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叶幼鲤垂眸看他,“你想让我饶了他?”
他眼神冷厉,“可别忘了他是怎么欺负你的!”
“我刚才在这里,脑海里涌进了很多不属于自己的记忆,其中就有属于……燕回的。”
沈宜修停顿了一下,才仰着头继续道,“师尊,燕回他……情有苦衷,虽然徒儿也不认为他做的对……”
“但是,鬼界如果失去了燕回,必定会大乱。”
不是所有的鬼魂都是善良的,这里需要一个掌权者。
“师尊已是合体期大能,凡事最求因果,您杀了他,恐会影响您的修行之路,得不偿失。”
他也不想让叶幼鲤因为替他出气惹了一身腥。
“还请师尊,饶他一命。”
叶幼鲤顿了顿。
燕回扒着栏杆,嘴角渗出鲜血,他冷冷地嗤笑一声,“沈宜修,我不需要你的可怜。”
“杀了我最好,反正我对这个尘世早就没什么可留恋的了。”
沈宜修眼神平静,“徒儿还有一件事要求师尊。”
“什么事?”叶幼鲤无奈地抬了抬下巴。
真是拿这小子没办法了。
沈宜修神色坚定,“师尊,徒儿曾在雾隐秘境得到过些许关于上古阵法的书籍,里面有鬼界阵法的相关记载。”
“徒儿想试一试改变阵法走势,这样,燕回便不必再日日夜夜承受痛苦了。”
“万一……”叶幼鲤蹙了蹙眉,万一出事了怎么办?
沈宜修眼巴巴地盯着叶幼鲤,“这不是有师尊么,要不是有师尊这个修真界最年轻的合体期在这儿,我也不敢冒险。”
“师尊这么厉害,我肯定不会出事的。”
“对吧?”
叶幼鲤轻咳两声,明显对沈宜修的这番话极为受用。
他矜持地点了点头,“行吧。”
沈宜修笑容灿烂,“谢谢师尊!&ot;
虞星晚:“……”
这也行?
沈宜修转身重新踏上祭台。
这支他练了数月的祭舞,终究还是被完整地跳了一遍。
如惊鸿,如游龙,如飘叶,如流云。
柔软的腰线好看又勾人,一颦一笑都仿佛映在了观者的心底。
燕回安静地看完了无声的一舞。
阿燕没有食言。
他真的为他跳完了一整只舞。
阵法的走势在祭舞玄妙的步子里被悄然引动,祭台乳白色的微光和水蓝色的灵力交融,细细地勾勒出新的花纹。
繁复又精美的纹路在祭台上围着中间的舞者旋转,又像波浪一样荡漾开来,漫向远方,到达鬼界的每一个角落。
一舞毕。
沈宜修呼吸急促,脸色也有些苍白。
他勾起唇角,温柔地望向台下的燕回。
“大祭司,阵法的走势已经改变,所有的记忆和情绪都会封存于这一方祭台,你以后不用再痛苦了。”
“我回去之后会再细细研究,或许不久之后,你就可以离开这处结界,重获自由了……”
说完这句话,他就仿佛用光了浑身的力气,缓缓合眸,无力地软了下去。
“宜修!”
虞星晚瞳孔骤缩。
叶幼鲤上前一步将人捞过来,他低头看看左边昏迷不醒的晏沐华,再看看右边耗尽灵力昏过去的沈宜修,沉默了一会儿。
他深吸一口气。
两个不让人省心的臭小子!
让他睡
叶幼鲤懒得再搭理什么大祭司,扭头就要走。
燕回却叫住了他。
“替我谢谢阿燕,还有……我对不起他。”
他知道,他恐怕再也听不到阿燕的一声“哥哥”了。
叶幼鲤撕开阵法,干脆利落地出了鬼界,还不忘捎带上虞星晚和大黄。
他带着几人落在冰湖边,懒洋洋地看着虞星晚,“来,跟我说说,我这几个徒弟是怎么掉下去的?”
虞星晚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ot;这个嘛……&ot;
他眼珠微微一转。
“就是我们在切磋的时候不小心掉下去了。”
“哦?”
听到这一声意味深长的“哦”,虞星晚心虚地撇开了视线。
叶幼鲤挑了挑眉,他瞄了虞星晚一眼,“行了,我也没心情跟你一个小辈扯皮,真相是什么你自己心里也清楚。”
“不过……”
他上下打量了虞星晚一眼,“你身上中的毒可不是那么好解的。”
“再不服用缓解类的药物,它可就要发作了。”
“……谢谢前辈。”
虞星晚行礼,态度恭敬,“那晚辈先离开了,如果日后有机会,定会登门拜访。”
叶幼鲤挑了挑眉,拎着自家傻徒儿转身便走,“嗯。”
等到虞星晚抬头去看,眼前已经没了叶幼鲤的影子。
他面无表情地把怀里的小白狐拎出来,“啪唧”给了它一巴掌。
“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合体期你也敢扑上去?”
大黄在叶幼鲤现身那一刻起就开始往外扑,被虞星晚硬生生摁了下去,还凭借着良好的表情管理没有让叶幼鲤发现任何异样。
大黄:“嗷呜!”
你不懂它对于美人的执着!
“大色狐狸。”虞星晚冷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