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温辞没想到余苏南能这么厉害,深藏不露也藏得太深了。
被惊艳和震慑到的同时,注意力忍不住往别处分散了些。
刚刚在空中侧翻时,余苏南露出的那截精悍腰腹,那一晃而过的腹肌,简直就是夺命三郎的弯刀啊。
看得人眼馋。
定了定心神,江温辞强行把注意力拉回主题,问:“他滑雪学了多久?”
余苏南做什么事都很认真投入,但能滑成这样,肯定也摔过很多次。
江温辞忽然有些心疼。
傅景道:“两三个雪季吧,他运动细胞很好,我记得他以前一个人去过阿泰勒玩直升机滑雪,有时候冬天会去欧洲滑双黑,就是专家级雪道,像是陡峭断崖和狭窄山沟,国内比较少见,那玩意儿可真是极限运动,无异于玩命啊。”
江温辞:“……”
江温辞一时没吱声,心跳得很快。
不经意瞥见余洵举着个手机在录像,他后知后觉,也赶忙拿出手机。
他不是个对生活琐碎细心的人,很多东西在记忆里从鲜明生动到变淡再到模糊不清,他都没想过要用什么去记录。
但这一刻,他突然有种强烈冲动——
往后跟余苏南在一起的每一天,一起做过的每一件事,不管事大事小,点点滴滴,他都要好好记住,再过十年二十年都不要忘记。
于是等余苏南滑下来,看见的便是几台手机怼着他狂拍狂录的画面。
他刹住脚,抬手推开滑雪镜。
一双精致眉眼随之露出,先是带着冷意盯了圈捂住手机惊呼的路人,再转个头,现场变脸,要多温柔有多温柔地看向江温辞。
后者结束录像,宝贝地把视频收藏保存,再朝他比了个大拇指,笑得眉眼弯起:“真帅,不愧是我男人。”
一句话哄得余苏南简直不要太心花怒放。
三两步过去,抽出他夹在臂下的手套,不由分说拉出他的手给他戴上:“这里零下二十多度,你脱手套干什么?”
“这不为了记录美好生活。”
江温辞见他靠得近,把手机揣回兜后,忍不住凑上前,在他脸上亲了口,由衷感叹,又做作又深情:
“真的好帅,都要把我帅哭了!”
“咳咳!”
生硬的干咳中断两人直冒粉红泡泡的甜蜜氛围。
刚刚没发现,旁边还有个余洵,立在一旁宛如几千瓦的电灯泡,格外锃光瓦亮。
余洵指着自己鼻头,忿忿不平:“你们能不能关照一下未成年?不要总做一些少儿不宜的事情好不好?”
江温辞勾唇一笑,变本加厉抱住余苏南,更加亲昵地蹭,挑衅道:“那你躲远点啊,别看。”
余洵:“……”
余洵表示,真的没眼看。
多久没哭过了
天幕渐渐暗下,天光隐没,夜间雪场依次亮起灯,蜿蜒浩瀚。
山巅之下,依稀可见温泉山庄斑驳暖黄灯光,星星点点洒在半腰。
“跳刃时先调整好重心,再去找换刃时机,待会儿我会跟在你后面全程指导,你照我说的做就行。”
余苏南絮絮叨叨说了不下三遍,千叮咛万嘱咐,都要把江温辞念烦了。
他把滑雪板往地上一扔:“好了好了,实践才是王道,纸上谈兵顶个毛用。”
余苏南跟着蹲下,给他穿固定器:“你要再摔,我们就回去,等明年再来。”
“知道了,这不有你在后面看着。”
“这种速度我光用眼睛看有什么用?要摔还是得摔,况且你一滑出去,就跟脱缰野马似的,谁拉得住你?”
江温辞:“……”
江温辞无话反驳。
低头看着给自己认认真真穿固定器的人,他突然抬手,托起余苏南下巴,再一把推开罩住他半张脸的雪镜,跟他四目相对。
江温辞眉目一软,轻声问:“以后你再去阿泰勒,或者瑞士马特宏峰,能带上我么?”
从以前开始,江温辞就发现,余苏南一直都是一个人,他以为是因为转校,不太能融入新环境所致。
后来发现,其实余苏南生性便是如此。
仿佛自带隔离光环,导致很多人连跟他说句话都不太敢,而且他好像也并不在意这些。
但江温辞决定,以后不管余苏南去哪儿,他都要陪着。
一想到余苏南曾经像是没有感情和牵挂地去世界各地玩命,心脏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狠揪了把。
一种跨越时空的心疼兜头将他罩住,后悔没早点认识余苏南,后悔没早点走进他的世界。
占地近四百公顷的巨大雪场亮如白昼,无数白色灯杆穿插树林之间,灯光穿透夜间薄雾,将山林照得蜿蜒曲折。
傅景和秦望下中级道去了,余洵也跟着教练回了初级道。
高级道人烟稀少,也越来越冷。
江温辞在前面滑,听着后面忽远忽近的声音指挥,全神贯注控速再折叠。
所有景物光速擦肩而去,疾驰而过的风隆隆灌来,隔着头盔变得斑驳沉闷。
汗水混和雪水在脸上流淌,速干衣湿了好几遍。
s形路线转过靠近山谷那侧,他往下压时有种直觉。
这回摸雪好像能保持平衡不摔。
可正当他要弯下身去,余苏南说话声突然在风中嘎然中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