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节
陇南王握着她的手:“那我们可能就得坐一块儿了。”
虞素环捶他。
“咳咳。”傅希言戳破了弥漫在空气中粉红泡泡,“时间不早,我们也该告辞了。”
这荒山野岭的,也不是留宿的好地方,陇南王等人也没挽留,只是约定了待两人从蒙兀归来,路过麂城再见。
傅希言和裴元瑾下山之后,又带着傅贵贵跑了一段路,天微微亮时,遇到一个小村庄,花了点钱,租了间民居,舒舒坦坦地睡了一个上午,总算将这几天熬的夜给补了回来。
傅希言中午起来吃屋主提供的烙饼时,忍不住感慨:“据说金丹期可以不吃不喝不睡觉,堪比行尸走肉,我们要努力了。”
裴元瑾无语:“……听上去不像是值得努力的事情。”
伴侣居然不求上进,傅希言觉得自己有义务关心一下另一半身心健康:“你最近还有没有要被天打雷劈的预感?”
裴元瑾:“……没有。”
傅希言啃着烙饼:“看来要抓紧时间兑换翡翠土了。太久没看到莫翛然闹幺蛾子,心里总有点慌兮兮的。”
裴元瑾说:“或许和金元丹无关。”
“怎么说?”
裴元瑾也不知道怎么说,只是一种微妙的感觉,就像前几次的雷劫,总觉得雷劫后继无力,好似差了点什么。
可惜至今为止,只有他一人遇到了雷劫,没有对比。
傅希言虽然饱览众书,但里的主角要不就是彻底的废柴,要不就天纵奇才,很少卡在筑基期的,一时也没什么可参照的。
“你爹不是也在研究么,说不定已经有结果了。”回头想想,他们这两年走南闯北,很少在一个地方停下来,待在府君山的那段时光,虽然要一边查案子,一边斗赵通衢,但也是难得的安稳。
裴元瑾摇摇头:“这世间还没有金丹期。”
傅希言好奇地问:“你怎么知道?”
裴元瑾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这是他遭受雷劫时的一种感悟,他之前以为是心境,可在南虞大战乌玄音在内的三大高手后,他心境有所突破,即便没有水到渠成,也该更进一步,雷劫却消失了,体内的真元也停止了变化,能够随心所欲的使用武功了,但是,在他的感觉里,那条通向金丹期的道路好似戛然而止了,有一道看不见的门挡在了面前,连雷劫也受到了约束。
傅希言听得一愣一愣的:“差的那口气,会不会就是体内的真气,也许服用了金元丹就好了。”也只能对它寄予厚望了。
裴元瑾心里清楚希望不大,却没让傅希言跟着自己一起纠结下去。
两人离开村庄后,便一路往北。路过榆京城的时候,还顺路拐进去瞄了一眼,在他们想来,温鸿轩吃了这么大一个亏,必然有所动作,可进温家逛了一大圈都没有发现他的踪迹,城里也一切安稳,便没有再耽搁,径自出城往蒙兀的方向去了。
夜很深,天很黑,城外很静。
城头放哨的士兵强撑起眼皮,看着外面一成不变的景色。他从军六年,城外的景色便没有变
过,有时候太寂寞,心里甚至会生出“来点动静吧”的诡异想法。
不过北周西境安稳了十几年,最近一次动乱,还是建宏帝登基之前,万兽城借道北周,追着战败的陇南王一路杀向北地。
那一次,万兽城向世人展露出了獠牙,让很多人惊讶的发现,这个武林邪派居然拥有着不小的兵力,堪比一座小国。
“都打起精神来!”
巡逻的校尉吼了一嗓子,娴熟地驱赶着值夜士兵的瞌睡虫。
就在此时,异变陡生。
十几个铁钩飞上城头,眨眼间,便有数十个人顺着钩子上的场所,攀上了城墙!
“敌袭!”
