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ater 3
但她很快瞪大了眼睛,死死捂住了自己的嘴。
“你、你——”
“兴登堡小姐,你不高兴吗?我完成了你的愿望。”
她为什么会这样?我已经按照她的想法去做了。如果她不承认我的努力,我做的这一切就白费了。“你,你不该用这种方式……”兴登堡的嗓音在颤抖。
“这种方式?”我充满困惑,“啊……兴登堡小姐需要我用什么方式呢?我,做错了?”“你、你真是彻头彻尾的恶魔!”
“谢谢夸奖,兴登堡小姐,我实现了你的愿望,对吧?”我将人头递向兴登堡。“拿开!快拿开——!”兴登堡剧烈地抗拒着我的靠近,看来这么做行不通。于是我丢掉了那颗人头,人头顺着山坡向下滚落,滚到了山脚下的教堂旁。
兴登堡浑身发抖,她抱着自己,靠在了树上,甚至哭了起来。
接下来我该怎么做?哦,按照人类女性恋爱心理学,我应该安慰她,而这次我必须得到她的认可,必须让她亲口说出,我完成了她的愿望。否则,我就要向希亚大陆立刻支付杀人的代价——拥有人类的道德观和情感。
这东西对我没用,我不需要没用的东西。
她说过,她喜欢我的羊角、金发和横着的双瞳,那么,带着这些特征面对她将会是有效的。以人类的形态,变化出她喜欢的特征,我来到她身边,半跪着,略微靠近。
“对不起,我吓着你了吗?我向你道歉。”尽量将声音放轻、放低,低沉的声音,女性应该会喜欢。兴登堡抹了眼泪,她死死看着我,像是要在我的脸上剜出一个洞。
我向她微笑,握住她的一只手,放在我的侧脸上,低声说:“你可以对我做任何你喜欢的事。”
要表现得爱她,要表现得依恋她,要表现得脆弱,要表现得让她心动。我用侧脸轻轻蹭着她的手心,以顺从的姿态和眼神看着她。
“塞列欧斯,你……你以后不能这么杀人了。”她犹豫了很久,才说出这句话。“好。”我说,依旧顺从。
“你要听我的话,没我的允许,不能擅自行动。”“好。”
“你……你不许再这样了!”突然,兴登堡握住我的脸,狠狠地咬了一口我的双唇。嘴唇被咬破了,金色的血流了出来。
兴登堡舔了一口我的血,得意洋洋地说:“现在,我们扯平了。你喝过我的血,我也喝过你的血了。”“剂量是不对等的。”我说。
“你、你是不是完全不懂人类啊!好笨,好笨!没见过你这么笨的恶魔!”兴登堡突然变得很生气。
我越来越困惑,但人类女性恋爱心理学里告诉我,这个时候应该去哄对方。于是我握住对方的手,在她的手背上落下一吻。“是的,我是愚蠢的恶魔。我是属于你的恶魔,我的出现,就是为了满足你的愿望。”
兴登堡的脸“腾”地红了。我很高兴,人类女性脸红意味着她对我有好感,我可以趁机达成我的愿望。“兴登堡小姐,我是不是已经满足了你的愿望了?”快回答我,快给我肯定的答案。
我不想要人类的道德观和情感,我不要没用的东西。“勉、勉强算是吧。”兴登堡说,她的脸更红了。
我好开心,我终于达成了她的第一个愿望,这说明她已经开始信任我了,只要我再满足几个她的愿望,就能完成当初的任务。
“我好喜欢你,兴登堡。”我说,并真情实感地给了她一个吻。兴登堡愣了一会,然后红着脸抱住我,脸埋在我胸中。
我微笑着,内心暖融融的,问她:“你的第二个愿望是什么?只要你说,只要我能,我都会去办到。”
兴登堡离开我的胸膛,但仍紧紧握住了我的双手。
好像我是什么会立刻离开她的小动物似的。不过我不在乎和她有这种程度的身体接触,毕竟我的目的就是玩弄她的心。对人类来说,身体接触越亲密,意味着关系越近,她也就越依恋我——
这是件好事。
她清澈的黑眼睛看着我,我看到那双眼睛已经微微泛出了红光。在兴登堡身上,某些变化发生了。
“第二个愿望,我要你作为舞伴参加我的毕业舞会。”兴登堡说,得意洋洋地勾起嘴角。
我诧异于这个愿望的难度,忍不住发问:“你确定吗?我作为恶魔,当然会实现你的愿望,但数量有限——以我目前的能力,我最多能为你实现三个愿望,这是第二个。”
想了想,我又补充了一句:“你要想好。”
“塞列欧斯,提出愿望的是我,你只要负责满足我就好了!”少女显得有些不悦。“好。”听到她的话,我止不住地想要微笑。
太好了,我喜欢头脑简单的女人。这让我任务难度大大降低。
当然,出席这种场合,我需要得体的衣服。这对善于幻化的恶魔而言不是难事。
后天晚上就是舞会开场时间,我提出在这段时间里,我和兴登堡可以分开,但被兴登堡无情否决了。握着我的手,兴登堡命令我回到了她的人类居所。
我这才对她的处境报以关注。
远离城镇的小木屋,被森林包围,后院里有一架秋千,看起来有一定年头了。
不远处有一片农田,种着一些产量很高的粮食作物,无论如何,供一个人类家庭食用绰绰有余。兴登堡家没有其他人类,她就像凭空出现在这里的少女,就如同被凭空召唤的我一样。
我看着,但没有发表任何评论。
这些不是我该关心的事,所以保持沉默是最不费力气的做法。
兴登堡带着我来到了一颗很高大的山毛榉旁,黑白相间的树皮上有很多人工造就的划痕。“塞列欧斯,猜猜看,这些是什么?”兴登堡问,语气有些俏皮。
我伸手去摸那些划痕,触感粗糙,某些细腻的情绪似乎穿过了时间的年轮要流进我心底——我立刻赶跑了这种感觉。
“……我想,一定是对你很重要、很有纪念意义的存在。”我说,没有直接给出答案,因为我不知道。但是说好听的话,我能做到。
“哈~看你一脸郑重的表情,说的是没错啦,但也没那么严重……”兴登堡盯着这棵树,眼中浮现出怀念的神彩,“这是我爸爸妈妈留给我的,他们还活着的时候,我每大一岁,都会带着我来这颗树前,在树皮上划下我的身高。”
兴登堡拉过我的手,放在一道很矮的划痕上。“这是我六岁的时候,我去追一只野兔,差点踩进了爸爸的捕兽夹里,还好我聪明。”
她说,我听,脑海里出现一个红发的小女孩追逐野兔的模样。似乎有些可爱。
她捉住我的手继续上移到另一条划痕。“这是我十二岁的时候,白天我用弹弓打中了一直骚扰我的男同学的头,晚上妈妈带着我跟对方赔礼谢罪。但是第二天,我们就一起忘记了那件事,吃了生日蛋糕,在这里留下了痕迹。”
我眨了眨眼睛,有些困惑地思考她的经历,最后说出口:“你也会用弹弓打我的头吗?我也确实对你实施了骚扰。”
那些亲吻和未经允许的身体接触,不是假的。
兴登堡立刻咬牙怒瞪我:“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知道。”我回答,并且对自己知道什么很有把握。
兴登堡看起来更生气了:“你——这——家——伙——!我只说一遍,你听好了!”“好。”我微笑着侧耳倾听。
兴登堡深深吸了一口气,看着我,最后缓缓吐出一句话:“你是不同的。”说完她的脸就红了。
我是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