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特威卡记下那个议员的名字,没有立刻离开展开行动,而是顺藤摸瓜找出了一溜串和这件事沾边的所有人,在和平节到来的前一晚,驾驶鹰隼杀光了名单上的所有人。
议会得知消息后震怒,要求军方弹劾洛特威卡,却不敢对外声张。
毕竟这件事的起因确实与他们有关,为了维护公信力,他们也担心洛特威卡破罐子破摔,拉着所有人一起下水。
可件事必须要有个交代,洛特威卡所交上来的名单中,只有一小半能确定与星盗存在联系,剩下一部分只能算是好友和亲朋,远不到处死的地步,所以“滥杀”罪名成立,洛特威卡的量刑已经达到了终生□□的标准。
但这样的大型案件立案后,是要进行公审的,议会与军方的失职也会被摆到台面上。
这比误杀的人命要紧得多,最终双方商定过后决定将这案冷处理。
他们给洛特威卡制定了一条新的罪状——“政治勾结”,作用是破坏他在民众压中刚正的形象,接着将他所有调查到的证据全部销毁。
没有证据,没有信誉,也就不会有人再相信他的话,他被流放后也再无翻身的可能。
处决下达后,洛特威卡无法接受,他要求公审自己的罪行,揭露议会的黑暗面,但老元帅给出了一个他无法接受拒绝的理由,那就是让他带着鹰隼离开。
机甲中保留着他与爱人征战时的所有影像,如果他执意上诉,那被叛终身□□之后,机甲也会做格式化处理,但如果他选择流放,这些记忆就可以保存下来。
最终,洛特威卡选择了后者,带着他和洛白河的记忆,将自己流放到了爱人的故乡,在此度过余生。
这些旧事洛特威卡不想再提,摆摆手让原泽离开,但听到身后渐行渐远的脚步声,他没忍住又多问了一句,“那个小辈跟你是什么关系。”
“是我的oga。”原泽脱口而出。
额头的青筋跳了一下,洛特威卡转过身,一只腿踩在岸上,手臂架在腿上,看上去豪放不羁。
“是你把他安排进来的?”
“他想来。”
“想来就让来吗。”洛特威卡显然不能接受这个理由。
原泽无奈地笑笑,没有说话。
“把自己的事处理好,别连累别人。”洛特威卡放下腿,转身继续看向海面,眼中是惆怅与悔意,“太自信也不是一件好事。”
“我知道。”
今夜没有大雪,黑沉的海面倒映着碧波极光,目之所及皆是奇光异彩,是个梦幻且自由的夜晚。
唯一一点缺憾,大约是海风中过于咸腥苦涩的气味。
不在意的人注意不到,只觉得星夜美好,在意的人却被束缚在原地,独自孤寂。
细碎的黑发被风撩开,沈嚣吸了吸泛红的鼻子,蹲在地上给毛团子梳毛。
他正跟粘球聊起雪崩的原因,这小家伙的父母似乎也在周围,没有对他抱有攻击性,还能再玩上一会儿。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沈嚣找急忙慌侧身一挡,不想让原泽看见身前的小兽。
“什么东西。”原泽朝他走过去,刚跳下石头,沈嚣就站了起来,抱着手里的小兽往海岸边跑去。
“别跑了,我已经见过他了。”
闻言,沈嚣停下脚步,揪着粘球的耳朵又问了一遍。
“呼噜呼噜。”见过,不喜欢他。
“他跟你说话了吗?”沈嚣小声问。
“呼噜呼噜。”他不让我靠近你。
“因为他是个坏蛋,离他远一点。”
“在说什么!”原泽都听到了。
沈嚣慢悠悠转过身,粘球趴在他的背上,大尾巴从后面拖出来,像是他长了尾巴似的,色气满满。
“你不会把他抓走吧。”
“我还犯不着对着个豆丁出手。”
粘球听到他叫自己豆丁,身上的毛瞬间炸开,六边形的脸炸成了八边形,看着像只小狮子。
沈嚣伸手拍他的脑袋给他梳毛,问原泽:“什么时候回去。”
“现在,你们的假期已经结束了,其他人已经先回去了。”
原泽走到他身边,从他背上把毛团子拎了下来,“这东西狡猾的很,心眼不比你少。”他看向沈嚣,故意道,“他和你一样都是小间谍,跑进来打探消息,再把消息传给种群,准备攻入电网抢能源,结果镇子上的人一穷二白,想了想还是算了。”
“呼噜呼噜。”你胡说八道!
“还嘴硬。”原泽拍了一下他的屁股,粘球四只爪子在天上划水,就是打不到人。
沈嚣一早就觉得粘球到自己身边的目的不单纯,但听到原泽的解释还是有些惊讶,“你是怎么知道的,你能听懂他的话?”
原泽挑眉,“异兽见多了,总能领会一些意思。”
“是吗?”沈嚣把粘球从他手里抢走,“我怎么就领会不到。”
“因为你不够聪明。”原泽撩开他耳边的碎发,低声道,“我可以请人教你。”
“真的?”沈嚣来了兴趣。
“嗯。”
“什么时候。”
“这学期结束,赛博星区的语言学教授是我父亲的朋友,我可以请他教你。”原泽这段话说得很慢,明显话里有话。
沈嚣听完后脸上的表情消失,和粘球说了几句,把他送到岸边,看着毛团子跑进雪山,消失在视线尽头,然后转身对原泽竖起了眼睛,冷冷吐出一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