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总有一天会长出獠牙的等着吧
这晚的翠玉宫很热闹,陛下抱着红润的贵人回了宫。
玉心笑容满面的守在屋外,言卿静坐一旁,手指似有似无的摩擦着姬璇给的药瓶。
里面有四颗药,刚好一个月。
“想什么呢?”玉心突然出声。
言卿摇了摇头“没想什么?玉心姐姐,我有点累了,先下去了。”
玉心点了点头,也没挽留,只是看着言卿离去的背影,觉得这人不管是气质还是身形都不像个太监,小小年纪,却总让人看不透。
也许是我多想了吧,玉心立马打断了自己的心思。
这几日宫里的宠妃从乐嫔娘娘变成了萧贵人,乐嫔那边倒是没什么动静。
言卿也不懂这乐嫔到底喜欢的是二皇子还是皇上。
时间如流水,很快就到了秋闱那天。
因为陛下的宠爱,萧贵人也在被带去的妃子之列,言卿就成了个随行太监。
那天去的人很多。
在北山围猎,侍卫把这里都围了起来。
言卿在人群里看到了二皇子,立马低下了头,希望他不记得自己,不过这人若有若无的瞥向了乐嫔那边,而乐嫔则半个眼神都没给他。
言卿还看到了姬璇,他跟在皇上身边,一身官服,俊美无比。
所有的人到场后,有人说了捕猎的规则。言卿是个太监,只在后面打下手,不用上前去。
秋闱也不过三天。
主要是看皇上和众皇子们的表现。
这天白天,路过姬璇时,手里突然多了一个纸条,上面写着,夜半子时,来麦田相会。
麦田在围猎场附近,正是秋季,麦田黄灿灿的,夜里的景色很美,星星点点。
言卿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运气太过不好,怎么每次都能撞见二皇子和乐嫔私会呢。
他连好奇都没好奇,只能找个不太显眼的地方,等姬璇,却不想转眼就看到了他,他若有所思的盯着言卿。
刚要叫人,言卿轻脚跑到他身边,用食指抵着唇。
往四周看了一圈,小声地说“二皇子和乐嫔在。”
姬璇皱了皱眉。
随之就听到了,麦田里传来的水声。
要不是为了等姬璇,言卿早就想走了。
姬璇看着他脸红的模样,惹得姬璇轻笑一声。
“小色鬼。怎么每次都被你碰到”他的声音压的很低,随着喉腔的震动,传进言卿的耳朵里,他的耳朵也就红的渗血。
“义父,不是我想看到的,我们重新找个地方吧。被……”
“啊……哈……轻点~慢些”
“你说我和父皇谁的更厉害?”
“你……你的,快些,别被……陛下发现了……”
乐嫔的声音越叫越大。
言卿这地方离他们不近,却也不远。
“义父,走吧。”言卿一把抓住姬璇的手,跑走了。
进了个林子。
“义父,你要说什么?”
姬璇看了一眼被他抓着的手,摩擦了两下,少年的手很有力,看得出来长大后得是个什么样的人。
清澈的眼睛,胆小的性格,听话的样子,还有那乖顺靠在自己身边把自己当做全部依靠的模样,惹得姬璇心里有几分不一样,至于是哪里不一样呢,他不知道。
和以前养狗的感觉相似,又不相似。
言卿也注意到了两人牵着的手,立马就要松开。
“咱家的手不好看吗?”
姬璇看他跟碰到什么毒物一样,语气不友善地问道。
言卿摇头,搞不懂怎么事情又到这个上面了,但还是诚恳地说:“好看得很”
姬璇从喉咙里发出一个单音“嗯?”。
言卿也不知自己怎么理解的,但就是觉得这人应该是想要自己牵他吧,这么想着言卿伸出了手,抓住了那双冰清玉洁的手,真的很冰,没有丝毫温度,言卿轻轻抚摸这双手,像是对待什么珍贵的宝物一般。
姬璇看他这般,不自觉的弯了弯眼角,轻轻嗓子说:“你不是说要做咱家的刀吗?有一个机会。要不要?”
“要”言卿没犹豫。
“咱家还没说做什么呢?嗯?”姬璇看他这般嗓音里隐有笑意,只是那双眼睛依然没有感情。
“我听义父的。”
围猎最后一天。
阳光正好。
陛下坐在台上和嫔妃嬉笑。
浑浊的声音里藏着笑语。
忽然,剑光一闪,直朝那台上之人。
众人都被这突变吓得慌了神。
“保护陛下。”尖叫声在众人之间传扬。
那刺杀之人离陛很近,就在他身侧。
事情发生的太快,皇上也惊了神,跌坐在凳子上,衣服都乱了些许。
姬璇没有任何思考放在了陛下面前。
只是这把剑没有刺进他的身体里,而是一个温热的人抱住了他。
只听他说。
“大人。”
言卿背上的疼痛蔓延开来,一口血在嘴里即将吐出,可看到姬璇白洁的模样,也不知哪里来的意识,他竟然硬生生的将这口血吞了下去。
言卿一直注意着这边的情况,昨晚姬璇最后也只是说了给一个机会,至于机会是什么,他没说,只说时机到了,言卿就知道了。
回去后言卿也想过,如果只是简单的一件事,姬璇不会亲自来找自己。
今日言卿一直看着姬璇,那把刀刺过来的时候,言卿就明白了,做一把刀,一把挡刀的刀。
他也没有多加思考,这确实是一个机会。
血腥味在嘴里蔓延开来。
“太医,太医。快传太医。”
姬璇高喝了两声。
刺客已经被侍卫制服。
姬璇没管趴在地上的人,而是转向看陛下的状况。
“把人带下去,严加审问,敢谋害陛下好大的胆子。”
姬璇说完就看向台上的人。
“姬璇,他们,他们要害朕,朕命令你杀了他们。”
姬璇:“陛下,莫慌,总要查出,背后的人,不是。陛下就不想知道是谁想害陛下吗?”
后面这句话,姬璇故意压低了声音,只说给皇上听。
皇上听到这句话,脸色阴沉沉的,“你说得对,谁敢害朕,朕就让谁死。”他说着看向了地上,皱了皱眉,“地上躺着的那人是谁?”
皇子们看到人被制服了都松了一口气。
萧贵人这才去看低下躺着的那个太监。
“言……言卿?”萧贵人有些担心,跑到言卿旁边。
言卿很疼,血水堵在嘴里,他不停的往回吞,放松呼吸,刚刚他有意偏了点位置。不然,怕是要当场毙命了。
这次,我算是能做义父的狗了吧。
哈……狗。
总是会长出獠牙的,等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