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真瞧见了这一幕,也没说话,东西是顾凛的,怎么处理是顾凛的事儿。
一共三口木箱子,刻着花上了漆,看着就跟家里用的不一样。顾凛打开铁蛋拍的那口,只见里头满满一箱的白润的珍珠,虽然这箱子不大,但也有上百颗了。
“嘶——”林阿爹他们没见过这东西,只觉得又圆润又好看,而且用这么好的箱子装着,肯定是贵重的物件。
顾凛看了一眼,打开第二口箱子,这回里边是几个小匣子,装的是玉佩手钏以及男子用的簪子等物。
第三口顾凛还有林真估摸着是县令添的年礼了,一方上好的砚台,一支毛笔,一块雕刻着松柏的墨,以及十锭沉甸甸的银子。
对比上面的赏赐,县令的更合顾凛的读书人身份,也接地气得多,沉甸甸的银子谁不喜欢。
就是赏赐有点太多了,他这么一个小人物,得了一箱子珍珠还有那些东西,有点不合常理。
两人自然不知里头有县令本家的人出的力,在那些人眼里,这点东西连皮毛都算不上。
顾凛拿起那块散发着特殊清浅香味的墨,对林真道:“林叔,这些东西你收起来吧。”
林真推拒:“这是你的东西——”
顾凛道:“林叔与我何时这么生分了,我年纪还小,拿着这些东西不甚心安。”
林真差点儿被这一句年纪小给说得忍不住伸手把他揪过来踢几脚,年纪小,呵,胆子倒是不小。
但是看林阿爹还有林父他们都同意的表情,林真只能点头:“我只是暂时帮你保管,你什么时候都可以去拿。”
“嗯。”顾凛把三个盒子重在一块儿,抱着跟在林真身后,拿去他房里存放。
两人的屋子挨在一起,只是中间隔着一堵墙,顾凛是第一次进他的房间,只见在跟自己床一样的位置上也放着一张床,整整齐齐的床面上放着一床乳白色的被子,米黄色的床帐挽在两边,静静地垂在床的四角。
而挨着床的还有一张林阿爹专门在马木匠那里定做的梳妆台,以及装衣服铺盖的柜子,放置东西的架子,还有一张靠窗的条桌。
林真虽然没他那么爱洁,几乎到一日洗三回澡的地步,但屋里也干净整洁。
林真让顾凛把箱子放在桌子上,打开柜子,回身望着顾凛:“不管你去府城还是其他地方,手里都少不了银子,你要用的时候便跟我说,或者你自己来拿也行,东西放在哪儿你也知道。”
天气冷了,林真身上的衣服也穿得多,厚厚的棉袍把他的身体裹在里头,看不出丝毫曲线。
但是抱过他几次都顾凛知道,眼前的人有多纤细匀称。
顾凛站在桌子边,道:“等我考完乡试院试,林叔打算去何处做生意?”
“还没确定,但肯定要找个繁华些的地方。”乡试要八月才开始,院试在乡试之后,还有一年多的时间,够林真琢磨的。
他把装着珍珠还有玉佩簪子的两口箱子和自己的银票放一块儿,再把县令送的银锭子拿出来,剩下的砚台,墨,笔则递给顾凛:“既然县令叫人打听到了乡试的消息,你过了年便专心温书,其他的少想。”
说这话的时候,林真大部分是冲着他脑袋里乱七八糟的念头去的。
顾凛黑沉沉的眼睛望着他,突然弯腰在他唇上碰了一下:“从小到大,我最听真真的话了。”
林真根本没反应过来,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他寡情俊气的面容放大放大再放大,唇上被温热的东西碰了一下。
林真猛地捂住自己的唇:“顾栓子!”
林阿爹突然从堂屋里走过来:“怎么了,栓子怎么了?”
林真手掌下的唇死死抿着,站在他身前的顾凛回身望向林阿爹:“没事阿么,我放东西的时候急了些,林叔怕里面的东西坏了。”
林阿爹一听放下了心,对顾凛道:“你那些东西金贵,小心些最好。”
顾凛点头:“知道了阿么。”
他偏身对林真道:“林叔我先出去。”
林真瞪着眼睛看着他,一双本来就带着稚气的眼睛这会儿更大更圆了,像炸了毛的猫,锋利的爪子下一刻就要挠到顾凛身上。
林真望着顾凛离开的背影,狠狠搓了搓唇,脑袋里全是一句话循环播放。
顾凛今年还没十五岁,顾凛今年还没十五岁,在现代那是初中刚毕业的年纪,他居然被一个初中生亲了!
见鬼了见鬼了!
林真“啪”地关上柜子,拍了拍脸在屋子里走过来走过去,直到唇上那怪异的感觉散得差不多了,才心里乱糟糟地走出去。
“哥,你嘴巴怎么了?”林真刚从屋子里走出来,林小幺突然看着他的嘴唇问。
林真下意识捂住嘴,但意识到自己这么激烈的反应太奇怪了,他正想找一个不那么离谱的理由,林小幺道:“是刚才的米花糖太烫了吗?”
林真赶紧点头:“嗯嗯,是有些烫了。”
“我屋里有薄荷膏子,我拿来给你擦擦,是之前我烫着手买的,效果很好。”林小幺看他三哥的唇,本就泛着一层浅浅红色的唇现在红得更厉害,被他比常人白皙几分的皮肤衬得更显眼了。
林真已经懊恼刚才搓的时候太用力了,而且面对什么都不知道的林小幺,更是尴尬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