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浸染

风雪，仍然是风雪。巴莱特想不明白，为什么他的梦变成了这样。灰黑的天幕，不断刮起狂风，裹挟着令人痛苦的冰雪。巴莱特努力环顾四周，可目及所见只有绵延不断的冰原。

【那些战场，那些死者呢？他们都去哪了？】

巴莱特疑惑的思考着，漫无目的地向前走去。他的思维很简单，只要一直走下去，那肯定会回到战场，即使这是一场梦。

冷雪在他皮肤上刮擦出血痕，阵阵冷痛如针扎般刺入大脑。眨眼间皮肤再次愈合，巴莱特无视折磨，继续一刻不停的行军。积雪逐渐没过膝盖，寒风的哭嚎一声比一声嘹亮，能见度也越来越低。但这些都无法让巴莱特停下，就好像他从一开始就不在意这些恐惧似的。

于是，暴风雪愤怒了。

一声凄惨嘶吼从某个方向传来，紧接着便是野兽狂奔的轰隆声。

巴莱特终于停下了步伐，回头看去，在极短的可视距离内，仅有茫茫雪原。巴莱特停顿半刻后，想再次开始行军。但在转头的一刹那，有什么苍白的，长着鹿角的怪物扑向了他。

巴莱特猛然从床上弹起，忍不住咳嗽起来。有团冰冷的东西从喉管被咳出，巴莱特摊手一看，是块快要融化的雪。

巴莱特盯着这团东西思考了一会，随后甩了甩湿哒哒的手，并用被单将手擦干。

“……我知道……嗯……记得…………我现在……”

艾利斯的声音断断续续从楼下传来，巴莱特侧头听了一会，便起身穿上留在床边的衣物，走出了房间。

楼下，艾利斯正对着一只鸽子说话。鸽子时不时歪头看着艾利斯，翅膀上的五只眼睛随着动作一眨一眨。

“好了，我想说的就这些，反正祂才不会管我们的私生活，只要按时上交就好……”说着，艾利斯赶跑了怪鸽子，无奈的叹了口气。

“那是什么？”

巴莱特突兀的出现，伴随好奇的疑问一同出现在艾利斯身后。

“我一个落后同事的通讯工具……”艾利斯冷淡回答着，视线看着鸽子飞走的方向。

巴莱特从背后环抱住艾利斯，咧开嘴露出尖牙抵上艾利斯的颈动脉，牙尖将苍白皮肉压出一个淡坑。巴莱特见状，收回了利齿，低头靠在了艾利斯的后颈上，亲昵的蹭了蹭。

“你奉献出肉体，我给出了名字。我们达成了契约……你不会因为行军而死，相反你加入我们……”巴莱特喃喃说着，将艾利斯抱的更紧。

艾利斯没有回答，也没有反驳，默默说道：“你就没什么想问的吗？关于我？”

巴莱特靠在肩头思索了一会，随后将双手移到了艾利斯的胸口。两只手抚摸着艾利斯的胸口，尖利的指甲隔着衣服，时不时擦过敏感的两点。这让艾利斯有些发抖，整个人都开始蜷缩起来。

“……你为什么选择我？你身上的魔纹和魅魔的淫纹有区别吗？”

艾利斯微红着脸，按住巴莱特正在作恶的双手，断断续续地回答道：“别弄……嗯……！因为你是恶魔……哈……所以我想试试看……和你做的滋味……毕竟……我有些敏感……”

艾利斯喘了口气，顶着红润的脸庞，转头和巴莱特对视。

“……皮肉上的魔纹和淫纹恰恰相反，这是一种特别的贞操锁。某种意义上，它帮了我大忙，毕竟我们的上司，巴不得我们生育……”

巴莱特看着艾利斯脖颈出的暗纹，脑中突然闪过了一双红眼睛，从风雪中冲出。而在其后风雪中，还有许许多多的眼睛，正在看着他。

巴莱特抬头看去，在眼睛群的背后，风雪的背后，有什么……不可名状的……东西/祂/怪物……正在缓慢前行，就像他们的行军一般。

巴莱特又一次晕了过去，艾利斯将他放在了沙发上，用手帕擦去巴莱特身上出现的冰雪。随后添上了一把炉火，靠坐在旁边，双眼无神的看着损坏的墙上钟。

【风雪，无尽的风雪……艾利斯跌倒在雪地中，浑身颤抖，肚腹鼓起，让他热的想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