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紫兰没想到自己会被公司的董事长记住,有些惶恐的点点头:“是我……”
“你不在公司上班,在这他妈搅和什么?”
紫兰被这一句弄得不会说话了,她支支吾吾,突然想到什么,拽着温屿落进了隔壁病房。
病房里没有人,紫兰慌道:“没用了屿落,你现在立马给戚太子打电话,让他想办法,舟泽羽出了名的宠外甥,不可能会让给姥姥的。但是戚太子不一样,他有背景,在研城,没有哪个企业敢不给戚氏面子。”
温屿落微微张着唇,喘不过气来:“戚游不会帮我的。”
戚游甚至不知道他有姥姥,这事解释起来也很麻烦。
“人命关天!!”紫兰焦急道,“他就算不喜欢你,也不可能见死不救吧??”
温屿落被点醒,忙拿出手机打戚游的电话。
连着打了三通,都是自动挂断,没人回应。
紫兰舔着唇,出主意道:“打给他秘书!!”
温屿落又迅速找到王然的电话,拨过去仍旧没人应答。
“……怎么办?紫兰……”
紫兰无措的红了眼睛:“该死的戚游。”她大吼,“屿落,我之前做过秘书,秘书的手机必须二十四小时不能关机不能漏接电话,如果他的秘书都不接你电话……那必然是他主子跟他交代了什么。”
温屿落瞬间懂了。
是戚游不让王然接他的电话。
此时此刻,他的心脏像是被钝刀反复抽插,疼的让人胸腔乱颤。
温屿落一急,姥姥还在手术台上,实在没有时间难受了。
他推开病房门,‘扑通’一声跪在舟泽羽面前,抓着他的风衣,祈求道:“舟董……求你了,我求求你……我不能没有我姥姥……您大发慈悲……大发慈悲……”
紫兰跟在他身后,看着那么卑微的温屿落,眼泪不受控制的往下掉:“屿宝……”
舟泽羽也愣住了,他低头凝视着满脸泪痕的oga,有些不忍。
刚要说些什么,手术室的门开了,从里面出来位护士,看到这个场面先是愣了一秒,接着道:“病人已经脱离危险。”
“!”
舟泽羽反应过来,“嗷嗷!!那快把多余的血袋给他……他姥姥去吧,别耽误了。”
护士反应迅速,忙回手术室去拿。
等三个人片刻没停的到了温孟所在的手术室楼层时,手术室上方的灯已经灭了。主治医师满身鲜血,防护服都没来得及脱掉,撑着墙发呆。
温屿落大脑翁鸣,快要疯了。
主治医师看着他,愧疚又难以启齿:“我们尽力了。”
“……”
“……”
“……”
天旋地转,温屿落的魂魄好像都抽出体外了,呼吸一阵一阵的,像是供氧不足。他极力在心里告诉自己要撑住,终是没坚持到看一眼姥姥,躺在了冰冷的走廊上。
在没有意识之前,他听见紫兰大吼了句:“屿落——”
这份冰冷,二十六年来未曾体验到过。
要死了吗?
太好了。
一路走好
温屿落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晚上了。
他手上扎着针头,整个右手僵的不能动。
第一个注意到他醒过来的人是紫兰,她嗓门很大,叫了一声把病房剩下两个蠢蠢欲睡的人给叫精神了。
三个人纷纷道:“屿宝/小温/屿落,你醒了??”
视线清晰后,温屿落看清剩下的两个人是谁。
“所长……师哥,你们怎么来了?”
李洋道:“来医院看舟林……忆安眼尖,看到你这位朋友了。”
“……”
温屿落口唇干涩,说不出第二句话了。
紫兰和忆安一起把他扶起来靠在床板上,他脸色苍白,身体虚脱,薄如纸片。
忆安说:“屿落,节哀……”
温屿落手指一颤。
紫兰瞪着忆安,眼神凶如猛兽。
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
果然,温屿落的反应非常大,趁三个人没反应过来,把手上的针头硬生生拔了下来,“姥姥……我要去看看姥姥。”
他闹着要下床,三个人连忙阻拦。
“走开!!都走开!!!”
温屿落使尽力气推开他们,光着脚,疯癫的跑出病房。
他摸到太平间,里面阴寒冰冷,躺着好几具尸体。
温屿落一个一个掀开盖在尸体脸上的白布,每掀开一个,都如同在他身上踹了一脚。
终于在最角落看到了姥姥,温屿落腿实在撑不住,跪在了旁边。
一瞬间,所有和姥姥的记忆涌入脑海,他痛哭流涕,拉着温孟早已没有温度的手,歇斯底里的大叫起来:“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啊姥姥,你怎么骗人呢?你答应过我的……你食言了姥姥……我求求你,你……不要这样好吗……”
三人追上去,在一边低着头,紫兰哽咽着,能言善辩的她,说不出一句能安慰温屿落的话。
·
三日后。
厚重的阴云将天色衬的灰暗,下起了密密麻麻的小雨。
来墓地的人不多,可以说几乎没有。
除了刘阿姨,就只有紫兰和温屿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