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儿,不是最喜欢吃糖葫芦的吗?
锥心刺骨
祁褚很快隐藏了自己的情绪,转过身边难民们发糖葫芦,边用温和的声音回答上官雪的问题:
“因为我刚刚碰到了一个小女孩,看模样应该也是难民。她和母亲说今日是她的生辰,愿望是可以得到一串糖葫芦。
我知道,难民本就生活艰难,不会把钱花在这种零嘴上。我本想直接买来送她一串的,但是想了想。
吃到甜味的人可以心情愉悦,这些年,难民越来越多,生活艰难,于是就想着买了这条街所有的糖葫芦,希望可以给难民们的生活带来一丝不一样。至于这伞嘛——”
说到这,他抬眼看了一眼,便低头忙活接着道:“今日出门只带了这一把,糖遇水则化,为了护住这些糖葫芦,我淋湿些无妨的。”
祁褚拿了几串糖葫芦,望不到边的难民队伍,对着上官雪道:“这难民的人数真的不少啊,裴姑娘有兴趣随在下一起送吗?”
说罢,他将手中的糖葫芦在她的面前举起,眼底里是干净而透彻的期待。
上官雪看着他那双墨色的双眸,澄澈又真诚,但是有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力量牵引,就好像,她曾望过许多次一般。
同时,她本就被祁褚的话所打动。
上官雪接过了他手中的几串糖葫芦,轻声道了一声“行”,然后转身小声吩咐手下的人去马车里取来一把伞。
片刻后,伞被驾车的小厮送来,弯腰着双手呈上。
上官雪把手中的几串糖葫芦送完后,腾出手接过伞,放在了祁褚的手里道:“这雨眼见越下越大,我这儿正好有多的伞,许公子还是撑着伞送吧。”
祁褚看着手中的伞,思绪万千,他收拢五指,紧紧的握住,像是曾经失去过一般,眼前出现了画面:
那时,她还是他在荆州救的难民之一,军中伤亡众多,因会些简单的医术,她被留在医帐之中帮忙。
同样是这薄薄细雨的天气,他正在操练将士,准备迎接下一场大战。
在视察的时候,突然,淋在祁褚身上的雨水消失了,他抬眼一看,一把油纸伞出现在他的头顶之上。
“将军,这雨越下越大了,你的伤还没有好全,莫要感染了!” 上官雪站在他的身旁撑着伞,额头冒上还着薄薄的汗,有些上气不接下气的道。
祁褚低头,撞上了一道明亮中带着他那时看不懂情愫的目光,正满怀关切的望着自己。
“将军这伤,你再晚来一步怕是连疤都要好全了!”赵廷见此情景,再加上上官雪的眼神,瞬间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故没忍住笑意,对着二人打趣道。
赵廷,左相之子,那时还是是祁褚最好的兄弟,也是他的副将。
周围正在训练的将士们听到后,纷纷交换着眼神,还时不时用余光瞟着祁褚和上官雪。
上官雪立刻涨红了脸,咬着唇,脑中一片空白,支支吾吾的道;“那是因为,因为我想——”
话还没说完,就被祁褚打断了:“裴姑娘,谢谢你的好意,本王的伤早已无碍。因征战多年,本王没有打伞的习惯。所以,这伞还请姑娘收回去吧。”
他边说边用眼神威慑着周围看向自己的将士们,顺便还瞪了赵廷一眼。
听后,上官雪愣住了,眼神中的光渐渐的暗淡了下来,她低下了头,小声道:“抱歉打扰到将军了,下次不会了。”
“裴姑娘,我——”上官雪没等他说完,就一个人默默转身,快速离开了。
祁褚望着上官雪撑伞独自离去的背影,内心有些难受,想要去解释什么,却不知道从何说起,因为他说的都是真话。
他刚刚这么说,本意是想解她的围,但是好像一不小心弄巧成拙了。
“唉,王爷你这话说的也太狠了,让人家姑娘伤心喽!”赵廷拍了一下祁褚的肩膀,摇了摇头,继续去操练将士们了。
再往后,上官雪再也没有给他递过伞,哪怕两人在一起之后,也没有。
失去她的这两年,祁褚万分后悔,他后悔当年让她伤心,后悔看错了赵廷,自己竟然让他护送雪儿回都城。
“许公子,许公子?”上官雪看祁褚拿着伞一动不动,有些疑惑,在他的眼前试着挥了挥手,接着道:“许公子要是不想打伞,其实也无妨——”
祁褚意识回笼,像是想要抓住什么一样,赶紧撑开了伞:“没有,这伞我是想打的,刚刚有些失态,还请裴姑娘见谅!”
上官雪看着他傻乎乎着急打伞的样子,没忍住笑出了声:“没事,许公子怎么打伞跟有人在后面追一般,手忙脚乱的。”
她眼角笑的弯了起来,伸手从他的身后的插杆上又拿了几串糖葫芦,顺着队伍接着给难民们送去了。
祁褚从在雨中静静的看着她忙碌的身影,内心一股涩意涌起。
他本是不信鬼神的,但是的他感恩上天,可以让他失而复得,还可以有机会弥补心中所有的遗憾。
“小姐,我们还要去李氏医馆看病呢!”念儿一边撑着伞随上官雪发放糖葫芦,一边在她的耳边焦急的提醒道。
上官雪看了眼天色,糟糕,自己差点忘记了,这和李明子约定的时间马上就要到了!
她走到祁褚面前,回头看了眼依然忘不到边的难民,目光带着歉意:“许公子,我一时忘记了我还有重要的事要做,所以可能就没有办法继续帮你送着糖葫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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