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镜照肥红女阴】终怜小子使贼抓贼帝梦昔日床帏事
有些无语,魏延察觉到一点这样的情绪,便急急忙忙地作势一倒,然而电光火石之间,那蒙眼男子却飞速取下耳上宝石耳扣,弹指轻轻一射,正打在贴着他唇角的酒盏之上——
“唔、唔!”
酒盏“啪”的一声落到地上碎成裂片,大半酒液已是呛进了魏延喉管,他憋红了脸。张全连忙上来扶住他,帮他拍着背:“陛下,咱们走罢、”,只还未待他说完,两人相扶之处见一浑黑长刃切来,张全忙抓着他手向后躲,却只一后退,一人便如鬼魅一般闪至魏延身侧,手指点在他穴位上,针刺般锐痛,他忽的吃痛,只松一下手,下一息,魏延便叫人拦腰抱起,跳出窗外而去。
登时便一片混乱。
魏延尚还未反应过来现状,便已经被那杀千刀的周栾抱在了怀里,耳畔风声猎猎,眼下房屋鳞次栉比,“啊啊啊啊——你混蛋”他忍不住尖叫,因怕高,死死环住这人肩膀,脑袋简直要塞进他胸膛里。
周栾并不作答,只呼吸声粗重,不断跳跃速驰,转眼便钻进一处面水厢房之中,甫魏延一经挨到床上,便忍不住挣扎:“混账!废物!你干什么掳朕!”他快速地缩到床角,盯着立在床头的周栾,厉声相喝。周栾抬手至额边,摩挲着床架子上的花纹,凝眉闭唇,魏延方才才感受过这人恐怖的武功,看着他不知要作何,简直害怕的直哆嗦,难道、难道又要杀他了么?泪涕交加,惶惶如惊弓之鸟。
“倘、倘要杀、杀之,便、便留朕个全尸罢”,他的声音都是颤的,连这样短的话都说的结结巴巴。
周栾闻言先是紧皱剑眉,片刻后又一扬眉,摇摇头:“我杀陛下做什么?不杀。”
却说两人交谈之间,周栾忽地顿住,皱眉往窗侧一转,魏延跟着他看去,便见几个一看起来就不是正经人且高度肖似杀手的蒙面人出现在了窗外水面上的船只上,感觉是奔着他们而来的,等等,到底是奔着周栾来的还是奔着他来的啊?不过怎么看都是皇帝更值得杀一点吧!想到这里他慌乱四望,正想着要躲到哪里去,却见周栾抽出腰间刀刃,便踩着窗台跳了出去,他巴着床架窥探,便看到他脑后绑着的本垂至肩后的黑带,在空中潇洒飞舞,男人窄腰由皮革紧束,窄袖由玄色护腕包裹,握刀在檐上与他们几人过招,他动作极快,招招割喉,每凑近了杀完一人后便扶着他肩膀将人推进水中,魏延看的目不转睛,心惊肉跳,左右为难思索了一番,还是希望周栾能顶下去,将他们几人全解决了。可与他希冀的相反,对面人足有四五个,围攻之下周栾仍有些吃力,一个不察便叫人刀刃插入他腰腹,周栾蹙眉,往后趔趄几步,五指成爪状猛一伸出,竟是生生将此人脖颈拧断。不过一刻,周栾便已将这几人尽数解决,压着自己左腹又在水边观望了一番,才利落攀了上来,爬进窗来,将门关上了。
待他进来,魏延才发觉他将腕上皮革各拆了一条,紧紧绑在腰上伤处,大抵是止血作用。他视线上扫,周栾发丝只微的凌乱,额上一层薄汗,洒了几点血珠,呼吸略略急促些罢了。
周栾向他走近,边解下目上黑带,露出极漂亮的一双眼,上睫毛浓密异常,以柔和角度轻轻地垂着,下睫扑簌簌眨着,一对招子半青半黄,如野兽,似宝石,分明是没有焦距的,虚虚地注视着前方的一点。魏延这才看清他的真面目,肤色微深,浓眉入鬓,鬓若刀裁,双眼皮,眼窝微深,一极深的褶一压,眼尾先下垂,同那褶开出一点距离,方才柔和地一挑,长而密的睫羽扑簌簌缀着,愈发衬得双目不凡,下眼睑上长睫毛扫着,晕出一点深红色,高鼻,鼻头微微上翘,如此看来极冷极妖异极无情,偏他唇珠精巧,肉唇不点自红,微厚,唇下微一青点,增添些许柔和的轻佻,慢慢朝他走来。
魏延愣愣看他,半是惊艳,半是惧怕,只如刀俎上鱼肉,痴傻不知动弹,竟脱口而出:“你面上还有血。”
