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南区,混乱就是他们的庆祝方式。
当然,这里也不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一些趁机揩油的人也会被打趴在地,如果拒不道歉,还有被挂到墙上批-斗的风险。
三七听到外面的吵闹声,给笑笑带上防护面罩,带着孩子到天台上感受节日气氛。
沈嚣喜欢清静,但有的时候该放纵还得放纵,跟他们闹了一会儿,直到双腿发麻才退出了街道,找了个不高不低的马路边边坐下休息。
沈嚣发现自己的腿留下病根是在三年前。
他从yn星区到卡莎城一共花费了十五天,十五天里,他的小腿一直处于无力状态,但那时候他的精神海刚恢复,注意力都用在熟悉精神海上,觉得腿养养就好,没有太当回事。
后来到了卡莎城,他在北纳的帮助下,暂时住了下来,然后卖了飞船,凑够奶粉钱,跟三七学着带崽。
笑笑一岁半之后,沈嚣开始跟着老喵子学维修,先前他只需要照顾笑笑,不用走太多路,也不会跟人发生冲突,没怎么用腿,以为腿已经好了,但随着站立的时间变长、走路的距离变远,沈嚣的腿时常会用不上力,一些远距离活动只能借助轮椅。
沈嚣也有去医院检查,神经、肌肉都没有问题,骨质因为长时间的营养不良,出现了疏松,精神力能联通神经,但也不能凭空补钙,只能通过营养剂慢慢恢复。
后来北纳在其他城镇帮他找了一个会针灸的老师傅,针灸了几次确实有效果,只要不是阴雨天,或是参与过于激烈的打斗,一般情况不会有问题。
沈嚣在地上坐了一会儿,感觉还是有些站不起来,又不想再动用精神力,就让三七把流火放出来,骑车回去。
三七做事很效率,流火很快就到了沈嚣身边,沈嚣勉勉强强从地上站起来,刚准备骑车回家,北纳就从身后叫住了他。
“sen。”
“怎么了?”沈嚣倚在流火边上,回头看他。
北纳喝了点酒,但身上气味不重,他站在离沈嚣一米远的位置,俊朗的脸蛋上飘了两抹红,双手紧紧握着酒瓶,一副踌躇忐忑的样子。
“那个……我和老师已经商量好了,后天就离开卡莎城。”
“一路顺风,希望你能拿回自己的东西。”
听到祝福,北纳却不是很开心,沈嚣的声音始终透着疏远,不论是过去,还是现在,他都没有给他了解他的机会。
“你……我……想说的就这些吗。”北纳有些语无伦次。
“你想问我,还有没有话想对你说,是吗。”
北纳连连点头。
沈嚣有些无奈:“我的态度一直没有变。”
北纳点着点着低下了头,他抬起右手,做了一个比划的动作,小声问:“一点点都没有吗?”
沈嚣:“没有。”
北纳委屈:“为什么,是我哪里做的不好吗?”
沈嚣摇头:“你是个很好的人,我很感谢你之前帮了我,我也承认之前有利用过你,所以在这里向你道歉。”
“一定要说的这么直接吗。”北纳表情苦涩,看着像是快哭出来了,他知道城外的相遇不是巧合,也知道滚石帮之前能赢那么多场比赛,是有他的帮助。
沈嚣并不欠他什么,但一下子划分的得这么干净,北纳心里实在难受。
但沈嚣并不是真的想跟北纳划清界线,只是觉得自己真的欠他一个道歉,所以想趁此机会把说清楚,也好继续后面的合作。
“我一直把你当成朋友,说这些话只是不想让我们的关系中存在误会。”
听到朋友两个字,北纳还是开心的,但还是有那么一点不甘。
“我可以问问你不接受我的原因吗?”
原因……沈嚣垂眸,散乱的灯光印在脸上,柔和了面具的冷光,连锋利的线条都模糊了许多,他像是在思考,又像是在回忆,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
“我……有爱人。”
“笑笑的令一个父亲吗?”
沈嚣抿了抿唇,低低“嗯”了一声,中间有过犹豫。
“可是他都已经不在了,为什么不能放下呢?”
沈嚣抬起头,眼中流露出些许疑惑:“他没有死。”
“啊?”北纳惊了。
“我从来没有说他死了。”
北纳呼吸一滞,沈嚣好像是没有说过,但他也从来没有提起过笑笑的另一个父亲,所以大家都默认那个人已经死了。
“可没有死的话,那个人为什么不来找你,他知道你在这里过得多辛苦吗。”
沈嚣不以为然:“是我让他别来找我的,不过他应该快找过来。”
“什么意思。”北纳疑惑。
沈嚣笑了笑,转身跨上流火,蓝金色的光将他拥入怀中,他回头看向北纳,眼中光波流转,仿佛星子闪动。
“意思是你该回家了,小殿下,如果你无法夺回皇位,那我们恐怕永远不会再见,所以,别让我失望。”
说完,扬长而去。
北纳站在地,没有听懂沈嚣的意思,但那一声小殿下在耳畔回响许久。
他望着消失在街角的流光,呼出心口的闷气。
无论如何,现在的他都该肩负起自己的责任了,不只是为了沈嚣,他还有臣民要守护。
1月2日, 北纳和桦克离开卡莎城,滚石帮的新任首领由邵雪接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