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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他,估计千方百计也得把他纳入“玩具”之列。

我不知道我现在被他吸引,是不是因为自承袭双亲那非常的遗传在蠢蠢欲动,我是不是又起了令我作呕的心思,渴望征服,试图玩弄,再心满意足地欣赏对方画地为牢而不自知的模样。

如果是,我要怎么面对宜安?

我又要怎么面对简单?

他聪明敏锐,对自己的身世处境有着几乎与我一般刻骨铭心的认识,他不会接受被操纵,被取乐,被戏耍。

将双手掩面,我无声地叹了口气,为自己刚才抵挡住他的引诱颇生出些自豪。

简单。

之前他眼中流露出的失望与迷惑直接让我膝头发软,相对应的,某处生硬。

但他可以随性而上,我不行。

我的随心所欲,就是放任自流,就是害人不浅。

性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我禁锢了自身欲望的时间单位以年计,我不想功亏一篑,我不想只是单纯地从他身上去追寻快乐——哪怕那样做再简单不过。

我是为宜安的下落而来,宜安生死未卜,安危不知,可我满脑子竟然是简单。

海文特特岛真是个可怕的地方。

也许等找到了宜安,我得不顾一切地把他带回去,离开这极度危险的是非之地。

我将手探上快乐的发源处,回想着近在咫尺的那个男人亲吻后的模样……

一整个夜,千军万马践踏过我的大脑,直到外面有微弱的晨光透进来,我才终于得到了些许的宁静。

不过这宁静并没有持续多久,我的呼吸猛然一滞,张口吐气,心怀惊惧地瞪眼坐起,看见简单蹲坐在藤椅边的地上,捂着左眼,右眼愤懑地盯着我。

“……你为什么捏我鼻子?”我向他伸出手,他没理会我,自己站了起来,拖拽的懒声里渗着一丝委屈:“为什么?叫你你不醒,戳你脸你就转了个头,你是要我去拿冷水泼你还是直接坐你身上去?”

他移开了手,被我撞上的左眼半眯着,有点点泪光挂在睫毛上。

我的心脏一缩,情不自禁地抚了上去:“对不起,我到凌晨才睡着。”

这次他没有回避我的碰触,轻叹了口气:“等会儿你可以在车上再睡会,现在起来吧,吃点东西——你是想去外面吃还是我随便煮点什么?”

“不麻烦的话,你来煮吧。”我转了转僵硬酸麻的脖子,“我已经不太敢在你们这下馆子了。”

“你怕辣?”他走向冰箱,回头问我。

“不,可能是水土不服?”

也许并不是单纯的水土问题,我在自己酒店用餐并不会出现什么身体翻江倒海的问题,但只要踏出了那块领域,花样百出的不适概率大增,尽管我备好了五花八门的药,但毕竟不能随身带着,要能从源头上掐断病源,总归比被折腾得半死不活吃药的好。

他看着也明白我的意思,轻笑了起来:“方便面加鸡蛋,你总不会鸡蛋过敏吧?”

我摇头,默默地看着他滤水烧水,煮面。

他上身一件浅绿色的运动背心,下面则垮着条犹如裙子的咖啡色大裤衩,不搭调的颜色,无形无状的穿着,加上熟练的烹食动作,他整个人看着就像个……华丽的居家煮男。

“如果你想亲我就过来,不然别这么看我。”他突然开口,视线仍盯着热锅,“等会儿把我看硬了,又不能碰你,难受。”

我被他一噎,规规矩矩地移开视线。

还好不多会儿两碗面端来,我和他相对而坐,埋首进食,我吃得慢,他则狼吞虎咽,明知这人不是宜安,我仍忍不住教育:“别吃那么快,烫,容易得食道癌。”

他停了叉子,瞥我一眼,没说话,动作却是慢了下来。

我喜欢他的听话。

“简单。”

“嗯?”

“你多大?”

他又停下来,瞪我:“干嘛?”

“比我小,是吧?”我问,他看着就该比我小,不然我没法解释心里莫名其妙蒸腾起来的保护欲,想要照顾他的诡异念头盘旋不去,他是让我想起了宜安吗?

“年龄上小一点,”他抬眼,眼里流动着意味不明的亮色,嘴角勾出了微笑,“不过男人的年龄没什么好比较的,关键是心智的成熟度,以及……”

“……”我似乎有种预感他要说什么,低头扒拉起面条。

“那里的大小,嗯。邵先生有没有信心跟我一较长短?”

果然,他笑吟吟地问。

我原本是不打算理会他的胡言乱语,但觑着他洋洋得意的样子,没忍住脱口而出:“这你不用担心,以后有机会的。”

他这回连咀嚼都停了:“什么机会?你甚至都不愿看我的裸体。”

“这不是事实。”我平静地否认,“我想看。但你也知道有句惯用语叫‘干柴烈火一点即着’,这可能会耽误正事。”

“正事。”他点头,收敛起戏弄的笑脸,风卷残云地腕底朝天,抹了抹嘴,对食物仍剩下一半的我说,“你不能穿成这样去,太显眼了,就算你从头到脚看着就像国外来的肥羊,至少外表上你可以是没有多少肥膘的……羊。”

我想起昨夜的打劫事件,再低头看看自己的衣服,叹了口气:“你的意思是?”

“穿我的,你肯屈尊降贵的话。”

“好。”

“等到最终结算可都要算进去啊。”他脸上又浮出了有些玩世不恭的笑。

“当然。”

他笑出了两排整齐的牙,进卧室里给我拿了一套衣服,跟他现在身上穿的风格一致,朴实无华的款式与暗淡无光的配色,我没什么好不满意的,见他目光灼灼地盯着我,我摇了摇头,往浴室走去。

虽然发出了一声失望的嘟囔,但他并没有真不分轻重地胡闹,等我出来,他带着我绕到屋后,一指一架饱经风霜的摩托车:“你的车也不能开,得换这个。”

我端详着这辆海文特岛上随处可见、毫无特色的摩托车,它身上的斑斑点点像是在诉说着这些年经历的坎坷:“有多远?我没骑过,不过可以试试。”

他朝我眨了眨眼睛:“试试?那可不行,这是我的宝贝,我不和任何人分享。”

“算在账上。”我稍稍生出些不耐,熟料他还是摇头:“不是钱的问题,是我不能让你试,你没开过还有胆子说这话,就不怕我俩会死在找你弟弟的路上?”

他强行要求我坐在这辆风烛残年的摩托后座,他载我,当他再一次在我面前展现不怕开水烫的死猪风采时,我抗议的话自行封进了嘴里。

半小时后我明白他不让我骑车确实是好意。

这里的路,这里同样骑着摩托车的男女骑手们,开着各种小卡车小货车小面包……的司机们,他们共同构筑了交通道上荒野求生的副本。

虽然摩托上表盘的时速只在三十到五十之间摆动,但我直坐得冷汗潺潺,比云霄飞车的体验还刺激,好几次他硬生生挤出一条通路,那险象环生,让我暗下决定:这辈子除非别无选择,否则再也不会碰摩托车,不管自己还是别人骑。

理所当然,这生死悬于一线的场合中,我不得已只能贴着他的后背,环着他。

任他飞驰,无论方向与目的。

在漫长且折磨的五十分钟后,摩托终于停了下来,我只觉得两腿僵硬,臀部疼痛,来不及移动,他先行跳下车,两手架住我的胳膊,笑得像阴险的猫:“慢一点,我搀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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