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翻了个白眼,放下了手中的刀,用薄被将还没搞清楚状况的方多病裹了起来,语气不善,“无颜呢?”
“让他去查点事。”
“你倒是指使起我金鸳盟的人来了。”
“咱们还分什么你我啊是吧。”
“李莲花!你没事太好了,”方多病终于反应过来,“哪来的人皮面具啊,我都没认出来。”说着要掀开被子下地。
“别别别,你盖着啊好好盖着,天凉。”李莲花忙制止他。
“凉什么啊,这么热的天还凉,你是不是身体还没好利索,虚的啊。”
李莲花刚要假借喝水遮掩再次被他的话呛到了,又是好一阵咳。
“我是不是虚不清楚,老笛应该才是真虚吧,”朝笛飞声抛出一个挑衅的目光,“小宝穿成这样你忍得住?”
方多病不明所以,“我穿成什么样?”
“我定力好,怎么,你羡慕?”说罢还将人往怀里捞了捞。
“不是,你们说什么呀,李莲花,你这个点来还指望我一丝不苟好好套着外衣?你睡觉不脱外衣的?”
来人挑眉,“你管你穿的叫里衣?”
“对啊,怎么了?这里衣阿飞送我的,料子很轻薄很透气的,夏天穿正好。”
笛飞声和李莲花对视,千言万语电光火石,终究是李莲花先移开目光,把玩起手中的茶杯,“老笛啊,你莫不是年纪大了,有心无力吧。”
这再听不懂什么意思方多病就是真蠢了,耳朵瞬间红了,“李莲花你再瞎说我可就打你了啊。”
话虽这么说,伸出一只胳膊去够自己的外衣,心里还在委屈,这里衣哪里有问题,再说大家都是男人,我和阿飞都不觉得困扰,明明就是你思想龌龊。
“有事说事,那么多废话,你不睡觉我还要睡觉。”笛飞声知道方多病就是再喜欢,以后都不会再肯穿这件素纱禅衣了,心下不爽面露不虞。
“想我走啊,行呀,无颜说你内力禁锢,我想你肯定不舍得小宝消耗,这好心来帮忙助你冲破阻滞,既然这么不受待见,我可就真走了啊。”
“诶别走啊,李莲花,”方多病急急忙忙套上外衣下了床就要留人,被笛飞声一把拽回床上,只能伸长脖子说到,“你倒是说说查到什么了,你有没有被识破身份啊,你帮阿飞不也是消耗内力嘛,咱们再想想别的办法吧。”
每一句都让李莲花的神情更柔软一分,让笛飞声的脸更黑一分。
“我倒是看看这三更半夜的你能去哪里。”
李莲花不理他,只管对着方多病说话,“傻小宝,我即便只恢复了四五成功力也够顶你七八成了,再说这次他们的目标是你们两个,你们两个需要最好的状态,他们不知道我的存在自然不会针对我,比你们好过多了。”
“两个?”笛飞声皱眉,“流萤庄的余孽?”
“这要看怎么算了,流萤庄的事你们两人的大名路人皆知,刘赢死在押解回京的路上,这么大的生意背后盘根错节的,不是倒了刘赢就会了结的,老笛,断人财路如同杀人父母啊。”
“我也是目标?”方多病指指自己,“可是到现在没有事是冲我来的呀,会不会搞错了?”
李莲花摇摇头,“我估计啊,等你忍不住当众给老笛担保支持的时候,他们捅出你们俩的关系就能让你名誉扫地。”
“他们知道我是地坤啦?”方多病坐起身脸色微变。
“倒不至于,不过和邪魔外道暗度陈仓一丘之貉表里不一无耻之徒之类的评价估计跑不了。”
“这我不怕,大不了骂回去。”
也就是说若是戳穿地坤的身份,小宝还是怕的,李莲花又和笛飞声对视一眼,两人都明白对方也注意到了这点。
“行了方少侠,赶紧过来换个位置,给老笛弄完我还想睡一会儿呢,你们一个两个的都别愣着了。”
“诶好,”方多病下了床到桌边坐好,“那你知道要害我和阿飞的幕后之人是谁了吗?”
