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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女童琪琪

 

叫我玛利娜,2019年9月,我回到生我的土地,那是一个中国南方的小镇,终年笼罩着汽车尾气和妹妹的哭声。我的父母仍在镇上经营着一家家庭式旅馆,顺带销售摩托车,同时开放方圆两公里内最大的午后麻将场。

此次父亲急切催促我回乡,是寄希望于我将两件事解决:一是家中收到一些未署名的古怪信件;二是妹妹梓竹到了上中学的年纪,并未找到合适的出路,整日在家中仿佛哪吒闹海一般翻腾,父母处在其中如若冲浪。

在回程的大巴车上一路摇晃,因为时差的原因我并未如愿进入梦乡。前座的方便面汤水撒到地上氤氲着酸味,我心里便顺着统一酸菜牛r0u面的味道去沮丧,因为我知道,我此番回家是应父母搭的台子,去充一个角se,一个家中长姐的角se,至于这两件事能不能解决,由不得我。邻座的大爷握着他的戏匣子倒是怡然自得,有nv人似悲歌如挽歌的戏腔从里面飘出来,你也看出来了,我并不懂戏。

很多年后的一天午后,我终于知道这戏唱的是《牡丹亭》,但当时我不管,只当她唱的是一舟。

到家时已近日落,晚饭过后,母亲在前台黝黑的柜子里倒腾了一会,拿出一个暗hse塑料袋,我打开印着房地产广告的袋子,其中散落着一堆信封,大小不一,颜se各异,活像小学门口小卖部卖的五角一包的塑料卡片。我决意就在麻将机带来的背景声中打开,一是我不信鬼神,二是一舟不忌赌博,所以想必这样的场所也是合适的。

我撕开信封封口处的时候在想很多问题,想在银行我迷恋过的那位客户身上到底是烟草味还是烟草味香水;想为什么真正的墨西哥反而没那么多种口味的塔可可以吃;想一舟si前为何有这么多话留给我。

玛丽娜熊:

我的ai人,

你学会做饭了吗?记得可以在冰箱里储存大量吐司,这样即便在早晨和没有同事喂养的时候依然可以饱腹。

我把重的东西都沉到海里去了,抱歉,痛苦像丝绸一样裹胁着我,我的r0ut也跟着沉下去了,顺带沉了他的nv儿。

用这颗蓝se星球居民的话来讲,就,是我杀了琪琪,不是她那个倒霉蛋父亲。

我第一次见到琪琪的时候,她十一岁,聋哑人,在特殊学校c场的角落里,着ren的无袖米白se连衣裙,兴许是她已故的母亲留下的,裙边长及脚踝,上面有hse的w迹,双脚ch11u0。她剪着坑坑洼洼的平头,两只眼睛不大,带着笑意,我心里却寒得发颤,分明在哪里见过这样的一张脸。

直到后来琪琪在绳索的压迫下脸颊泛出红晕的时候,我才想起,是在你我十一岁那年,我的镜子里。

主任嘱咐我,几个孩子中,琪琪最是胆小不会惹祸,已经熟悉如何料理内务,且仍拖欠着半年学费,联系不上父母,无需多加照顾,杂物活可以让她搭手。实际上我没让琪琪做过任何事,我不敢,我畏惧带着yuwang的天真。

同一天夜晚,没有月亮,在查寝的时候,透过门上的玻璃,我瞧见琪琪的床上有另一个nv孩,看上去像是nv孩压在琪琪身t上,b琪琪身形更大。走进了发现是琪琪用双腿绞住了那nv孩,她们在接吻。琪琪感受到光影的变化,从nv孩的身下探出头来,她就那样直直的盯着我。我心中浮起一句话:花开了,并不为我。

我拖着腿离开窗口,想起几日前在网上看到的一枚银se婚戒,它的主人是我在幼时吻过的第一个nv孩,那枚戒指上的钻石足足有三克拉,亮的让我不想睁眼。

所以就这样,我并未ai过琪琪,但兴许成了这世界上最珍惜她陨落的人。

玛丽娜熊,我们已经无路可走了,但她不一样,她才十一岁,可以成为ren宴饮里的蛇,可以到舞台上去做无声的观音。我嫉恨她,就像我深ai你一般。

你看过她手腕上的伤痕吗,那不是高年级学生留下的,是她自己用小刀刻的,她像我们一样会诬陷周围对她有威胁的野兽;你注意过她裙角的w渍吗,每个星期日下午,主任都会带她到二楼最右侧的办公室,锁上门告诉她没交学费的学生是下贱要受罚的,末了顺着办公桌将她的身t摁下去,朝着桌上主任的全家福。

只一次,为了帮她上药,我触0过她的身t,她很容易有淤青,一开始是淡淡的青se,过几天会泛

出暗hse。药膏在皮肤上融开的时候,琪琪表现得很烦躁,我顺手将指甲油拿给她玩,从此倒成了她的物件。

我带琪琪走的那晚,她脚趾上仍有斑驳的红se指甲油,厚重的颜se浓得在海里化不开。那天天se很晚,晚到不能再晚。

熊,我必须得cha进来一点轻松的东西透透气,这该si的笔不够顺滑,我并不确定它能不能承得住这些信息。例如我和琪琪那混蛋父亲是如何认识的,同一个岛,我在靠近海边的旅店打工,傍晚和nv伴出行被琪琪父亲一行人缠上,便顺着海滩篝火到酒吧,他不停催促我喝酒,我只呆呆望着海面,末了,他背对着深蓝se的海告诉我,可以带我走,同时俯身过来给我点烟,我看到那燃起来的小小的火苗,它那么微弱,可我还是伸出手去了。

他带我到了边境,三国交界,四处都是带着植物味的烟尘,伴着当地居民已经司空见惯的枪声。邻居为了找乐子,怂恿我和他一起爬过边境线去看那一面大片大片的罂粟花田,这样新鲜的环境,致使我很快便对琪琪的父亲失去兴趣。我和邻居将他家中的锁一一撬开,有一些旧首饰,血ye在我身上流得很快,直到我看到一张照片中的nv孩。我便等着,像寻常家庭中的妇人一般厉声质问琪琪的父亲,正在灼烧锡纸的混蛋从烟雾里抬起头来,扼住我的喉咙,我只是一株植物,经不起人的折磨。

熊,我知道你会直接看信的结尾,所以这个故事里,我要告诉你的是:英式幽默在中国行不通。我开了过分的玩笑,被混蛋发配去看他自己都从不看一眼的残疾nv儿,然后我带走了她,像捆你最喜欢吃的粽子一样捆了她,最后在海里煮了。

请代替我问墨西哥的玉米地安。

我在胡牌的喧嚣里笑出声来,因为我的确只看了信的结尾。一舟拥有一颗x感的头脑,而我又太懒了,只承担工作原因的文字,其他时间,长段的中文对我而言是带皮的水果,任它再鲜美yu滴我也并不触碰。

妹妹穿着吊带睡衣0着身子像鬼一样从楼上下来,撞见我坐在一楼,谄谄对着我笑。我也不讲话,任由她从前门溜走去同学家里过夜。

这时我才想起来今天是周六,明日我得去孤儿院看望一个聋哑小孩,患有应激创伤后遗症,早年丧母,父亲尚在戒毒所关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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