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6)
己会回家、理所当然知道她的想法、理所当然要懂事。意外的,父亲竟然早他们一步到家了,听说是一大早回来的,他每赌必输,这次竟然赢了五万块钱回来,母亲念他几句,大过年的就不想和他再计较。
弟弟在玩桌上那袋新买的玩具,不是用他的压岁钱买的,是母亲买给他的。她拉下外套帽子,脱下外套,想洗个热水澡。
拿了浴巾出去时,母亲见了就说:「欸!不要洗头喔!」
她心里有气,为什麽不能洗?她就是想全身冲个暖暖的热水,不行吗?
「开学之後你去把头发剪剪,太长了。」
她进了厕所,原本想赌气洗久一点,最後还是作罢。
缩在房间床上,趴着写最後的寒假作业。
傅趋光没有来。是不是昨天来过了,发现她家没人?他昨天找不到她,今天不会再来吗?丁宛心越想越心烦意乱。
年初四傅趋光还是没有出现,到年初五的下午她坐不住了。
因为她早上在杂货铺听到有人说,镇公所si的那个人,是在镇上赌场欠了一大笔钱被bsi的。赌场来了一屋子警察都闹得歇业了。
她拔腿就朝傅趋光家跑,到了他家,门上锁了根本打不开,她有想到他父亲,绕到边间,垫脚往里头看,他父亲还在里头,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昏倒了。脚边的水已经喝光,装食物的碗一点残渣也不剩。
她像是想到什麽,拔腿就朝公车站跑,到了市区下车,直奔印象中傅趋光待过的那家酒店。
她站在路边,看着来来往往的酒客,就是没有看到傅趋光。门口的围事看上去绝非善类,她不敢过去,就这麽犹豫着要不要走还是再等等的时候,她发现路边站着个nv人,那nv人衣不蔽t,在这麽寒冷的天气竟然脱得只剩内衣k,面上cha0红,笑得张狂,和一个男人拉拉扯扯,不知道说了什麽就蹲下去,当街便溺。
丁宛心吓得目瞪口呆,这才看清楚那nv人竟然是戚媛媛!
戚媛媛站起来之後,从男人手中收了一叠钞票,那男人吃了她几把豆腐才走,她转身要回店里,一个男人冲出来为她披上大衣。
眼看她就要走了,丁宛心鼓起勇气冲过去叫了声:「戚小姐!等等!」
她觉得喊她全名可能不礼貌。
戚媛媛愣了愣才缓缓转过头来,醉眼迷蒙看着她,拢了拢大衣。她笑得很不屑,张开yan红的唇,调侃地说:「要应徵请入内,但不是找我这麽一个小姐。」
「我是来找你的。」其他人围了上来,她实在害怕。
「老娘和你没什麽好说。」
「我、我担心傅趋光他爸爸,所以过来找你的。」她想,她如果直接说她担心傅趋光,恐怕会惹她生气。
戚媛媛扶着墙摇摇晃晃下了楼梯,走到路边,她跟过去,接着说:「傅趋光他是不是出事了?」
「你怎麽知道?」
听戚媛媛的口气,她确定他是真的出事了!
「我听说了镇公所停车场si人的事。」
她不敢说是他明明说过要来找她却没来,她才担心。
「那些都不关你的事!自以为清高的小处nv!他只是想1扒光你!你还ai上他了?」戚媛媛翻了个白眼,就要走。
丁宛心拉住她的袖子,「请你告诉我他在哪里?他爸爸那边有没有人去送饭,要不要报警啊?」
忽然戚媛媛抓狂般尖叫起来。
「都是你害的!你这个贱nv人,你还要害他多少次——」戚媛媛伸手揪住她,扯住她的头发。
丁宛心和她在路边推挤,引来不少人围观。旁边的围事冲出来将她们两个分开,戚媛媛愤恨不平地被搂着拉进酒店。
丁宛心0着被扯痛的头皮,不明白戚媛媛的意思,为什麽说是她害了傅趋光?
另一个围事将看热闹的路人赶走,把丁宛心拉到一边,「你就是光哥最近追的那个nv人吧?」
丁宛心见着这麽一个虎背熊腰,充满戾气的人,心里有点害怕,她不敢说话,也不知道该怎麽回答。
「光哥被人带到警局去了。说是你害的也没错,一般这种事光哥很谨慎!」
丁宛心离开酒店,心里很混乱。寒风中她走到警察局门口,路上又下起小雨,她不敢进去,把外套帽子盖在头上就这麽站着淋雨。
她全身都冻僵了,这时候里面出来个人,穿着深灰se的皮衣,和一个警察鞠躬哈腰,他的後面是丁宛心期盼见到的傅趋光。
她正想开口叫他,他确实也已经见到她了,却将目光移走,看向别的地方,跟着其他人走了。
他们上了轿车,车子驶入夜se之中,丁宛心愣愣地看了一会,低着头也走了。她好像突然明白了什麽。
隔天开学进了校门,就这麽凑巧遇见厉招yan神采奕奕的样子,他装作没看见她,昂首阔步从她身边走过。这个人已经再也无法引起她内心的波动了。
原本以为新学期,大家已经忘记她的事,没想到她们还是继续找她麻烦,像是为苦闷的学校生活增加一点趣味一样。
一进教室,她原本用的桌子被拖到垃圾桶旁边。
她把桌椅拖回去,发现自己的桌子和ch0u屉又臭又脏,像是被人塞过臭掉的垃圾。
下课上厕所时,总有人恶作剧般不断踹她厕所的门。她的学期新座位被人做手脚,坐到那个视力不好的同学旁边。
她位子的臭味怎麽擦都擦不掉,那同学的嗅觉灵敏,丁宛心一搬过来,他立刻皱眉。
「对不起。」除了对不起,她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麽。
好不容易熬到放学,出校门不远的路上就遇到她班上那群nv同学和高年级的那个学姐。她们拿着剪刀,扯住丁宛心的头发,把她及肩的黑发剪成了狗啃的。她们调笑着、得意着。
「为什麽要这样对我?」她抓着自己的头发,趴跪在地上,哭着问。
「那就要问你为什麽g引厉招yan啦!自以为是什麽货se!我呸!」那带头的学姐说。
丁宛心哭着爬起来,她们早已经走远。
她知道她们就是要这样慢慢折磨她,让她崩溃,要她求饶,要她为她们做牛做马。
丁宛心花了一百块,到快速理发店,把头发彻底剪短了。
短得像个男孩。
反正母亲本来就要她剪短,她安慰自己,离开了理发店,她到傅趋光的家。
屋里有电视的声音,她敲了门,很快地傅趋光就出来应门。门开的时候,他第一眼就看见她的头发,眼底闪过一丝惊讶,又恢复了平静。
他没有让她进去。
「让我进去。」她说。
傅趋光霸在门口,「不方便。」
她忽然抱住他,往里一推,傅趋光大概是太惊讶她的举动,来不及阻止她,丁宛心就把门踢上了。她放开他,就看见他身上有伤,长袖卫衣里面肿了一大包,像是纱布綑绑的痕迹。
那天那个围事跟她说,傅趋光自从那次ktv斗殴事件之後就心不在焉,连年底催债都放手让手下的人自己去做,就在年初一傅趋光找人调开时间去她家拜年的时候,他们失手把一个欠钱的人恐吓殴打了一顿,後来那人就自杀了。
遗书上写的是被欠傅趋光的赌债bsi的。那人身上还有不少被殴打的痕迹。
傅趋光就跟着手下的人进警局,其中有人怕了,就说是傅趋光指使的,结果众说纷纭,在局子里闹了整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