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雾自己唾弃自己。但是逃跑的脚步不停。
谷垚回头没见着这一屋子碎木头的始作俑者,想收的笑彻底收不住,干脆笑出来。拢了一把衣服。
得,追人去了。
为什么是试试
郁雾也才走了两步,就被一群大家伙堵住了去路。
这是郁雾鱼的脑袋蛇莽的身体,通体乌黄,带着暗纹,勃发而起一条粗尾就能将郁雾压死。
一路上的建筑都被这群高破坏力的怪物吞噬殆尽,正朝郁雾疾驰。
郁雾忍住一阵恶寒,后退两步。手腕处的红线迎着风暴厉。
青鸟飞溯回击,冲开了前阵的怪物。
还未等郁雾再出手就被一道强力的飓风涌开,猛地向后退了好几步,堪堪稳住。
郁雾怔然回神,立马收了青鸟。
这就是谷垚说的那个届,出手的招数都会反噬到自己身上。
怪物刚被青鸟攻击,此刻显出亢奋的劲来。咕噜咕噜的要往他方向去,逼着郁雾发起攻击。
红线在手腕处燥乱,正如郁雾的心思。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
踌躇间,两只纸鹤精灵般从郁雾耳后飞出,交织着冲向那群怪物。怪物的精力全被纸鹤吸走,无数条黏腻湿哒哒的长尾高甩,又总在将够未够的时候被纸鹤躲开,像耍它们玩儿,气的怪物们咕噜冒水的声音更重。
郁雾在看到纸鹤还未及反应,就被一手拉走了。
随着两人踏出界限,身后景象骤然变了摸样。是侗楼里面,二楼位置。一间间房门紧闭,看不出有人没人。
“刚才那是什么?”郁雾也来不及别扭些别的赶紧问道。
谷垚这才放开一直攥着的手腕,“水里的东西,这届可能跟水有关。现在暂时还看不出什么,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这届和我之前入的不同”
走廊里不像郁雾上次来那样杂乱,东西虽然多,但都规整的堆放。还都是一些荠菜的坛子。生活气息很足。
“可我刚才被青鸟的攻击反噬了”郁雾说,眼神不住的打量四周,很是警惕。
“我知道”比较之下谷垚的姿态就放松许多,“这也是我想不通的地方。本来我以为我们进的是他故意设的届,但看现在这样,反倒不是”
“不是?”郁雾看向谷垚。
谷垚示意他往前看,其中一个房门打开了。里面走出来的只是一个普通的闵庄村民,但谷垚郁雾是没见过的。
谷垚小声说,“我们又回到了闵庄,而不是什么别的心魔,这说明这个届的主人跟这有关,所以我们还得想想这是谁的届”
心魔。郁雾抓住这两个字,思绪不由飘远。
“跟着她”谷垚说。
郁雾回神,忙跟上。
两人跟着妇人下楼,阳光大现。跟郁雾印象里的那个阴暗潮湿的侗楼毫不相干。
交错的街道宽敞,中间还有不知名的树朝天空方向直直长着,树荫随着风来回斑驳。空气中弥漫着清新的味道,像是这树枝叶味道。
街上人三三两两的走着,嘴里聊得家常,脸上挂着的还是无甚烦恼的笑意。和现实的闵庄攀比麻木嘴脸相差甚远,郁雾深觉,那是两个世界。
“魏嫂!大中午去哪啊?”
郁雾听到另一个妇人朝她们跟着的女人喊。
“诶!我家两个小子都不知道去哪野呢,我喊喊去”
“害,阿闲那小子肯定跟那帮小子跑山上耍去了,顺道把我家那臭小子也给我喊回来啊,阿峥的话你去哪个树啊草啊的地方寻寻”
女人闻言笑笑,说了声好。顶着太阳继续往巷子外走。
那时闵庄还真有不少树,不光是侗楼四通八达的巷子,连着巷子外面的金灯花地,一人粗的树竟连着片儿的长。为他们遮了不少阳光,循循凉风穿堂过,郁雾见到了那个树下摆弄石头子儿的小孩。
魏妈看见人,都不惊讶,笑的温和,叫了声“阿峥”
叫阿峥的小孩回过头,净白的脸泛着不正常的红,想来也是太阳晒的,看到来人也没有表情,也不叫人。郁雾见过闵庄的孩子,大都因为要干活被晒的黑黝黝,就连管宋那样的女孩也并不精致,这个孩子却有种和这里不符的气质,又碎又锋利。
那双黑的眼睛径直穿过魏妈,深深的看了一眼郁雾。
郁雾被他这一眼瞧的头皮发麻,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这么一个半大孩子能把他看毛。
何况,郁雾使了符,这里的人应该看不见他和谷垚才对。
转头去看谷垚,见他更是一副沉思的样子定定的看着那个瓷娃娃。
“我不是说了,不要顶着太阳在外面”魏妈说着去捡阿峥地上摆的石头,“先回去睡一会儿,晚一会天凉了再搬着你的这些石头朋友出来”看阿峥还是没什么表情,眼眸低垂不知道在想什么。
魏妈在心里叹口气,还是劝,“听话,先回家。妈去把阿闲那个兔崽子叫回来,好容易放假作业也不写,成天不着家”
阿峥从魏妈手里抱回他的那些大大小小的石头,朝侗楼去了,自始至终一句话也没说。魏妈对此习以为常,顺着这条路往山上去了。
魏闲在山上跟几个淘气包正玩儿的起劲呢,被他妈几嗓子揪着耳朵喊回去了。他这个‘帮派’老大,不甘不愿的也只能先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