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很近了。”庄知鱼小声说。
“好。”穆玖伏也没再说什么。
可庄知鱼的心思完全乱了。有时候,她很恨自己的不争气,思绪全然不受自己控制。心里想的是一套,身体上做出的却是另一套……虽说身体上的一些举动,并不是全无根由。
“好像,是会好一些。”在莫名其妙贴上穆玖伏的那一刻,庄知鱼大脑一片空白,可她的嘴巴还很坚强,还能说出看似理智的话语。
她总是自己打自己的脸。
隔着薄薄的布料,她的身体一点一点地小心贴在她身上,汲取着对方温暖的体温。刚才还冰凉的被子,此刻忽然热了起来,似乎是隔绝了一切冷气,又似乎是身下凭空变出了一个电热毯……不重要了,庄知鱼只觉得被子里忽然热了起来。
“暖和了就好。”穆玖伏说着,一动不动。
庄知鱼没再说话,她偷偷睁开眼,打量着穆玖伏的侧颜,只见穆玖伏闭着双目,睫毛似乎轻轻颤了一下。她忽然有些心慌,又连忙闭了眼,任由自己的呼吸乱窜在对方的脖颈间。
寂静的夜里,穆玖伏清了清嗓子。“小鱼,”她说,“你说,去找李老头的男人是谁?”她的声音有些哑,像是很久没有喝过水了。
庄知鱼抱着她,却早就没有余力思考了。“不知道,”她努力回忆着,“县长?少爷?”
“他们要进山,”穆玖伏说,“报纸上写的,那伙盗墓贼就是进山盗墓,这才失去灵力。”
“嗯。”庄知鱼应了一声,想努力捕捉穆玖伏话语里的信息。
“他们……想求长生。”穆玖伏吞咽了一口口水,说。
“嗯。”庄知鱼的声音越发轻软。
“或许,我们不用知道是谁想进山,”穆玖伏说,“跟着李老头,一起进山就好。山里的秘密,一定和噬魂术有关……”
“是。”庄知鱼又只回答了一个字。她闭着眼睛,深深地呼吸着。
“噬魂术很危险,”穆玖伏说着,心跳越来越快,“我想、想……”她说着,忽然再也控制不住,一个翻身,便将庄知鱼压在了身下。
明明是她先开口,故意逗她……可当身边这人真凑过来搂搂抱抱的时候,她却克制不住了。
庄知鱼猛然清醒了几分,她睁大了眼睛,看着穆玖伏。有些害怕,还有几分期待,她轻轻开口:“你……”
“你、你……”穆玖伏也结巴起来,“你不许去。”
“嗯?”庄知鱼愣了愣。
“进山很危险,你不要跟去。”穆玖伏认真说。
庄知鱼明白了,思绪被拉扯回如今的情境。她望着穆玖伏的眼睛,认真想了想,又问:“你担心我也被抢了灵力?”
“嗯。”穆玖伏点头。
庄知鱼垂了眼:“我本来也没有灵力。”她说着,手不自觉地扶在了穆玖伏的腰上,又按照曾经的习惯一路向上滑动着:“不是么?”
“小鱼,你……”穆玖伏的气息急促了几分。
庄知鱼却叹了口气,猛然放下了手。“你真想压着我睡觉吗?”她问,“我骨头很硬的。”
穆玖伏回了神,这个姿势实在是有几分尴尬。她默默躺倒在她身边,僵硬着身体,不敢有一丝一毫的越轨。可庄知鱼放肆起来,她大胆地抱住了她。
“别动,”她说着,现在的她心无杂念,“确实挺暖和的。”
逝者如斯
第二天一早,穆玖伏半边身子生疼。庄知鱼抱着她睡了一夜,根本没松手,而她也克制着不敢动……后果就是,她现在半边肩膀酸痛。
庄知鱼醒了,一言不发起床洗漱。穆玖伏默默坐在床里,揉了揉肩膀,又褪下半边衣服。肩膀上有一片淤青,应该是庄知鱼昨天撞的。今天,庄知鱼头上的包已经消了,可她肩膀上的淤青还在。
穆玖伏没有多想,抬头就要给自己治伤,可手掌要覆上这淤青时,她竟犹豫了——如今,她难得在自己身上留下印记。
“今天有什么打算?”帷幔外,庄知鱼已经洗漱完了。
穆玖伏垂眼看着那淤青,回答着:“弄清楚他们什么时候进山吧,最好可以混进去。”
“好,”庄知鱼说,“我们还要去棺材铺那?”
“也许不用,经常去棺材铺容易打草惊蛇,”穆玖伏说,“李老头出发前应该会给家里人交代一声,我们和李桂芝多聊聊,应该能套出些话。实在不行,再去棺材铺跟踪吧。”
“好吧,”庄知鱼叹息,“又要去那个无聊透顶的书院了。”她说着,放下帕子,看向架子床:“你怎么还不起?”她问着,就向床边走去:“有什么问题吗?”说话间,她伸手就要拉开床帷。
“等一下!”穆玖伏连忙抬手,可肩膀酸痛,她还没来得及拉住帷幔,庄知鱼的手便探了进来。不过还好,帷幔掀开一条缝时,庄知鱼的手便猛然收回了。
“不好意思啊,”庄知鱼连忙背过身,“不知道你没穿好衣服……昨晚穿得挺好的不是……”她清了清嗓子:“我出门透透气,你也起来吧。”说罢,她背了手,如闲庭信步一般,慢悠悠地出了屋门,又飞快把门关上。
她还是在外边缓缓比较好。
等了片刻,穆玖伏也洗漱好,出门了。庄知鱼被冻得脸颊通红,她看了一眼穆玖伏,又看向了远方:“去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