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穹刃】沙塔
阴凉休息处要他躺在自己膝盖上。刃的确是在强撑,很快便在穹膝上失去了意识,表情不适颈间汗水津津。
魔阴身也会发烧吗?还没等穹思索出所以然来,便被苏醒暴起的刃牢牢锁在了怀里。醒是醒了,就感觉人好像还不太清醒。前后差距过大,就连往往是让他人无语惊讶的穹也不禁一时有些不知所措。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战斗训练无法再持续下去,穹拖着整个人挂在他身上的大型挂件一步步往列车挪,虽然对穹来说不算太重但真的很妨碍走路。穹尝试开口让刃至少松点力,而那涣散的金红瞳只是有些迷茫地注视着穹,反倒搂得更紧了。穹感觉自己的骨头都在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响,怀疑这样下去有可能会被对方勒骨折。哪会有被区区拥抱就勒骨折的开拓者!也太逊了吧!!
穹试图寻求场外协助,开始向卡芙卡为他单独留的联络号码打电话。他亲爱的妈咪在静静听了他一长段绘声绘色的描述后似乎没有太意外,只是笑起来,笑声像是清脆的铃铛般悦耳。“听上去像是戒断反应被放大了呢。好好安抚一下阿刃就没事了。”
戒断反应?安抚?这几个字眼在穹脑中盘旋,他像是初学语言的孩童般琢磨着这些词汇怎么会在他与刃之间产生联系,还想追问时便被对方一句“你会明白的”打断,随即电话那头只传来忙音。
……好吧,卡芙卡总是喜欢给他留些谜题的。穹有些挫败,不知何时颈间传来湿润的感触与刺痛感,是刃在咬他脖子。比起咬可能更像是连舔带啃。男人叼起他颈间那块皮肉啃咬,画面看起来倒像是大猫叼小猫后颈皮,但事先声明没有大猫会对小猫用这么情色的叼法。刃温热的呼吸喷在他那块由于反复啃咬吮吸变得敏感的皮肤上,初次体验的怪异感触让穹头皮都炸起来只想跑——但是逃不掉。
哪怕是思维再电波行动再不可预料的星核载体也理解在公共场所行此等苟且之事是多么有碍观瞻,他勉强忍耐着那种诡异的感触,在身负巨物的状况下紧急冲刺,最终连滚带爬地冲进列车上自己的房间把门狠狠一锁,只留下一阵风让正勤恳打扫卫生的帕姆头上冒出三个问号,片刻后因为飞舞在空中的灰尘生起气来。
成、成功……!穹很想用力做个握拳动作庆祝他的胜利,然而由于禁锢他只能勉强做个动作幅度不大的。身后的男人似乎不理解直到刚刚为止穹都在折腾些什么,还在为穹的注意力始终不在他身上而不满。燃烧着烛火的双瞳幽幽注视着穹,记仇似的把那块颈间皮肉咬出了血。
穹嘶的一声,谁能告诉我为什么这个星核猎手神志不清时会咬人。你们魔阴身发作表现还包括这种要素的吗!?就在穹还逃避现实似的思考之后出门要怎么把那部分的伤口没有违和感地遮起来时,对方已经不再满足于单方面进攻了。刃捏住穹的下颚让他转头望向自己,声音嘶哑得吓人:“……看着我。”
随即穹的唇便被敷上了同样柔软的东西。但那比起吻更像是撕咬,唇舌交缠间有明显的血色渗出。穹被吻得七荤八素又吃痛,却总对这样的行为有种莫名的熟悉感,似乎已然体验过许多次。
穹催动仅剩的理性思考。难道说自己失忆前也与刃做过很多次这样的事了?那卡芙卡并不觉得意外,并对我能处理好这件事很有把握也能说得通了。那么我该做的事便是——
穹同样回吻了上去。现学现卖的吻技糟糕极了,但胜在此时够用。刃的身体有一瞬僵硬,穹便趁此时机用自己所认为的安抚方式去对待他——摸摸头,拍拍背,就像记忆里似乎有个模糊不清的男人曾经笨拙地对自己所做的那样。男人的身体确实松懈了些许,对他的禁锢也缓和下来了。穹正专心实践自己想出的安抚方式并有些洋洋得意,自然也没能注意到刃的双眸似乎比先前清醒了些许,盛在他眼中的是青年还无法看懂的复杂情绪。
