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管宋面色平静,虽然她一直都很平静。说出的话倒是阴森起来。
“我带你来的就是正门,只是被砌上堵住了”
“全部?!”
郁雾不免震惊,按说他俩在这巷子也走了一会,依旧看不清尽头。况且几步就有个拐口,应该可以通向其他相连的巷子。
这里应当很大才对。
闵庄居然有这样的地方,又耗费大量精力去堵死这些门。
“为什么?”郁雾又问。
“因为这里的人都死了啊”管宋回答的理所当然,并没有意识到这对郁雾来说还是个难以理解的问题。
郁雾看向四周,平静了一会,只能听见有积水往下的滴答声,大概两三秒一滴的速度,很慢。
“就是你说闵庄死很多人的那一年?”
“对”
郁雾靠近石壁,确实能看见被后天堵上的契合的痕迹,抬手碰了一下。很凉,凉的彻骨。
郁雾蹙眉,立马收回了手,“你能跟我说说,那一年的事吗?”
管宋听闻,不解道:“你们艺术家都喜欢这种灵感?”
郁雾:“不是你先带我来的?把我吓到我还得找你负责呢!”
“是吗?”管宋呢喃道,“你看起来不像怕这些的”
郁雾:“”
我很怕!怕死了好不好!
说起来倒是简单,就是那一年闵庄突发恶疾。刚开始只是几个人,出现了血斑,血斑又迅速溃烂,直到血肉模糊露出骨头,不人不鬼的发疯。这病像会传染,从开始的几个到后来的百十来户,只有短短三天。
发了病的人刚开始还能哀嚎着求救,到溃烂蔓延全身看不出是个人来的时候,就只会拖着‘身躯’满街狂吠,见人就咬,见活的牲畜会直用手撕开,呲出的血和自身的血融合。
整个闵庄充斥着生的血的味道,到处的哀嚎、哭声、恐惧,还有那些血快流干了的早不能称作人的‘人’,正到处撕咬,啃食。
“卫生所的人叫这病是尸症,只要得上,人肯定就不行了”
管宋结束自己的讲述,跟着郁雾往两边的石壁上看。
上面还残存着指甲的划痕,狰狞的痕迹能瞬间带人进入那个血末的时代。
“治不好?”郁雾问。
“治不好”管宋答。
“那这,病”郁雾略微停顿一下,“这病是怎么好的?”
“没好,就是得了病的都死了”管宋说着又想了想,好一会才又说:“没得病的就活下来了,村长让人封了这,在原来存金灯花的库里搭了临时的住处,慢慢就变成现在的闵庄了”
郁雾陷入沉思,因某个地方实在冒着不寻常的味道。
什么叫得了病的都死了,没得病的活下来。
到底哪里不对劲
“闵庄还有卫生所啊”郁雾想起管宋说的,倒是惊奇。
管宋一脸鄙夷,“当然,不然真在这地方干等死”
“可以带我去卫生所看看吗?”
“你们艺术家真的很奇怪”
很难想象如果天卢山某位被郁雾神笔画了五位难分物种、人神鬼泣的纸扎兄弟,被气的嘴歪眼斜中风三个月的善财,听到管宋这句艺术家,会不会两眼一闭,直接升天。
郁雾回之以腼腆的微笑,等着她引路。
管宋只好带这位艺术家往外走。
只是走起来怪异起来,她似乎闻到了小时候那场灾难的恶心的血的味道,在细一闻,又没有了。
难道是又来了这地方,引起的回忆作祟,那场噩梦太深刻了?
更奇怪的是自己身旁的郁雾,明明刚才来的时候四处打量,左看看右看看谨慎的很。现在却只低着头,嘴巴还维持刚才那个微笑的弧度。
墙根下积水的声音越来越大,不自觉的管宋加快了自己的步伐。
呼吸急促起来。
越来越快!
越来越快!
胳膊被猛地拽住!
“啊!”管宋被突然的一下吓到,叫出声。
是郁雾,还笑着的郁雾。
拽住了她的胳膊。
很冷,透过衣服料子生硬的传到皮肤里。
管宋干巴巴的瞪着面前的郁雾,冷汗从耳后滑下来,和积水的滴答声一致节奏。
到底在发生什么,管宋不知道。只是生理性的畏惧让一切都虚幻起来。
郁雾眼睛‘红了’,流下血。
“咯咯咯咯咯咯”
笑声,又不像。
更像是骨头的,或者是骨头硬生生插进石头里,不知道是骨头碎了还是石头碎了的声音。
石壁上的划痕!?
“好漂亮的胳膊”
“给我一张皮吧好孩子”
“好孩子”
声音此消彼长,不甘示弱,无数的爬在她耳边,呢喃。
“好孩子给我吧”
“给我给我吧”
“你的身体好漂亮,好漂亮给我给我吧”
倒映在管宋润湿了惊恐的眼里,‘郁雾’的脸早腐烂了,一股一股的血往外泵,血的味道愈来浓烈。
快呼吸不上来。
“不要”
管宋奋力甩开那东西紧箍她的手,拔腿就跑。
“不要!”
“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