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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餮足之后在床上抱着歇了一会儿,又去了客厅。春晚一年比一年无聊,裴芙和裴闵就靠在一块儿用ipad刷微博,看网友的春晚段子。
“这段子比春晚小品好看。”裴闵笑得想死,存了几个表情包打算发在公司群里。
“艺术就是这样。”裴芙故作深沉了一下,“要贴近人民大众。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
“是啊,我们的小作家。”裴闵抱着她亲了两口,到了快零点的时候他去柜子里拿出买的两盒仙女棒,把女儿从沙发上拽起来,去阳台放烟花。
他还是有点儿不放心,端了一盆水放边上,防火。裴芙拿着他的打火机,法国货,他有好多个,每一个都漂亮昂贵。
“别,用这个。”裴闵献宝似的递给她一个细长的物件,哦,一样的牌子……香薰打火机。用来点仙女棒实在是有点儿大材小用。
不过她喜欢裴闵这种败家子做派,正因如此他对她也一向阔绰大方,反倒是裴芙从小到大花钱一直都很克制,没什么物欲。
新年倒计时了,她按下点火,烟花棒啪嚓引燃,绽开绚丽的火丝。
3、2——
“新年好。”
1。
她捏着烟花棒,踮起脚吻裴闵,一个轻轻的吻落在下巴上的小痣。
“我爱你。”
裴闵的眼睛里映出即将燃尽的烟火,明明有禁燃令,小区里还是响起了烟花的声音,一朵一朵在空中绽开。
……是不是什么事情,都要偷着摸着来才更刺激?
他握住裴芙的腰,更加深地吻了下去。
可能吧。
-
寒假和烟花一样稍纵即逝,裴芙拖着行李箱进校门的时候,他就眼巴巴地站在门口看着,这一走,又要多少天才能再见一面!
不过他也能明白为什么她坚持要住校。该死,在家里天天就想着那档子事,还读个屁的书。
行吧,守活寡了。年后复工也不清闲,不过整个公司都不在状态,都瘫在工位上发呆。
“唉,裴总。”杨助给他的保温杯里倒了杯温水:“咱们什么时候体检?还是年初吧?”
“嗯哼。”他点了点头,接过保温杯往里头扔了一个普洱茶包,“下个月去吧。”
“我指标能给我老婆用不?我们两个今年打算二胎,我之前在医院已经做过一次体检了了。”
“行啊,你让她来吧,你也再做一次。你不错啊……还养得起二胎?”
“养不养得起不都看您发我几块钱吗。”杨助本来想点根烟又收回去了,大概是备孕也要有所收敛,“没办法,独生子女太累咯。”
裴闵一遍喝茶一边听他说,他们两个已经认识二十年了,不仅仅是同事、上下级,更是朋友。他是个重感情的人,这么多年就这一个男助理,也是觉得他性格好、两个人合得来。
“你爸妈不也就你一个儿子吗,我老婆和我也是独生子女,大家都懂。两口子服侍四个老人,哪里搞得过来……就除夕的时候,她妈心脏病发作,折腾了一个通宵,紧接着大年初二又是我爸的哮喘。”
他摇了摇头:“生不如死啊。”
裴闵也叹了口气。
“多生一个……我们勉强也还养得起,最重要的是他们两个孩子以后就能有个帮衬,懂不?我们倒了,怎么也不至于一个孩子忙前忙后,两个人至少能轮着顶一下。”
“我是没那个打算了。”裴闵把那保温杯在手里盘了两圈,这杯子还是裴芙几年前送的,也磕上了些使用痕迹,细小的划痕、凹陷,都是时间的印记。
他还能找谁生孩子呢?他已经有裴芙了,可是裴芙老了谁来管?她和他搞在一起乱伦,哪来的孩子给她养老送终?
“你好命咯,你那个女儿那么懂事那么聪明。再生也赶不上她了。”杨助笑了一下,也看了看他手里那个杯子,“水都要吩咐我送到你嘴巴边上。干脆喂给你喝。”
“……嗯,她…她是蛮懂事的。”
裴闵的神色却黯淡下去。
有学校推荐、竞赛加持,加上之前的夏校考核结果优异,裴芙和宁为青的初审材料很快通过,刚开学又跑了两趟北京参加笔试、面试,面试下来,两个人互看一眼对方脸色,就知道事情已经十拿九稳。
比起第一次来北京,现在两个人已经摸清楚了地铁线路,熟练地在北京城里穿梭,回程的时候居然还记得买了大堆特产带回去送给老师同学。
此间事了,裴芙才敢喘一口气,和老师申请回家歇两天。学校把她和宁为青当天大的宝贝,当然大笔一挥就批准了,每个人叁天假,回家歇着。
“爸?”
她下午回了家,裴闵不在,应该是还在加班。到了晚上也不见踪迹,打了个电话才知道人在景德镇出差,在电话里让她自己在家点外卖或者拿过年没吃完的饺子自己煮一煮,应付一下,他明天下午坐高铁回来。
裴闵第二天下午到了家,裴芙缩在自己床上睡得很深,居然没有被他开门的声音弄醒。他于是蹲在她床边上,安安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
是啊,你老了要怎么办呢?去养老院还是请护工呢……?爸爸走了,你要怎么过完剩下的人生、谁来陪你……?
领养孩子也是不现实的,他们两个的关系要怎么解释,裴芙是那个孩子的妈妈还是姐姐?乱了套了。
如果现在收手……
“起床了,宝宝。”他轻轻摸了摸女儿的面颊。
裴芙觉得裴闵有一点儿怪怪的,好像刻意和她拉远了距离,就算是长时间的分别,他好像也并不渴望与她靠近、亲密。他看着她,又好像在看别处,出神,又落寞。
为什么?
她贴过去吻他,却被挡住。
“怎么了……?”
难道是因为大学的事情?不至于,现在才叁月,他怎么可能现在就开始分离焦虑?就算是她自己也没有,更何况裴闵。
“没什么。”他好像有点恍惚的样子,低着头看她,很快又移开了目光。
他可能是有什么心事,是生意上的事吧?裴芙思来想去,如果裴闵不愿意说她也不会逼问、刨根究底,她更想他有什么事情主动说出来,不想说也没事。她希望保持两个人在亲密关系里的舒适感。
好吧。她应该庆幸,他还没有拒绝两个人夜里抱在一块儿睡觉。
她亲了亲裴闵的下巴,“有什么事和我说,好吧?我现在事情没有之前那么紧张了。”
裴芙心想,总该不是他那公司要破产了吧?但是最近效益应该还蛮不错,毕竟之前打电话的时候裴闵还说想去提辆新车。
好难懂的男人。
裴闵只是抱紧了她。
她周一回了学校,心里也总是隐隐约约地不安。宁为青和她都很低调,两个人在学校里经常被人认出来也并不得意,八字还差一撇,谁都不敢掉以轻心。
不过宁为青也有些变化了——他开始在语文课上看他的闲书了。
于是裴芙也叛逆起来,借了他的kdle看汪曾祺、林海音。
得知保送成功的时候,天气已经很暖和了,是春暖花开的时候。那时候她和宁为青在历史课上摊开梁思成的建筑手稿图册,两个人的桌子前是堆得像雪山的、厚厚的、一笔没动的试卷。
她永远不会忘记那一天的阳光是什么温度、空气是什么味道。乃至半空中的浮尘舞动的轨迹,老师同学祝贺的声音好像很远,她跑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