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琼这样想着,面上却还是极其乖巧的笑容,“陈大哥,我的手艺还是不错的,你要不要先尝尝?”
说着,他把手里的食盒往上举了举,露出了手上的伤痕。
陈羽泽不需要刻意去看就能瞧见,并没有放在心上,他现在满心都是谢南洲,刚才对方是不是生气了。
但陈琼一直注意着他,自然是看见了他的视线,看出陈羽泽没有问话的意思,干脆就自己说。
“啊,这是做饭时不小心弄的,陈大哥,你要不先尝尝吧?”
他的语气听着很是可怜,听得站在一旁的沈哥儿忍不住想要翻白眼,干脆眼不见为净转身离开了。
种田8
哪知,沈哥儿刚跨出一步,就听见身后的动静大了些。
他微微瞪大眼睛,有戏看?
一转身,就看见陈羽泽居然罕见地对着哥儿拉下了脸。
陈羽泽人高马大,黑着脸身上的气势有些骇人,“琼哥儿,我说过,我不需要,你是哥儿,我们还是要保持些距离,免得落人口舌。”
他不理会陈琼僵硬的脸色,话语很是直白,“我跟你非亲非故,你没必要给我做饭。我想,你能听懂我的意思。”
说完,他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去的方向是谢南洲离开的方向。
陈琼看着陈羽泽下意识离开的背影,抓着食盒的手微微收紧,脸色有些难看。
而一旁的沈哥儿,在陈羽泽离开的时候,就笑着离开了。
看了一出好戏,他的心情很是愉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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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羽泽被拦了一小会儿,追着谢南洲的方向过去,就没有再看到人了。
他脸上带着明显的慌乱,往于秀家里走去,谢南洲没有多少地方能去,可能会回家。
但是,刚走到于秀的家门口,就听见里面有人在讨论谢南洲的事情。
陈羽泽敲门的手微微一顿,听着里面人的对话,似乎是于秀,还有他的丈夫。
“当家的,大儿子已经下葬了,我们要不,让他们冥婚……”
“不行,之前我找师傅算过,谢南洲的八字跟儿子相撞,不能冥婚,而且,这东西,在我们村子里是不被允许的,你别说了。”
于秀一听,不干了,“那我花了二两银子把那个赔钱货买回来,就什么用都没有了?我儿子直到死都没有个贴己的陪着,我可怜的儿啊。”
说着,他还哭闹了起来。
“小声点儿,你要引来邻居看热闹吗?你不嫌丢脸我还嫌丢脸呢。”
然后,那个男人轻轻叹了一口气,死的是自己儿子,再怎么也是心疼的。
“这样吧,我们把他转手出去,花钱给儿子做个纸新郎,做漂亮些,也是一样的。”
于秀听罢,安静了几秒,似乎觉得这个办法也行,停下了哭闹,“行吧,反正那个浪蹄子留在家里也是败坏名声。”
说起谢南洲,他似乎有说不尽的话,本来就对谢南洲不满,听到最近跟其他男人走得近的消息,更不满了。
“我跟你说,你是不知道,那狐媚子嫌弃在外面家待得不好,跟村子里那个陈羽泽搞在一起了……”
于秀的嘴碎,说话难听,但他的丈夫要好一些,冷声打断,“说的都是些什么话。”
于秀冷哼了一声,“本来就是,村子里那些没娶哥儿的小子,看到他都挪不开步子,那招蜂引蝶的模样,呵。”
然后,他小声嘀咕,“不知道镇上的老爷能不能看上,他那模样,指定能卖不少呢。”
男人微微皱眉,“他有个儿子欺男霸女,你到时候别银子没拿到,人还被抢走了。”
于秀一想,也是这个理,到时候那家少爷要是真把人抢了,哭都没地方哭去。
在外面听的陈羽泽没忍住,直接推门进去了,把里面的两个人吓了一跳。
于秀看到来人,虽然背后议论,但奈何陈羽泽是个有出息的,他还是想交好的。
他笑着开口,“是羽泽啊,怎么有空来我们家做客了。”
陈羽泽脸色并不好看,但他也知道谢南洲的卖身契还在他们手里,没有直接撕破脸。
他沉声道,“于叔叔,陈叔,我听见你们说,要把……给南洲找个新的夫家,是吗?”
陈羽泽不想把话说得那么难听,而且谢南洲不是物品,用卖这个字,太侮辱他了。
于秀跟自己丈夫对视了一眼,脑子灵活了起来,“是啊,我们儿子去世了,把南洲一个漂亮哥儿拘在家里也不合适,想着给他找个新的夫家,过好日子。”
他的话说得很假,但他知道,自己只要这样说,到时候的买卖钱可以当作聘礼,聘礼跟买卖钱加起来,是一笔不小的资产。
陈羽泽当然也知道这一点,没有像刚才一样遮掩,而是直接揭穿道,“于叔叔,你应该也知道,在村子里,长得漂亮,但做不了活计,也是不行的。”
村子不是城里,长得漂亮除了赏心悦目,没有半点作用,而且谢南洲那模样,明显不是个能干的。
就算有人把心思放在谢南洲身上,更多的却是想在这个“小寡-夫”身上玩玩,至于娶进家,可就没多少人想了。
于秀是个人精,虽然也知道这个理,面上却还是不动如山,“那有什么,到时候去镇上找商老爷,到时候南洲不还是能享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