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安中毒,是不是你做的?”
刀尖距离宋执的喉结只有半截手指,马上就能要了他的命。x|
宋执自己都没有想到,宋翎会跟他拔刀相向。
身边只有一个侍女,两人对峙他并无底牌,霎那间汗毛竖起,颤声道:“二哥,有话好好说。我们是兄弟,还记得父皇说过。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对吗?”
宋翎握着长剑的手没有丝毫动摇,仍质问道:“别扯那些没用的,这件事你到底参与了多少,解药又在哪里?说!”
太子大喊道:“昭华,不可。兄弟之间怎么能兵戈相见!快点把剑放下!”
景帝子嗣不多,最忌讳孩子之间的内斗,若是宋翎真的失手把宋执杀死,那么无论他有多受宠,往后的日子都不会好过。
周清弈明白事情的利害,走过去按住他的手,温声劝阻:“翎翎,我知道你担心季公子的安危,可冲动是无用的。听我的好吗?先把剑放下,救人要紧。”
宋翎偏过头看他,眼睛已经泛红,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样。
那他还能怎么做呢?看着季俞安死?
谢均趁机拍了拍他的手腕,长剑掉落,被他眼疾手快地拿起,重新插入剑鞘。
周清弈揽住宋翎的腰,轻拍他的背,以安抚他激动的情绪。
太子吩咐下人道:“把这个歹人带走,关入天牢候审。”
谢均冷静道:“昭华,一定有办法。既然刘御医救不了,那就换人,换一个能救他的大夫来。皇宫没有,那就去民间找,我现在就去寻一个名医来。”
在他身后的无名听到这话,突然抬起头。
一直沉默着看戏的他,此时眼神讳莫如深。
刘御医被大力推开,嘴里嚷道:“哎哟,小伙子你干什么?”
无名咬破几根手指,像是感受不到痛觉一般,一手捏着季俞安的脸颊,将指头流出来的血一滴一滴挤进他的口中。
谢均把他拉开,训斥道:“你懂什么?别在这添乱。”
无名仰头看他,无比真诚,仿佛在说:将军,信我。
卫礼发现季俞安的手微微动了一下,又惊又喜的喊道:“公子,公子,你能听到了吗?”
他转头对宋翎说:“殿下,季公子动了,他有知觉了!”
宋翎等人赶紧围过去,发现季俞安的手指确实在动,睫毛轻扑,呼吸也正常了。
就像是睡着了,做了个梦,还没睁眼。
刘御医掀开季俞安的眼皮,万分惊讶道:“谢天谢地,这真是奇迹啊……几位贵人请让一让,老夫需要给季公子重新把脉。”
太子微微颔首:“有劳了,刘御医。”
谢均有些意外地看向无名,若有所思。
无名在他怀疑的目光中垂下头,不知如何解释。
将军脾气不好,大不了又挨一顿骂,只要不被他讨厌,怎么都好。
布帛被撕裂的声音响起。
谢均拿起无名的手,把从袖口处撕下的布条给他流血的指尖绑上,淡淡的点评道:“做事还是马虎。”
无名低下头,目不转睛地看着谢均的动作。
粗糙的手指抚摸过自己流血的指腹,每一下都足以让他心潮澎湃,无法停歇。
失忆
“脉象由弱到强,季公子有救了!”
刘御医兴奋的拿出针灸包,在季俞安的面部了几针,只见床上躺着的人蹙起柳眉,缓缓转醒。
宋翎凑到最前面,开心地喊道:“俞安!”
“昭华。”季俞安脑子很懵,呆呆道:“我不是在宴席上么……怎么会在这呢?”
他一转头,看到泪痕还未来得及拭去的卫礼,心疼不已。
季俞安伸出手,用指腹替他擦泪,温柔地笑笑:“夫君,不要难过,是俞儿让你担心了。”
卫礼面色一怔,如遇雷劈。
宋翎等人也都瞪大了双眼。
夫君?
什么意思?
难道季俞安是病好之后犯糊涂了?
宋翎指着卫礼,试探性地问他:“俞安,你知不知道他是谁啊?”
“昭华,你在说什么呢?”季俞安疑惑地看着他,道:“我知道,你觉得卫礼是你手下的侍卫,出身不高,不看好我们。可是我与他已经成婚一个多月了,他就是我的夫君啊,我可不许你说他一点不好。”
瞧着季俞安这护犊子的模样,不像是开玩笑的。
宋翎和周清弈面面相觑,皆是震惊。
周清弈斟酌着开口:“季公子,你还记得今日是为什么来这里吗?”
季俞安点点头:“当然记得。今日是太子殿下的大婚之日,我和夫君、祖父一起来给太子殿下贺喜。但是后来的事,我就不记得了,现在还感觉头有些晕晕的。”
太子着急问道:“刘御医,这是怎么回事啊?”
刘御医摸着胡子,有了判断:“据说七情服下之后,会陷入梦境之中,然后没有知觉的慢慢死去。在老夫看来,季公子虽然解了七情的毒,但也还是被梦境所影响,分辨不清,误以为梦就是现实,才会出现记忆混乱的情况。”
宋翎问:“有办法可以解决吗?”
刘御医摇头:“这个情况,老夫也没见过,故而不敢信口开河的去诓骗殿下。但季公子现在脉象正常,面色红润,已无性命之忧,这失忆之症应该会慢慢好转。切记,不要过分刺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