的身份,也叫他们望而生畏。
在宫主裴雄极和六大长老闭关不出的当下,四大总管便是仅次于少主的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