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毒
失策了。
青凤强撑着身体,曼珠沙华临死前抹在刀刃的最后一剂毒药,居然是情毒。
只是曼珠沙华低估了他的战力,死在了他的刀下。或者说,是首领,是整个刺客组织都不知青凤真正的实力。
这毒不是当场发作的毒,从中刀到即将毒发,至少已过了一个时辰。
但他也已是强弩之末。
青凤边战边退,一步步将追杀引向计划好的路线。
血流不止,情毒不出几息便要发作,青凤五感开始混沌,却还能感受到有高手正在逼近。
既然如此。青凤用长剑撑着地面,大口喘息。青云国的王子就算死,也要流光最后一滴血,干干净净站着死去。
要折辱他的人,先要看他的剑同不同意。
刀,枪,暗器,弓箭,铁锤棍棒。
血,肉,断肢,碎发,落地人头。
混战仿佛只在一念之间,又仿佛被走马灯拉成一整条白昼。杀手成群,终于耗尽他的体力。青凤七窍流出黑血,情欲攻上血脉,让他手脚发软,浑身颤栗。
最后的意识里,青凤只记得自己仍是站着的。
十三……十三。如此丑态,不能让十三看见。
他的徒弟已去往青云故土,青凤微微一笑,听着兵刃破空而来的声音,陷入最后的黑暗。
梅花十三目眦欲裂,再晚来一步,师父便要跌下悬崖尸骨无存——恐怕这也正是他的本意。
谁能想到,青凤会选她当初拜师的绝崖断壁,作为最后的葬身地?
她不想赌,却不得不赌。
两厢绝境他让她走,她不敢分他的心,只得假意答应,抄小路狂奔,沿着峭壁爬上悬崖。
她赌对了。
战到最后,还活着的杀手皆是元气大伤,青短擦着青凤的长发飞过,放倒一周刺客,猛的插进最后一个眼眶,她的师父正好倒进她的怀里。
梅花十三抹掉眼角的黏腻,血和不知名的液体混在一起,她收回青短,扛着师父下了峭壁。
她要抢出时间,等下一波追杀的刺客到了,只会以为叛变组织的七大暗影刺客之一青凤葬身了崖底,摔了个死无全尸。
他们不会想到,这里是她拜师的地方,她这些年来过数次,再熟悉不过。
他们坠落的速度飞快,梅花十三单手抱扛着师父,看准时机,另一只手施了内力将刀嵌入山壁。一时火花四溅,手腕巨震几乎废掉,持刀人却似不觉。
使了个巧劲,如梅花十三预想,他们跌落在半腰处的大树上,硕大的树冠被重重压下去又弹起来,树枝断裂的声音令人心惊,梅花十三护住怀里的人,喷出一口压了一路的鲜血。
她刚刚正是从这棵树旁的窄路上来,一路执刀爬上的崖顶。
梅花十三摸索着树干,小心抱着失去意识的人,缓慢移到平地。
他们暂时安全了。
她摸进了个山洞,刚好是能容纳两三个人的大小,像是个猎户废弃的落脚地,很隐蔽。
梅花十三点了火折子,这才抖着手,去探师父的呼吸。
幸好,幸好。呼吸虽然断续,只要师父还在……梅花十三一下子脱了力,眼前发黑,跌跪在地上。
先探伤。
梅花十三深吸一口气,单手解开师父的长袍铺在地上,内衫浸透了血,胸前几乎没有一块好皮肉。
她发现他在发抖。强大如青凤,她的师父,何曾有过如此脆弱的一面。
梅花十三不自觉跟着发抖,整个人被难以言喻的疼痛浇了一身。
手下的动作却不敢停,剜去流着黑血的皮肉,撒上她随身带着的金创药,扯开自己的里衣绞成布条包扎。这是她第一次为他处理伤口。师父带她走遍玄武国,平日里却极注意她是个姑娘家,若非此时完全失去意识,哪怕是伤到这个程度,也绝不会让她动手。
更何况,那流黑血的伤口,她只能用嘴吸了毒血,吐出来,再吸,反复到血色变红才敢停。
她的唇贴到他的胸前,侧脸碰在他灼热的皮肤上。她从来不曾这样贴近过谁,更不得已冒犯师父,只觉大脑一片空白。
她不敢看师父的脸,却不可避免听到一声轻吟从他干裂的唇角溢出。
她这才发觉不对。
青凤侧身躺在破烂的衣袍上,面色潮红,口中喃喃着听不清的呓语,呼吸仓促,浑身一阵冷一阵热。
梅花十三呆住了一瞬。
她认得,是情毒。
她茫然地看向自己的手,又看向师父被碎发遮住一半的侧脸。
她为他吸吮伤口已是极限,等师父醒来,指不定要跪上几个时辰谢罪,她倒不是怕他罚她,若是……若是真冒犯了师父的清白…他傍晚说过什么?他是青云国的王子…他日常待男女大防已是那般严苛,处处考量……
更何况师父一手把她带大,当做小辈教养,她怎么能,她怎么敢!
梅花十三下意识伸出手,握住师父的衣角。整个人如遭雷击。
青凤身子剧烈抽动了一下,梅花十三又猛的看向他的脸。
那张平日里只有冷漠的脸上,此时却遍布红霞。双眼紧闭,唇色尽失,血迹斑斑,不知是冷汗还是热汗打湿了碎成一片的白发。梅花十三双目赤红,忍不住凑过去拨开师父的乱发,捏着袖子想给他擦汗。又突然反应过来,像被烫伤一样一下子缩回了手。
“师父…”
她终于吐出今晚第一声呼唤,声音像是祈求,却不知能求什么。她的师父听不见。
求求师父,十三好怕。
“嗯啊……”绕是青凤怎般冰雪意志,重伤之下,也逃不过那情毒肆虐。
这声呻吟含着毫不掩饰的痛苦,若是再不解毒,恐怕不出一刻就要毒发身亡。
梅花十三顾不得了。
她抽过刚刚扯开的一根布条,绑在自己眼睛上。伸手握住青凤滚烫的手,梅花十三将脸贴了过去。
师父,是弟子今日对不住您。
要杀要剐,十三绝无二话。只是求您……求您别丢下我一人。
挡住双眼,其他感觉却更清晰了。
目不能视,对刺客而言本就算不上什么障碍。她脱掉他衣服的动作稳准快,甚至因为看不见,她把愧意收回了心里,摸索着避开刚刚绑好的伤处,手上动作轻柔到近乎虔诚。
青凤的肌肉匀称,薄而坚韧,皮肤因常年奔波十分粗糙。
她不是不谙世事的小姑娘,她曾在花楼倌馆潜伏过多次,虽不想留意,也不可避免了解了颇多。
梅花十三咬着下唇,一狠心将手伸进了他的长裤,虽然眼前挡着布条,她仍紧闭了眼。
触手滚烫。
他想躬身躲开更想靠近,又或许因为脱力,扭动了一下便只余颤栗。她听见他喘息声大了一些,只听吸气不闻出气。
她突然意识到,青凤也是二十几岁的年纪,也许这也是师父的第一次。
她的动作更轻了一些,握住他轻轻安抚,又轻轻替他褪下下装。
他在她手里弹跳,坚硬,潮湿,胀大。
她动作轻缓,他似乎不满足,呻吟声不大却愈加痛苦。
她只得加快速度,另一只手去抚摸他的身体。她划过他的人鱼线,抚过他的腰窝,轻吻他伤痕累累的胸,揉动他的乳首,蹭过他的脖子,轻轻吹动他的耳朵。
他在她的手下不住颤抖,声音隐隐带上哭腔,似是不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