曾经的天下第一先给笛飞声搭了搭脉,就好整以暇的准备给对方输内力了。
“琉璃仙居大弟子,付天宇。”
第二天,邓宗凉和杨晟见方多病的身后一左一右站了两人,一位是已经熟悉的金鸳盟盟主笛飞声,另一位突然出现的男人自称是天机山庄客卿——李莲蓬,这不算稀奇,怪异的是这人是他们看着从笛飞声的小院子里开门出来的,怕不是昨夜就歇在那里的。
邓宗凉和这位新加入的见多识广的客卿的起劲时,杨晟总觉得哪里奇怪,这人作为天机山庄的客卿,方多病对他几乎是言听计从,而那人也根本不怵笛飞声,甚至还能不时调和二人之间的斗嘴。杨晟皱眉,这人究竟什么来头,李莲蓬这名字一听就只是化名,既然与他们二人交好肯定本事不俗也不是坏人,但看他看方多病的眼神实在是明着宠溺的不行……笛飞声竟然也不介意?难道是……三角恋?
自顾自把笛方二人的过往脑补出完整的一出精彩绝伦的故事,杨晟瞬间不大待见这李莲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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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是桔梗花和夏堇的天下,琉璃仙居自然也种植了成片的花卉,花海中的石桌只配了四个石凳,原先正好的位置现在得有一人站着。
笛飞声面无表情的退开两步假意低头看花,李莲花心安理得的拉着方小宝坐下,杨晟微微皱眉,刚要起身就被邓宗凉按下,自己去笛飞声的身旁感谢指点。
于是三人围坐两人立着,倒也不觉尴尬了。
“继续昨夜的话题,”李莲花一开口,便将方多病分神偷瞟笛飞声的注意力全拉了回来,“我去臻楼探过了,并未发现任何尸体,残谱也在那好好放着,若非深知老笛的性情为人,我都要怀疑是不是他做梦或是魔怔了。”
“有没有可能这事从头到尾就和他没关系,是他不小心撞上了?”方多病有些不明白。
“不可能,既然半路截了我的信鸽假冒我的字迹,那就是有预谋针对他的陷阱。”
杨晟心下诧异,这人不仅称呼笛飞声‘老笛’,又定时书信往来,怎么方多病一点都没有怀疑他们之间有问题吗,还非常习惯的样子?难道他们真的是三人行的关系?
“能截住你们的通信,你确定你没有暴露身份吗?”
杨晟竖起耳朵,什么身份?
“应该没有,无颜来找我之后我把附近都搜索了,应该只是被当成了金鸳盟的亲信。”
“金鸳盟哪敢有你这样的亲信。”笛飞声突然插嘴。
“阿飞你先别说话,”方多病头也不回的朝他的方向挥手,“早就让你给我发信,有他在你都找他,就是因为你们两个老把我当小孩儿,出事了吧。”
“不是把你当小孩儿,”李莲花装出无奈的叹息,“这事你得怪老笛,我给你传信他就吃我鸽子,年纪这么大没长一点气量,就知道拈酸泼醋。”
在笛飞声身旁站着的邓宗凉歪头,听着这话怎么不太对,又不好问,去瞧杨晟,见好友也是满脸疑虑,心里舒坦了,终于不是只有他一个人觉得有问题了。
方多病回头瞪笛飞声,“我连根鸽子毛都没见到,你吃独食!”对方理直气壮的回瞪。
杨晟被自己口水呛到,猛的咳嗽了几声,忙给自己找掩饰,“昨晚有些着凉,莫要见怪。”
李莲花这下是真无奈了,只能自己把话题找回来。“行了,还听不听啊。”
“听听听,李……李半仙,你继续。”
“既然没有尸体,我就稍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