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杯、苦咖啡
「他是个混蛋。」我今天已经不知道听对面的l小姐第n次说过这句话了。
捧了一杯散发浓郁芳香的咖啡放在了l小姐面前的桌上,瓷器与玻璃撞击发出了声响让伏在藤椅上的茶se小猫──拿铁抬起头瞟了一眼,接着又趴回了交叠的前肢上,阖眼打盹。
我坐在l小姐的对面,看她优雅的品起那上头浮着褐se泡沫的yet,举手投足之间散发着知x,但很显而易见的,那都是佯装出来的,她的感x很快地就会推翻她的知x。
就像是这样──
当对方将咖啡放在桌上再度发出瓷器撞击的声音时,像是习惯了一般,拿铁已经没有再抬头了,「既然他是混蛋,那你为甚麽还跟他在一起呢?」
l小姐没有看我半眼,自顾自地弯下腰来,将手肘放在了桌上,将头靠上去,伸出食指不停的戳在白se瓷杯的把手上,不断地看着陶瓷杯的旋转,「人就好b一杯咖啡,当燃烧着热度的时候,他总是香醇的,但热度逐渐冷却,渐渐地你便会品尝出他的酸涩,等到冷了,你才能够知道最後咽下去的那口是甘甜,还是苦涩。」
「那麽至今为止,你尝过他的香醇吗?」随手捧起一只躺在我脚板上睡着懒觉的白se小猫──牛n放在了我的大腿上,轻柔地顺着牠的毛发,不时听到牠发出慵懒的喵喵声。
「当然,要不我铁定会为了买了杯烫手又苦涩的咖啡而後悔。」l小姐打直了腰杆,瞪着我的美眸像是写着「你这不是废话吗?」一样。
我只是微笑,抚0着猫毛的手没有一刻停过,而牛n也在我腿上沉沉睡去,但当我起身将牠放在加上椅垫的藤椅上时,牠却从上头跳开来,亦步亦趋的跟我走向了厨房。
见我离去,l小姐的眼神当中露出了些许的愠se,为了掩饰难堪一样的捧起桌上逐渐冷却的咖啡,缓慢地品尝起来,当瓷杯再度放下时,她的手却没有离开过杯身,一阵苦涩顺着喉咙滑进了心坎,眉宇深深地皱了起来。
扑通一声,石子掉进了水底,泛起了涟漪。
清脆的风铃声响起。
当我捧着蓝山咖啡从厨房走出来时,l小姐的身影早已消失无踪,而砂糖──那只古灵jg怪的白底茶褐se猫则是趴在了l小姐刚才所坐落的位置的桌上。
我看了一眼砂糖,他则是不屑的瞟了我一眼,示威一般的对我喵叫了一声。
我淡然地看着那被我端着的曼特宁咖啡,缓步的走向l小姐方才落坐的地方,椅垫上还留子对方的余温,难怪猫咪不喜欢。
我一面品尝着手中那由苦转甜的深褐seyet,一面看着砂糖不断t1an舐着自己的前肢,然後愣愣地想着l小姐的去向。
希望我不要在社会新闻上看到对方的踪迹才好。
桌上只留下一杯喝的空了的白se瓷杯,杯缘还残留着对方的口红印。
我似乎送错咖啡了,那杯咖啡本不该送给l小姐,她的气质简直像是了那杯咖啡,我才会意外送错的,简直包裹着糖霜的毒药。
我饮下了最後一滴yet,浓郁的甘甜撩拨着我的味蕾,我阖眼沉浸在香醇之中,久久无法回神,直到风铃声再度响起。
「欢迎光临猫先生咖啡屋。」
我起身收拾桌面,惯例的询问对方的心情,给予适当的咖啡,然後年复一年、日复一日
「有你的信件。」邮差先生的大嗓门每一次总能够大过那如猪叫般的引擎声,深深地打入我的思维里头。
我很喜欢发呆,尤其是太yan还没红过半边头时,店里并不忙碌,我可以很好享受这惬意的时光,直到我的走神被那经历风吹雨淋而锈蚀的管子,以及浑厚的嗓音唤回为止。