——随即便是穹听到亲密友人那清脆的嗓音,试图向其求助未果的那幕了。
刃开始咬他的脸颊,在上面留下一圈泛着水光的牙印,或许差一点就要渗出血来。安抚行动前功尽弃的穹感觉自己快要被吸秃噜皮了。好吧,原本行得通的安抚方式也因自己鲁莽求救而作废,穹只能想个其他办法自救了。此时若是能与万能的丹恒老师取得联络,他或许能有办法救救自己。这话要是被三月七听到,怕不是会吐槽他:丹恒是你的哆啦○梦吗!?……好吧,我承认他的确很便利就是啦。然后换得当事人一张无语酷哥脸。
说曹操曹操到,集中精神听房间外面的声音后,穹似乎听到本一片沉寂的资料室传来些响动。而会一天到晚泡在资料室的想想也只有丹恒了。
穹大喜过望,张口就喊:“丹——”随即后知后觉反应过来那是个此时最不能喊的名字,但即便中途刹住明显也已经晚了。房间里的温度骤降,冷得穹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子想我也没开空调啊,然后转头对上女鬼阴森的双眼。看上去像是要把他整个人囫囵吃了。
丹恒救我。小浣熊在心里默默写出一行遗言。
*彩蛋是一点懒得写的后续废稿!不看也无所谓
*短打。氛围有点おいしくるメロンパン的「水葬」的味道。是很好的曲子,有兴趣的话推荐大家去听
夜晚的海漆黑极了,耳边只剩海浪的翻腾声,带给人一种像是要吞噬一切般的静谧。今晚的浪潮猛烈,将原有的落脚地也尽数吞没,不复澄金色的沙滩只留咆哮的海潮。与白日间天蓝与深蓝的二色搭配不同,夜晚只剩下灰黑与不见底的黑暗。这让穹不自禁觉得有些危险。他是来找刃的。
不顾汹涌扑上岸边的海潮,他走向咆哮的自然,模模糊糊间似乎看到一个黑色的人影半身浸在海里。若非穹夜视能力还算不错,他是看不见那与海水完全融为一色的身影的。
他走近了,那确实像刃。男人的发尾浸在水中,身影背朝向这边,注视着海的深处不知在想些什么。
穹在海水的阻力中迈开双腿,有些吃力地前行,走到对方身后时轻声呼唤:“刃?”
对方没有反应,只是沉默地注视着海面。不知为何穹有种若是在此不唤回刃,他就会就此消失得不留任何痕迹似的错觉,因而不假思索地拉住了对方的手。
那只手此时未缠绷带,只是触上去便显然能摸到驳驳伤痕。很冷,似乎已然在此站了许久。刃的目光终于朝向他,金红瞳如夜晚的海般看不出情绪。
穹有很多想问他的事,诸如你为何要来这里?待了多久了?你的手心很冷——以及那个不宜触碰的禁忌话题。话语在舌尖滚了滚终究没吐出来,他只是说:“回去吧?”并将手握得更紧了些。
刃的睫毛颤了颤,没有就此回话,但也没挣脱开穹握住的手。他再度望向海的深处,此次沉默了许久,像是彼此之间的空气都凝结住般的漫长时间之后终于开了口,声音嘶哑:“……你想过被其吞没么?”
穹知道他指的是什么。刃求死已久,而却迟迟得不到他所期望的终焉。即便此时再继续走近,直到躯体完全埋没在汹涌的海水中,他也无法获得最为渴求的死亡。大概是重复在其中溺毙又再度恢复意识的痛苦过程吧。而最终总是会搁浅在岸边——不知那是人体所本能具有的求生欲驱使在失去意识的状况下做些挣扎,又或单纯是魔阴身对其的讥讽。你逃不掉的。无法像那个男人般转世而从过去的一切罪孽中脱离,只能拖着内核早已朽坏的躯体留存于世,永远地、永远地痛苦下去。这便是你的罚。像是有声音如此说道。
“……至少,不是现在。”穹如此回答。或许声音中是带着一丝颤抖的,少年并未成长到能够将其完全掩饰的地步。
但至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