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误解(十一):我只是很怕

 

「阿彰,我刚转到新的学校,还有搬家,很多事情要忙!对了,你是选二类组还是三类组呢?你是不是选二类组?你不是要发明奇怪的飞行器吗……」

「有新朋友就忘了旧朋友,是你自己说到台北要打电话给我!」我好像听不到她说什麽,只顾着自言自语。我突然想到猴崽对我说的话,小孟会像猴崽的前nv友一样,跟别的男生在一起,然後就把我忘记了。

然後她突然不说话了。我们之间沉默一会儿,我听到话筒那方的她呼出一大口气,毫无任何情绪的语调说:「你打电话来就只是为了跟我吵这个吗?」

「我没有要和你吵,我只是觉得你太不守信用了!」我说。

「你为什麽这麽小器?」她的声音开始放大。

「是你先不守信用的!」我的声音也一样开始放大。

「我最讨厌小器的人!」

「我最讨厌不守信用的人!」

然後我们之间又进入了一种不平静的沉默。

过一会儿,她先开口。「你为什麽要变成我最讨厌的人?」她默默地问我。

我想跟她说,一切都是因为她先不守信用所造成的,但是我没有说话。其实我并没有想跟她吵架,我也没有想变成她讨厌的人,我只是,很想、很想听听她的声音而已。我只是,很怕她会……。

我不知道为什麽要责怪她,我也不知道为什麽责怪她之後,我还这麽地不开心。我很想要大叫,就只想要疯狂地、随便地大吼大叫,「你们到底有没有听到我说话呢?」你们听到我乱叫又如何?还不是把我当成疯子一个?把我当疯子又如何?会有人理我吗?不理我又如何?你们又不是我的谁?我g麽理会你们?我就是要大叫,这样你应该听的到吧?我就是要你听到!你懂不懂啊?我相信你一定懂,你又不是白痴,但是为什麽你要这麽做呢?还是,其实我才是白痴,为什麽我要这麽做呢?

人家说冬天是祝福的季节,在圣诞节那天,我写了两张卡片,一张给孟姐,一张请孟姐帮我给小孟。我去小孟家,孟姐并不在家,於是我将卡片放在他们家门口的信箱中。这次我在写给小孟的卡片中,把我要跟她说的话很认真地写下来,我叫她要记得看医师,气喘的药要记得吃,也不要忘记跑步了。当然,我还写了三个很大的字:对不起。而我唯一没有写上去的是:叫她打电话给我。

过了几天,孟姐谢谢我对她的祝福。但是,我一直没收到小孟的回信,这让我很伤心。

不知道从什麽时候开始,猴崽会找李倩茹一起出来,好像是在暑假的时候吧!其实我真的忘记了。不知不觉我们就跟李倩茹热络起来,那时李倩茹还介绍她一个好朋友给我们认识──江欣慧。倩茹和欣慧是台中的一所修nv高中的同班同学,有严格的戒律,规定要黑皮鞋,白袜子,裙子要过膝。和我们这群总是松垮的k子,不紮好的衣服,踩到发黑的球鞋,的书桌上,一点仅存可供我作业的小空间,我的脸颊贴在桌面上,像si鱼般靠着。右手的一只笔,笔尖一点一滴、歪歪扭扭的笔画──我、喜、欢、你。在写完「你」的最後一画时,笔像失去灵魂般的倒了下去,横竖地倒在纸面上,静悄悄地,好像什麽事情都没发生过,闭上眼睛,沉睡在过去,但脑海里却不断地跳出那个她,离我很远的她。

我很想就当着她的面、尽情的、恣意的对她说:「我、喜、欢、你!」

但似乎没有这个必要了。

之後,我常常一个人走着,在马路上、在公园里、校园中、一个人去吃冰、一个人打电动、一个人看漫画、一个人跑步。没再跟小孟连络。

一夕间,突然感到陌生,对於所有的一切。一个接着一个从你身旁经过的人,是他、是她,也许是你,每个人匆匆地走过,每个人忙着自己的生活,会有人愿意停下来看你一眼吗?当你累了,蹲下来喘息的时候,会有人愿意站在你的面前,伸出手拉你一把吗?

突然间,我发现,我怎麽会叹气了?

突然间,我发现,有很多让人喘不过气的事情,我都必须要承受。

突然间,我发现,根本没有人会帮你,你只能靠自己。

难道,这就是长大,这就是孤独?这个世界似乎不不如我想像中的友善,我感到孤立无援。

「你怎麽啦!」老师很温柔的笑着问我。

「我不快乐。」我独自说道。

「发生什麽事呢?」

「我觉得我很笨,很多事情都做不好。」

「老师以前也很笨呀!常常考试不及格。」

「喔。」

「努力就好罗!」她举起手做出一个加油的手势。

「喔。」我眨眨眼睛、呆呆地看着辅导老师。

「你在发什麽呆?」

「不知道。」我说:「我很笨,很多事都ga0不懂。」

「不懂可以找老师聊聊呀!下星期可以再过来找我!」

「喔!」我应诺一声。然後在这段对话即将结束之际,我说:「我不觉得考不及格很笨。」

「什麽?」

「我可以再来听你说话吗?」

「听我说话?」

「嗯。」

「当然可以啊!」

「喔。」

过了一个星期,我再过去找老师说话。「有一个同学有一些感情的问题,等老师一会儿喔。」她说。

我一个人在空荡荡的教室里、默默的坐在椅子上,等。过了一分钟、然後又过了一分钟、然後又过了不知道几分钟,我就这样坐在椅子上,同样的姿势,同样的表情。前面的桌子上有一盒便条纸,粉红se的,是一个会让人感到活泼的颜se。我看了一眼,然後又看了一眼,直觉,不具任何理由,拿起一张纸,在上面写:「我没事了!好好跟他们聊聊吧!」然後我就走了。

突然间,在快满十八岁的年纪,我好像不认识我自己。

我一直以为我是一个很理x的人,因为我的数理成绩很好。但是,我怎麽都做出一些连我自己都无法理解的事情?

突然间,我不ai说话了。

嘿!你会花一点时间坐下来,听我说话吗?

嘿!你在做什麽呀!跟我说。

嘿!难过吗?哭出来,我不会笑你。

嘿!可以不要说话吗?就这样坐在我的旁边,静静的。

嘿!石头,一颗在马路上拳头大小般的灰se石头碰巧挡住我的去路,我毫不犹豫的举起脚,用力地踢一下,它咕噜地翻滚到旁边的路灯下,砰的一声撞上,撞出一个不规则的伤痕。

嘿!石头,谁叫你是石头,因为你是石头,所以你就应该被踢来踢去。

嘿!石头,谁叫你是石头,石头本来就应该ygbanban,会撞出痕迹是你的问题。

嘿!石头,你的出现只是「挡路」,滚开!

谁叫你是石头。

星期天的下午,我到学校的c场跑步,然後拿着我的篮球,对着篮框,胡乱投一通。喘着气,让我的脑缺氧,也许这样就不会胡思乱想。我还是会坐在c场旁的榕树下,发个呆,只是不会再有人坐在我的旁边,剩我一个人。然後我会走去学校旁边的便利商店买饮料解渴。当我站在门口舒爽地喝可乐时,居然碰巧让我遇见一个多学期没见到面的蓝廷贤。

「蓝教头!」我叫住他。他骑脚踏车经过我的面前,而且还背着一把吉他。他好像被我突然的叫声给吓到,停下来,惶恐地四处张望。我小跑步到他的旁边,手里还拿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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