「马上来。」
我的动作总能够惊醒在睡觉的牛n,每当沾染上温热的椅垫时,牠总是跳开,在亦步亦趋的跟紧我。
而砂糖则是t1an着放在柜台上的罐砂糖,拿铁则是躺在藤椅上慵懒的睡着。
「在这边签名。」我接过了邮差先生向我递过来的笔,他一个指令,我一个动作。
今天除了每天订阅的报纸,加上这个月的帐单之外,他还递上了一封包裹得澎澎的信封袋,在我发楞的同时扬长而去。
显少有人会主动寄信过来,尤其在这个科技如此发达的时代。
寄件人是一个陌生的名字。
我拿着信件走回了店里,将其他两封随意丢进柜台後头的ch0u屉,再拿了把锉刀,坐在那个l小姐所坐过的位置。
自从那次送错咖啡之後,l小姐就没有再来过店里了,少了她的抱怨声,店里总显得无聊了几分,她总是很有朝气的,就算在骂人的时候也是,和知x根本搭不上边,却总ai那样佯装着。
我小心翼翼地拆封信封袋,看着那工整的被我划开的信封袋,整齐的平口就让我感到异常的舒畅,或许是强迫症使然的缘故吧!
除了一封压花信纸还有一张喜帖之外,信封里头还躺着两包咖啡包。
很少见的品牌呢!
但真正让我发笑的是,那两包咖啡的封口处被打了个小洞,两包咖啡被用了一条红线给紧紧地绑着,像是小孩子在宣示这甚麽一样。
我想我是懂了这封信件的主人的想法了。
照片里头,那个熟悉的面孔笑得灿烂,一切的回忆历历在目,也懂了砂糖那天示威的猫叫声是在代表着甚麽。
果真古灵jg怪啊!
那场婚宴我并没有前去赴约,但倒是包了一包为数不小的红包,以及一箱那天她错失的咖啡,然後年复一年、日赴一日的等着
至於我等的是甚麽呢?
或许就只有咖啡知道。
「我们分手吧!」
被大雨淋sh的傍晚,nv孩与男孩停在了回家的路上,先停下脚步的人是nv孩,她缓缓地拉开那只总是牵着她的大手,眼神当中只剩下冷漠,好看的眉宇深深地皱起,像是在嫌弃甚麽一般。
虽然这麽说是有些过份,但她早已经厌倦了他。
男孩愕然的僵在原地,紧了紧已经空了的掌心,里头毫无温度,甚至略显冰冷,男孩不知道是因为不停打在身上的雨滴让他感觉很痛,还是如针刺一般扎在心上的话语让他感到揪痛。
他只明白他的世界崩他在那张无情的雨中。
nv孩转身、迈步,毫无犹豫。
男孩伸手、紧握,抓住柔荑。
被扣住行动的nv孩漠然回首,昔日的温存缠卷不再,如今只剩下让男孩如坠冰窖的冷然,男孩觉得好冷,握住nv孩的手也不停的发抖,眼泪和着鼻涕从那张稚气却也俊美的脸蛋上不断地滑落,就如同大雨不断的落下一般。
「u给我一个信服的理由,我就放手。」
nv孩g着嘴角,嘲讽的一笑,那贴着耳朵的嘴唇此时却诉说着惨忍的话语。男孩惨白的脸上再无血se,再呆然之际,nv孩再度狠狠甩开他的手,一如狠狠甩了他一记巴掌一般,男孩跪坐在地,任凭大雨打sh了他的眼睛。
慢慢的男孩的味道逐渐的淡去,慢慢地消失在大雨之中,慢慢地从nv孩的心中被毫不留情的抹去,从此再无痕迹。也许、也许。
看着窗外的大雨,我想今天是没有生意了。
在吧台後头擦拭着早已发亮的玻璃杯,眼神放空,我已经持续了这个动作好久好久,从上午狂乱落下的雨滴争先恐後地打在玻璃窗上开始。
砂糖──那只古灵jg怪的花纹小猫甩着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