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那是你夫君
王姑娘?
在女孩震惊的目光中,男人不紧不慢地开口:
“我难道喊得不对吗?王絮微王姑娘。”在女孩震惊的目光中,他笑了,“你本事寰南王氏女,在你上面,还应当还有个姐姐,名为王絮璃。八年前被接到了太后宫中,现在怕是已经被变相囚禁起来了。”
虞知安心沉到了谷底。
她本以为,没有人会知道这桩秘辛。
十一年前,寰南的孔原街上,一匹马儿失控将一农户之子撞翻在地,那小孩登时便口吐鲜血,昏倒在地。时缝商贾王氏次女出街,撞见此事后,便上前手抚其额,流光乍现,如有神女显示。小孩当时便痊愈,站起后直道感谢。当时,她才五岁。
这本是无关紧要的江湖趣闻,嫌少有人知晓此事。
可不知怎的,掌管大周朝纳福祭祀事宜的摘星阁竟在一个雨夜找到了王氏家门,带走其次女王絮微,并将其秘密送到了宫中。王氏夫妇及其长女被软禁在郢城,随后两年,寰南饥荒,王氏宗族因着商贾出身,被蛮横的流民蜂拥挟持掠杀,到最后竟不剩几人。
这件事干得隐蔽,她拜入摘星阁后,被清了记忆,直到第一次身死后才记起来。
前世,不知是哪一环碰上了,使得阿姊联系过她。
她说:爹娘已死。
爹娘早在三年前便已相继离世,阿姊亦过得艰难。二人此时身份悬差,又碍着宫中人多耳杂,并未有过多的接触,只是遥遥相望而已。
可纵使她们如何小心,仍逃不过无处不在的耳目走狗。在她们通信后的三个月,阿姊便被人发现不幸溺死在了太后宫中的水井里。
她怀疑这是太后所为,当时她已经被安排好在17岁生辰那天死在祭坛上,阿姊便没了利用的价值。因此,太后毫不犹豫地杀了她。
今生有机会重来后,虞知安便寻着法子吸引了张瑾殊的注意,引他调查此事后,借着他的疑心将阿姊从太后宫中接来并保护起来。
与其死在太后宫中,不如被软禁在张瑾殊手下。
起码张瑾殊会留一手,以此为恩向自己讨要好处,不会轻易杀她。
可眼前人是如何得知王氏的事的?
据她所知,皇室的手脚极其干净,她父母长姐被囚、王氏宗族被灭门皆是借由天灾人祸进行的。况且事情太过久远,当初接触到这件事的人亦极少,他怎么会知道此事?
“你若好奇我是怎么知道的,不如跟我做个交易。今夜随我去到那个寺庙中,我便告诉你事情的真相,并且我保证我不会影响你接下来想做的事。”
他不仅知道自己的身世,还知道她想做什么。
虞知安眯着眼,心里生出一丝杀意,可很快便消散了。这人能轻易从院中将她劫走并带到这千米之外的山上,功夫极其了得。她此时手无寸铁,连逃跑都不可能,如何能杀得了他?
“好。”虞知安缓缓开口,“作为合作的条件,我需要知道你的姓名。”
听罢,男人迷惑地眨了眨眼,在此刻看起来毫无攻击性。
他像是从没意料到虞知安会提此事。
虞知安端详起他的容貌。
他肤色偏白,挺鼻红唇,生了一双极其好看的狐狸眼,眼睫浓密,眼眸黑润,可墨发却规整地梳起挽成了发髻样式,用朴素的柳木枝插着,除却因着方才奔波额前落下几缕发外,并不凌乱,整个人看着凌厉又轻挑。
“倒是没向你介绍过,
“殷三,你可以唤我殷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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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林中,惊鸟振翅。
月色深冷,露水湿重。虞知安感觉到有一些冷,更惘论推开寺庙门时遇到了扑面而来的寒气。
她被灰尘呛了几口,摆手挥打驱散之际,听到了身边人的轻笑。
“陈年的老灰尘,这下可全被你吸光了。”
虞知安回头瞪他一眼,却再不敢往前迈一步。
方才从远处看去时,她便觉得这寺庙诡异阴森,但还是不情不愿地上前打开了门。此时,庙内场景铺陈在眼前,她只觉得有森森寒意由脚底生起,瞬时便快如虫虱般爬满了她全身。
只见寺庙供奉的不是神佛,亦不是鬼怪。
而是一个四四方方的黑木棺材。
虞知安拔腿就跑,却被殷三手疾眼快地给挡住了。
“怕什么?”他瞥女孩一眼,将她带到自己身边。女孩尚不及他的肩膀,看着小小一只,果然胆子也很小。
“这、这是什么?”虞知安哆哆嗦嗦地问。根本不敢回头看一眼,怕得用袖子挡住自己的眼睛。
“棺材。”
她当然知道是棺材!
她为什么要看这口棺材!
见女孩不吱声,殷三的狐狸眼一挑,压低了声音道:“这不只是棺材,棺材里面,还躺着一个人”
虞知安顿时脚软,被殷三给捞住了。
“他死了得有百年了,都死透了,不信的话,我带你去看看。”
“不要!”虞知安惊呼出声,说完便发现自己声音太大易招来鬼神,便小声哀求道:“我不要看,殷公子殷贵人,我求求你,别给我看那个”
殷三脸上的笑意逐渐放大,全然不顾身边人的哀求,将人直直拉到了棺材前。
黑木棺材看着已有些年份了,高度只到虞知安腰下,上面盖着一层厚厚的灰尘,浑身上下都透露着腐朽陈旧的气息。
殷三静静地看着这口棺材,声音没了方才的笑意:“王姑娘,转过身来。”
知道已经避无可避,虞知安小心翼翼地转过身,睁开眼看着眼前的场景。
“里面的是谁?”她问。
殷三费尽心力带她来这里,并不是单纯为了带她来看这口棺材而吓唬她。只怕棺材里面躺着的,是对于他而言很重要的人,里面的人是谁,虞知安无法推断,唯一猜得到的,便是自己身上的神力。
神女降世,福泽万民。
他若是为此,并不奇怪。
“王姑娘好奇的话,何不亲眼打开看看?”殷三并未直接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将人推往极端。听罢,虞知安脸上毫无血色,心情大起大落间也敏锐地察觉到殷三的异样。
里面的人好像对他来说也不是很重要?
否则他怎么会花费如此多的时间来捉弄她?
虞折衍和张瑾殊现在应当是在找她,他们走时并非无人看见,按照寻人的脚程,顺利的话,不到三个时辰便会查到这里。
想到这里,虞知安放下心来。里面兴许不是叫人害怕的东西,只是殷三想要叫自己打开它。
“殷公子好像很需要我亲手打开他?”她试探性地问,果然在殷三脸上看到一丝玩味的笑。
“姑娘倒是聪明。只不过,若再拖延,我并不能保证我能如约保守姑娘的秘密。”
这是耍赖!明晃晃的耍赖!
他分明说到了寺庙就好了,现如今怎么又生出一招!
虞知安只恨自己没有武功,无法叫他吃痛,只得狠狠瞪她一眼,好似要从他身上剜下一块肉出来。
阴冷的月光照在棺材上,将棺材砸成零碎的几块。风吹带起的沙沙声听着倒显得十分枯寂,屋内两人的呼吸声尤为明显。他们只提了一盏小小的灯,灯光作用甚微,摇晃的烛火反而加剧了此时阴森的氛围。她将手覆上去之时,好似从上面感觉到了森森寒气。
打开时,她紧张地闭了眼。
下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