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光玫瑰
来……”
施斐然相信裴庆丰所说的“不是”。
裴庆丰不同意放弃治疗,是真的相信着奇迹,期盼着奇迹。
他也相信裴庆丰说的“恨不起来”。
当你陷在“爱”的状态里,无论对方做了什么,你都没办法对这个人生出与爱相反的情感。
裴映表现得比他想的平静。
只默默摘下食指上的蓝宝石戒指,递向裴庆丰。
“你婶婶给你买的,你戴着吧。”裴庆丰说。
“不用了。”裴映坚持。
裴庆丰抹了一把眼泪,接过那枚戒指。
殡仪馆的人到了,裴映帮忙把安如玫的尸体从病床挪到担架,放进裹尸袋,拉上拉链。
他转身询问裴庆丰是否需要其他帮助,裴庆丰摆了摆手。
离开医院后,他和裴映的车一路跟在殡仪馆灵车后面,一直到灵车拐进殡仪馆院门。
裴映停下车。
“读高二时,我打了我们班的班长。”裴映望向前方,那里只有夜幕下黑漆漆的门,“安如玫看见我拿水龙头冲手上的伤口,大声骂我,说这样伤口会感染。”
施斐然:“为什么打班长?”
“他人缘好,他让班里所有的人不跟我说话。”裴映说。
施斐然用舌尖在下排牙齿内侧滚了一圈:“他叫什么名字?我去弄死他。”
裴映侧过身,把头贴在他肩膀:“你认真的?”
施斐然抬起手在裴映后背上搓了搓:“我可以是认真的。”
殡仪馆回家的路有点远。
施斐然问道:“我开车?”
裴映看了看他,点头。
一个半小时的车程,路上两人再没说话。
裴映想和他说话自然会开口,裴映想要安静他也可以就这么陪着。
停好车,上楼,到自家门前时,施斐然蓦地愣住——
他们家的门敞着,里面一片狼藉。
书架上的书大多被掀到地上,好几本摔裂了书脊。
他买回来的一整套琉璃餐具也碎了好几只。
椅子倒在地上,地板被砸出凹坑。
施斐然管不了这些,直直跑向玻璃柜,打开柜门——房屋形状的掩体里钻出一只憨头憨脑的蜥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