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好人,你要是缺钱,我可以给你往上加价。”
另一头始终不露出任何破绽,圆滑的规避所有。
枫眠已经没了跟他打哑谜的心思,他开门见山的说:“驰煜,我究竟是谁?我是孟初,还是枫眠?”
说完之后电话里沉默了好久,就在枫眠以为要挂掉的时候,结果听见了驰煜苦涩的笑声。
“真相重要吗?活的那么清醒做什么?现在浑浑噩噩的,不正是你最期望的生活吗?”
在那五年里,你与我是恋人的关系
听见驰煜的话,枫眠的心都沉了下去。
驰煜的声音不急不缓,即便语气轻松,也难掩话题中的压抑。
“以前的事,能忘就忘了吧,如今的新身份正合你意,你就当做你是孟初,以前的枫眠已经死了,违约金是骗你玩的,我知道你在医院不自在,想换工作就换。”
将孟初的身份虚构成是护士,也不过是为了将这个身份完全与曾经的枫眠剥离开,让枫眠全身心的进入另一种环境。
每一处他都有精心设计过。
枫眠的呼吸变得沉重,他动了动唇瓣,艰难的问道:“我这六年究竟都在做什么?”
随着这句话的话音落下,电话另一头沉默了几秒,驰煜的声音也随之变得严肃。
“你真的一定要知道吗?”
枫眠的声音都在发抖:“我总不能这六年过得不明不白。”
驰煜笑了笑,长叹一口气,不再隐瞒。
“六年前,你颅脑受伤,导致了很严重的健忘症,你忘记了所有事,你在驰明舟身边的每一天都很难过,后来,你看见了我,你向我求助,你说你想要如今这样的生活,既然你求我,那我总是要出手帮你的。”
“在驰家的时候我就惦记着你,那时候就找了你的替身,那个人为了钱接近我,我让他整容成了你的样子,他癌症晚期,从我这里拿了一大笔钱,然后以你的身份死去,驰明舟以为那就是你,他以为你死了。”
“我把你带出来之后,让你隐姓埋名的在国外接受治疗,庆幸你年轻,这些病并非是本身衰竭,而是病毒导致,长达五年的治疗,你终于恢复的和常人一样,这五年我们朝夕相处,你已经把我看成爱人,但是为了让你彻底与曾经告别,过上你最喜欢的生活,我还是选择了给你洗脑,让你忘记这五年,重新开始追求你,但没想到只忘记了那五年。”
驰煜苦笑一声。
“我这算不算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我给你找了一户没有孩子,但是心善的老两口当做父母,找了个演技好的十八线演员演你的男朋友,给你合理的身份,新的姓名,你不应该多问这些的。”
“枫眠,那五年里我们该做的都做了,不该做的也做了,既然你执意刨根问到底,如今知道了一切,你也应该回到我身边了。”
驰煜的声音落下,枫眠久久没有回复。
这些话的每一个字都足以震的枫眠回不过神。
驰煜轻声说:“我过去接你。”
听见这话,枫眠赶紧说道:“我冷静冷静,一会儿……我过去找你。”
驰煜笑了笑,说了声好,枫眠急忙心慌意乱地将手机挂断。
枫眠将手机扔在一边,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找你个屁。
每一个字都不可思议,但是如今这个情况,似乎也只有这种说法才行得通。
可是驰煜的话语里却又感觉有些说不通。
他不觉得在经历过与驰明舟那种事之后,他还能轻而易举的爱上别人,而且对方还是驰煜这种风流浪子。
或许驰煜是救了她,但若是说这五年里他与驰煜像是爱人一样相处,他绝对不信。
若是一切都如驰煜所愿,驰煜又为什么要给他洗脑?
重新追求这种屁话,他一个字也不信。
自己如今享受的一切都是假的,爱他的父母是假的,那个男友也一样是假的。
他的身份已经不是秘密,无论是驰煜还是驰明舟都已经找上门,既然孟初这个人根本就不存在,那他的事必然有一日会瞒不住。
纸包不住火,他不敢赌。
思来想去,他看着这个住了一个月的家,到底还是咬咬牙,拖着行李箱,装了几件平时的衣服,买好了机票,打算离开。
如今的生活他是很享受没错,他喜欢这样的爸妈,也喜欢这样氛围的家,但他但凡走错一步,等着他的结果就是生不如死。
他将驰明舟给他的卡扔在床头柜旁边,放了张纸条,写着密码,随后拎着自己的几千块钱匆匆出了门。
或许那五年他真的欠着驰煜的人情,但这人情他可以用未来一直给驰煜打工去还,也不可能如驰煜所期望的那样,去陪在驰煜身边。
两条腿酸软麻木,他咬咬牙,忍着那股不适感,拎着行李箱下楼。
楼下正好停着一辆出租车,枫眠紧忙将行李拎上车,对着司机说道:“师傅,去机场。”
前面的司机嗯了一声,听声音约摸着三十左右的样子。
枫眠忐忑不安的坐在车上,时不时的看着订好的机票。
到时候飞去国外,总不可能还有人找得到他,就算是游走在异国他乡,也总比被当成拴着链子,没有自由的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