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苏南心里怎么想的,傅景现在还真有点看不明白。
“你进来做什么?”余苏南的游刃有余保持不了几分钟,脑袋又跟裂开一样疼起来。
说话不再慢慢悠悠,敛着眉,语气有些急躁。
“刚才不是说过吗?我来拯救你啊。”江温辞又认真又散漫。
他动身,眯起眼睛往墙上张望。
找到玄关处电灯开关,按下,房间整个暴露在光亮之下,黑暗的视野变得清晰。
再回头,他才真正看清余苏南身体是怎么一回事。
确实很糟糕。
腺体应该有破损,江温辞一眼看过去,只能用四个字形容:血肉模糊。
不知道是不是他自己抓破,alpha得多痛苦,才会自暴自弃做到这一步。
“啧啧啧,太惨了,看来你确实需要拯救。”江温辞光是用看,就觉得脖子疼。
“过来。”
余苏南语气带上强势命令。
同时他手腕不耐地挣动两下,扯动铁链哗哗作响。
哪有人敢这么跟江哥说话。
江温辞一身反骨,本能想开口骂,你他妈算老几,叫我过去我就得过去?
但一想到来这里的目的,他忍了,脾气硬是软下去几分。
他认命往前走两步,停到余苏南面前,两人面对面,之间离着大概三步距离。
“余苏南,你缠上我了啊?故意的吧。”越靠近,alpha带来的压迫感越强烈。
但江哥岂是认怂之人?
他挺直背,身高上矮余苏南一截,气势上不能再矮,微扬眼睛跟余苏南对视:
“你自己说说看,昨天你还缠着我送你去医院,可我根本不认识你,你到底想干嘛?”
像是想到什么,他眼神变味儿,双臂抱在胸前,前倾上半身,把脑袋凑过去,理直气壮挑眉:“嗯?”
这个角度,江温辞发现余苏南额前发根是湿的。
隔离室冷气这么重,余苏南居然流了一头汗水。
他觉得奇怪,收起玩笑,下意识问:“流这么多汗,你很热?”
从余苏南表情看不任何端倪,他眼睛很亮,但是并不清明,一瞬不瞬紧紧盯着面前男生。
“近一点。”余苏南艰难道。
他双手握紧,指节发白,腕部重复勒出血痕,在折磨中深陷,无法解脱。
这个过程江温辞一直跟他对视,亲眼目睹他眼眶是怎么一点点变红,眼尾更是红得惊悚。
他像一幅浓墨重彩的画,惊艳脆弱。
江温辞迟疑地往前走了两步。
这一次他们离得很近。
江温辞像大着胆子试探的小猎物。
下一秒,余苏南在他面前倾身,低头。
他把脑袋埋进了江温辞脖子里,像只甘愿臣服的困兽。
江温辞身上有他信息素的味道,他嗅觉异常敏锐,除了他自己的信息素,他还能闻到一缕极淡的甜味。
就是这股味道,令他一而再再而三地在江温辞身上沉沦。
江温辞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他本来是要推开的。
但是他竟然犹豫了。
余苏南呼吸全扑在他颈窝里。
很烫很烫。
他目光下移,落到余苏南腺体位置,伤口狰狞还在流血。
没人能给他处理伤口,易感期内,他只能任凭鲜血流淌,别说自己舔舐,他能做到不继续伤害自己就算好的。
“喂,真有那么难受吗?”
江温辞侧头,再次审视遍房间,自己给自己下结论:能把房间砸成这样,也许已经不能用难受来形容余苏南易感期的感受了。
“难受。”余苏南喘息间隙,回答他的问题。
“需不需要我做点什么?”
“不用再多,你也做不到。”
再多什么?
江温辞差点问出口。
想起昨晚余苏南欲言又止那句“你会被”,他也能猜到是什么。
会被日。
他是beta,很脆弱,陪alpha过易感期本就很冒险,根本承受不住。
alpha只能选择oga。
余苏南在江温辞肩上靠了好一会儿,电钻钻脑仁那种疼消退许多。
他偏头,控制不住往江温辞肩窝深处挤了挤。
鼻尖不经意蹭过江温辞耳根。
能抱我一下吗?
江温辞站着不动,僵硬得像根木头,浑身上下写满“老子不爽但老子会配合”,一个由内到外暴躁的人。
耳根居然是烫的。
“余苏南!要靠就靠,你他妈别乱动!”
江温辞很不自在地将脖子往另一边扭,好像是想尽可能减少跟余苏南的不必要接触。
像只傲娇又别扭的天鹅。
余苏南捕捉到什么,眼睑一敛,忽然露出丝极不悦的神情。
他在江温辞身上闻到一丝陌生的薄荷香。
十分淡,风吹一吹就能消散,他没立场要求江温辞不准沾染其他alpha信息素。
但是——
“你身上有其他alpha信息素的味道。”
alpha本能作祟,余苏南觉得自己领域的东西被觊觎了,凶相毕露。
“那又怎样?”
江温辞根本不会在乎身上有什么味道,还觉得这人管太宽。
余苏南漂亮的唇线抿住,好像被江温辞噎住了话头,心里那股不悦上不来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