校尉率先反应过来,抽刀便朝绳索砍去,但对方反应更快,直接一个猛扑,将校尉扑到在地,然后一拳锤爆了校尉的脑袋。
“敌袭!敌袭!”
士兵们迅速反应过来,急忙将火把投掷了出去,然后纷纷抽刀砍向冲上来的敌人。
夜晚的宁静就此打破。
敌人用出其不意的手段占据了瓮城,但守城的士兵反应迅速,很快集结在第二道防线。守城的将军登上城楼:“放箭!”
一场箭雨袭来,笼罩住了整座瓮城。
箭雨过后,是死寂般的沉静。
须臾,就听“咚”的一生,瓮城的城门被撞开了。撞城门的不是冲车撞木,而是一个身高逾八九尺的小巨人。他肩膀上还坐着一个人,天太黑,站在城楼上看不清面容,只见那人抬起胳膊,用力一挥:“杀!”
数千人如潮水一般,从他身后敞开的大门里冲进了瓮城。他们不等第二波箭雨来临,便敌人便踩着地上的箭矢,用轻功飞上了城楼。
守城将军一边挥舞兵器抵挡,一边吼道:“速报海西公,西陲来犯!”
蒙兀有阴谋(上)
夜风掠过平静的江面, 吹起微波粼粼,优哉游哉的巡逻船突然发现不远处有黑幢幢的,似乎是船只在行驶, 立马打起精神, 加速划了过去。
船桨拨动的声音惊扰到了前方,让那些黑影慌乱地动起来,掉头就跑。
“什么人?”
对方一动,巡逻船不再藏着掖着, 一边喝问, 一边下令擂鼓。
一时间,江面鼓声大作,水鸟惊飞,双方在水上展开追逐。不过对方的船小而敏捷,船速极快,巡逻船一直追到两境交界都没有追上。
北周水军看着南虞巡逻船渐渐靠近,掩护着小船远去,惊怒不已:“是南虞的细作,速速禀告世子!”
北地在北地联盟的治理下,建筑风格、风俗习惯都近似北周,傅希言待了几天,都很习惯,直到进入蒙兀管辖的地界,眼前一片风吹草低见牛羊的景象,才有了出国的真实感。
“羊很可爱啊。”
傅希言远远地看着,然后吞了口口水:“但是, 烤羊肉好好吃。”
傅贵贵站在他旁边, 好似认同一般地点了下头。
可能是伙食太好, 傅贵贵的身高一直在往上窜,如今差不多和傅希言的肩膀齐平了,有时候站在一起,傅希言还能搭着对方的肩……翅根。
裴元瑾看了眼这对化身“望羊石”的父女,开始搜寻牧民的所在。傅希言见裴元瑾往前走,让傅贵贵自食其力、自由活动,自己屁颠颠地跟了上去。
牧民被羊群淹没,等羊群惧怕陌生人,像水流一样分道后,便露了出来。牧民见到异族,也不害怕,皱着眉头,一边嚷嚷着蒙兀语,一边朝着他做出了驱逐的手势。
裴元瑾递出去一片金叶子。
牧民眼神立刻变了,嘴里蹦出了两个裴元瑾听得懂的词:“你,谁?”
裴元瑾没有一上来就打听阿布尔斯朗部落,而是将自己和傅希言包装成了路过的旅人。
也不知牧民听懂了没有,两人鸡同鸭讲的半天——主要是牧民在讲,裴元瑾发现无法沟通之后,只用眼睛盯着对方。
牧民终究没有顶住他眼神的压力,败下阵来,带着他们去了自己的毡包,让妻子提供了奶茶和烤肉,过了会儿,一个头发微卷,皮肤黝黑的中年汉子跟着牧民进了毡包。
“北地人?北周人?”
中年汉子发音怪异,说的却是流通南北的官话。
傅希言谎说二人是榆京来的富家子弟,因为北地要打仗,待在家里心烦,跑来看蒙兀的天池,想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