周栾脚步一止,便转身走向床边的洗脸架,捧起盆中清水洗面,又细细擦拭了两手,用布巾擦干了,才又微笑,手上握那黑带,双手按着床,朝魏延膝行而近。
他此刻脸色苍白了些许,颧上薄薄地透出一层绯红,从容地抓住角落猎物的衣角。随着声音摸上他的手,啊,贵人的手干燥而温软,光触碰就是一种享受,又攀上他脖颈,落于他冰凉的沾满泪水的面颊上。周栾的手有些粗糙,就算如此轻柔贴在脸上,也微微的生疼。男人揩去他未干的泪珠,那张古怪而俊美的面上浮现出一点柔和的笑意:“陛下,不要怕呢,栾不杀你。”他咬字有些奇怪,甜腻的,沙哑的,像一抔不知名的美酒,送进他心里。魏延轻轻的点点头,作“不杀你”的应答。
“陛下真傻,真是一点不对劲都没发觉么?”那人浑然不像个瞎子,似乎知道他点了点头似的,轻叹道,扯一扯他手。魏延呆呆往下看去,才发觉无意中自己的双手已经叫他用那带子绑住了,不疼,要挣扎,却一点挣扎不开。男人扯着布带将他手拉起,下一秒,吻便落上来,他唇间还真有酒香,正是清甜的,唇舌怪软,轻轻逗着他的舌,温情地像一场游戏。魏延回复些神智过来,忙红着脸躲开,愤愤道:“何故骂我!又是何故亲我!男子如此,真不知你是何怪癖!”却不肯承认,其实自己方才也有些乱了方寸。
周栾目光虚虚,薄红尽覆面颊,笑道:“酒有毛病,栾和陛下都中计了。栾只怕是又要作坏事了,却觉得这样也不怎么坏。”魏延瞠目结舌,这才注意到自己加快的不正常的心跳,口齿发干,他、他似乎有些发淫了,难道这便是那药的功效,只不知为何要下这样的淫药?还是因为他身子,才将药效古怪成这样?他开口,当下却顾不得思考这些,连声音都有些喑哑,他问:“你要做什么?”
周栾浅浅一笑:“栾,怕是要不得不轻薄陛下了。”
我是要杀了他的,我是要杀了他的,魏延反复在心里默念,我是要杀了他的,等我找到机会我就杀了他,魏延你是要杀了他的,不要忘了。他想劝告自己警惕些,可这人身上似乎真的没有恶意他警惕不起来。
周栾呼吸不稳有些加重,垂眼时繁密的眼睫毛如一把小扇,如秋微卷的海棠瓣,如窗外的芭蕉。下一息,男人便压上了他的身体。
他并不是太子一脉的特点,他与先帝都是眉发尤黑之人,他别过脸来,眉弓起伏,浓眉低压,只道:“可,都出去罢。”宫人都知道陛下的嗜好与忌讳,他非常重视自己发丝的保养,同时十分厌恶别人触碰、看到他的裸体,每每服侍他洗浴都只能服侍一半。众人都垂首,端着木案鱼游般而退。很快,宫室内就只剩了皇帝一人,重重竹帘之外则分派着重重宫人,以备不时之需。
魏延苦恼地摸上自己的小腹,他能感受到,里面挥之不去的那种粘腻的、滞精之感。然而到底送的太深,他竟是轻易不能排出,一路上都只能夹着这点东西行走、动作。前世玉祁臣一开始还会照顾他,特意帮他清出体内,然而到了后面,他总是来去十分匆忙,叫人好笑的是,这样的私事,魏延到了那等境地,他仍是不愿意交由侍人去为他做。自己身体不便,又不能交于人手,他便躺在床上静静忍受,从前坐在那座院子里,刚好对着雕花窗户,可以看见特意设的一树老山茶,从黄昏到月西沉,茶花洁白如玉,像凝结的月魄。此刻到底是不一样的,他已不是前世的他了。魏延面容沉静,浴池特设为方形,一边宽处是玉雕荷花池,菡萏红荷,清滟白荷,其中可放香炉,也可滴些精露,摆些天然的花朵,温水自莲叶根茎中往上抽送,从碧玉盘一般轻盈缱绻的莲叶上流过,随着各莲叶的设计而姿态各异,极具观赏性。魏延于水中走过去,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他把住一片莲叶,双手向上捧着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