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节
傅希言不可置信地问:“还有没有肖像权了?王淑方和霁月仙是吧?等我找到他们,他们就知道淑方和霁月两个字该怎么写了!”
话题被这么一岔开,又恢复了出厂设置。
傅辅说起了这次送嫁的真相。
傅轩一脸震惊。不管是刘家与北地联盟的关系,还是建宏帝的密旨,傅辅都没有写信告知。主要是担心途中有所闪失,江陵毕竟是刘坦渡的地界,一旦消息泄露,刘坦渡必然会对傅轩下手。
傅轩问:“你打算怎么做?”
傅辅看了他一眼:“你有没有接管南境的信心?”
撇开建宏帝的各种算计,单纯讨论利益,若是刘家就此倒下,傅家能趁势崛起,成为北周最有权势的家族之一。
傅轩嘴唇动了动,半晌才道:“刘坦渡的夫人是牛老将军的侄女。”
牛老将军与傅家、与南境的关系,傅辅心知肚明。只是牛将军居然有个侄女,还嫁给了刘坦渡,的确鲜有人知。
傅辅皱眉道:“据我所知,刘夫人这些年过得不太好?”刘焕是刘坦渡从外面抱来的私生子,刘夫人这些年吃斋念佛,潜心修行,很少现于人前。
傅轩说:“这其中另有隐情。”
傅辅和傅希言目光炯炯地盯着他,似乎在问,有什么事是你知道,但我们不可以知道的?
傅轩只好说:“刘夫人与刘坦渡感情甚笃,南境交给刘将军,是牛将军首肯的。”
傅希言想起自己曾经怀疑刘坦渡依靠建宏帝,争赢了南境兵权,叔叔黯然返京,没想到其中还有牛老将军的事。
可牛老将军为何不把牛小姐嫁给叔叔呢?
莫非是牛小姐钟情刘坦渡?
那叔叔岂不是情场、事业两失意?
深沉的夜色下,傅辅目光深沉。他知道傅轩说的并不是真正的理由,可对方既然不愿意说,他也不勉强。他相信傅轩应该有自己的判断。
他缓缓道:“那,想办法置身事外吧。”
这话他说得很勉强,想也知道如果刘坦渡发生意外,他身为巡抚,必然要第一时间站出来,控制局面;若刘坦渡不发生意外,那建宏帝派来的人只怕凶多吉少,他身为巡抚,也很难袖手旁观。
这是一道非此即彼的选择题,总要选一边站的。
傅辅不由看向傅希言。
一年半前,傅希言的命运还掌控在他们两人手中,让他去锦衣卫,哪怕内心不愿,他还是不得不去。可一年半后,撇开裴元瑾和储仙宫不谈,光是天地鉴主的身份,入道期的修为,傅希言已经拥有了主导事情走向的话语权。
傅希言也很痛快,当即拍板:“好,听爹的。谁想让我们卷进去,我们就帮对手!”这句话主要针对皇帝派来的特使。
傅辅闻言依旧眉头紧锁。
这种做法对江湖门派而言,倒不算太过,反正除了被皇帝雇佣的高手,其他江湖人与朝廷一向井水不犯河水,也没有遵从皇命的意识。可傅辅是永丰伯、湖北巡抚,正儿八经的勋贵、命官,不听皇帝号令,还反过来威胁朝廷,这等于要造反。
傅轩嘴唇动了动,又死死地抿住。
傅辅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没有看到他的小动作:“罢了,到江陵再说吧。”
这场会议没有讨论出任何结果,却让烦恼的人更加烦恼,没有烦恼的人开始烦恼。傅希言觉得父亲和叔叔的态度都有些奇怪。
父亲的还好理解,见到叔叔之后,他想到了南境的利益,开始动心,所以思想上有个从消极到积极的转变。
可叔叔,本该积极的人,在经历了南境兵权被刘坦渡劫走,到南境后受刘坦渡打压两件事后,为何不想反抗呢?
