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中人与命定者
圣旨到的很快。
碧春战战兢兢看自己主子接了旨,忙不迭替人收拾东西。颜斐玉倒是乐得自在,京城好玩的东西太多了,但雪烛南不打算带她去。
“为什么?”
雪烛南无奈哄着:“我和碧春去京城,偌大的县令府没有管事的人岂不是乱套了?”
颜斐玉阴转晴:“大人最棒!”
马车来的很快,是陛下御赐的人,看来是很着急见他。
雪烛南在车上思考了半天,还是没有印象“雪烛南”到底跟朝中的谁有交集,干脆摇摇头,将这些思绪抛之脑后。
一路还算顺利,马车驶入京城城门,在道上走着,碧春毕竟是个小姑娘,第一次见此繁华盛景,饶是再稳重,她也只能征求雪烛南的意见让她左右看看。
“真的就看看,我不乱花钱。”碧春竖起三根手指,眼睛大大的睁着,“我发誓!大人您就让我看看去吧。”
雪烛南想了想:“那你跟着点马车,我让车夫行慢些。”他说完,又补了一句,“要买东西也没关系。”
碧春眼睛亮亮的,欢快谢了大人,立马跑到摊前左右瞧瞧,她实在觉得这个不正常的主子比之前的主子好太多。
她这一面看了香囊,想着大人那不染纤尘的高洁模样,想给他买一个簪子,最好是玉的,一定很衬他。
左右看了看,这一列都没有她想要的,转身,另一面还有一列铺子,而她眼尖地看见了一支透的发光的簪子,想都没想就要穿过街道直冲过去。
“让开!”马鸣声混着慌乱的男声。
碧春回头,是一架车厢极大的马车,要比载着自己主子,皇帝御赐的还大上些。现在最头的马因为碧春的突然闯入被强行拉住,坐着的车夫也站起来拉着马,而马却在嘈杂的人声以及密集的人群中失控。
这车里的主子一定地位极高,碧春来不及躲,也根本抬不动脚躲了。
雪烛南掀了车帘,快步跑下车。
就在马蹄快要落在碧春身上之际,雪烛南将她推开了,马蹄踢在了雪烛南的手背上。而马却是被激起了兽性,再要去踢,雪烛南只得护着自己的头,下一瞬却被拦腰抱起,马同时被打折了腿。
稳稳落在地上,碧春狼狈地半爬半跑过来,不等雪烛南反应当即扇了自己一巴掌,跪地磕头:“主子对不起,奴婢不该贪玩的。”
雪烛南将人扶起来,安抚性拍拍她的手背,这才抬眼看他的救命恩人。
比他要高出许多,是月白的衣衫,虽然素,但用料和做工都是不菲,眼眸狭长,给人一种天生爱捉弄人的感觉,可眉却弱化这一点,加之完美的五官,身上手上缠的佛珠,以及方才被抱着时的幽幽檀香,又有一种神性的感觉。
雪烛南向他道谢。
那人没说话,车夫急忙跑来,对着自己就是几个狠狠的巴掌,抖着跪地止不住磕头:“大人、大人,这马受惊是意外,惊扰您贵人出面,是奴该死,奴该死。”
刚才在雪烛南心目中默默定下神性的人,转了身,居高临下垂眸看着那跪地求饶的人,连嘴角的弧度都没变,冷漠地像是看微不足道的蝼蚁一般。
刚刚还热闹的街市静了,大家都看着这,没人敢说话,求饶声也渐渐停息,等待宣判。
雪烛南抬脚往前走了一步,想替车夫求情,紧接着他身旁的人就说话了:
“你的确该死。”
话音落下,围上来的护卫其中一个走出来,拔刀又收刀,速度之快。
跪着的人这时头颅才骨碌骨碌滚到雪烛南的脚边,未瞑目的眼与他对视。
侍卫行礼:“丞相,另一匹马和车夫就到。”
他是丞相!原书男主,鹤闻野!
雪烛南当即后退好几步,碧春也被吓到了,面色惨白,但还是尽职地扶着雪烛南。
雪烛南不可置信直视那个翩翩的如玉君子,身上那纯洁的袍子像是掩盖一层又一层的罪孽一样。
而那个“翩翩君子”,这下也慢条斯理地回视,露出一个完美的君子笑颜。
“你应当就是陛下急召之人,我送你吧。”
毋庸置疑的命令。
雪烛南却白了唇,摇摇头,诚实地接连后退好几步。鹤闻之仍是保持着笑,可雪烛南每退一步,周围谁都能感受得到他周身的气压就低一层,压的谁都喘不过气。
“你再退一步,你身旁的侍女就会和那个车夫一样。”
雪烛南顿住了。
他毕竟是现代人,目睹一息间活生生的人没了气,不当即失态都是好的。
他一开始的打算就是不要碰上男主,好好过完一辈子的。就算碰上了,最好没有交集,再不济也不能招惹上他。
于是雪烛南跪地,结结实实行了个礼,颤抖的声音藏在庄重的敬语里:“先前不知是丞相大人,惊扰座驾,自家婢女我自当好好处置,也谢过大人救命之恩,只是下官低贱,不配和大人一辆马车。”
鹤闻野负手看着他跪,没说话,也没让他起来,就这样看着,看什么呢?
跪地的人腰弓着,虽有衣衫遮挡,但腰带完美勒出细腰,以及跪下时胸前泄光的衣服,两颗粉红的茱萸,掐一下就能出水似的。
何况雪烛南是标准的女子相,不知是不是因特殊身体的缘故,谁都知道他是男子,可脸硬是看不出一点男子样。凤眸上挑,弯眉红唇,眼底下还有颗小痣。
浑然天成的美人。
鹤闻之理直气壮地在看到他的第一眼硬了,后来的救美中刻意避着,谁知道他有多想这一下给人虏到府里去操透奸透。
反正本来,他就是这么恶毒的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