晚上睡觉的时候,傅希言将疑问盖在被子底下,偷偷摸摸地和裴元瑾讨论。
裴元瑾说:“刘家有他不想对付的人吧。”
傅希言脑中灵光一闪:“很多年前,我就一直怀疑我叔叔不成亲是因为有个爱而不得的女神。你说,会不会就是刘夫人?”
裴元瑾:“……”
傅希言脑洞大开,从被窝里探出脑袋,激动地说:“当初他和刘坦渡一起进入军营,一起爱上了牛小姐,却被刘坦渡夺得芳心。刘坦渡财色兼得,叔叔人财两空,对比太鲜明了,所以才黯然神伤地离开了南境这个伤心地。”
“咚。”墙被用力地捶了一下。
傅轩在墙那头没好气地说:“你够了!”
傅希言不装了,直接了当地说:“夺妻之仇,不共戴天。叔叔,刘坦渡抢了婶婶还在外面乱搞私生子,叔可忍,婶婶和侄子都不可忍,我们不如……”
“砰。”
傅轩直接拳捶开了墙壁。
裴元瑾用被子罩住了自己和傅希言的脸,须臾,傅希言从被子里露头,顺便掸了掸被子上的石头和泥巴,看着“凿壁”后露出的傅轩大黑脸,干笑道:“叔叔真讲究啊,晚安还一定要当面说。其实隔着墙我也听得到。”
与傅轩同睡的傅辅不高兴地抬起头看他。
傅希言朝他挥手打招呼:“爹,你也在床上睡觉啊。”
傅辅:“……”怎么,我该在床底下吗?
傅轩说:“我与刘夫人清清白白。”
傅希言犀利地指出:“那你今晚为何欲言又止?”
此言一出,连傅辅都来了兴致,在傅轩的另一边盯着他。
傅轩无奈道:“说了你就睡了?”
傅希言举起三指:“不但睡了,而且保证不说梦话。”
傅轩说:“我欠刘坦渡一个人情。他对我不假辞色,是为了给我机会,在军中站稳脚跟。我离开南境已久,底下大多是新人,若是没点风浪,如何树立威信?”
傅希言有些意外,还想再说,身体突然腾空而起,与裴元瑾交换了一个位置。
裴元瑾侧身,用枕头挡住了墙上的洞,将傅希言拉到自己怀里:“睡吧。”
傅希言只好动着脑袋,给自己找了个舒服的位置,正要闭上眼睛,突然又好奇地问:“床这么小,我和你抱着睡才睡下,你说叔叔和爹是用什么姿势睡的?”
……
隔壁屋。
傅辅摸着床沿,闭着眼睛:“这儿子你喜欢就带走吧。”
傅轩贴着墙壁,沉吟许久:“开祠堂怪麻烦的,一动不如一静。”
在自己屋听得一清二楚的傅希言:“……”
他抱住裴元瑾,感动地说:“幸好我还有岳丈大人!”
裴元瑾:“……”
进入江陵之前,傅希言特意去找过傅夏清。
终究是不忍心。这样一个花朵般娇柔美丽,又如白雪单纯烂漫的怀春少女,却被接连的婚事打击,而且此次之后,不管事成与否,她与刘焕都会反目成仇,自然是做不成夫妻了。
婚事作废还是最好的结果,只是以后流言蜚语难免。
他进门车的时候,看到傅夏清正拿着一张纸发呆,见他进来,才慌慌张张地将纸收起来。
傅希言只看了一眼,便认出是当初自己逼着刘焕写下的承诺书。
说起来,傅夏清起初对刘焕并未动心,比起舞刀弄枪的武夫,她更青睐于舞文弄墨的文人,但这封承诺书,的确令她大为改观,两人后来陆续有书信来往。刘焕并非不通文墨,确切的说,他是一位儒将。
到底与文人沾了点边,傅夏清被一点点撬开心门,终于走出了前任未婚夫英年早逝的阴影,准备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