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的平静,似乎让另外一个人开始烦躁。
火一样的红色滚毛长袍,随着那人疾行的步伐翻飞,不染纤尘的绣花粉鞋,虚空点在草尖儿上。最后,那人似乎已经压抑不住心中的复杂情绪,脚尖一转,直接出现在了段茗楠的面前。
圆润的指甲,染着红蔻,顺着手臂的晃动,一把捏住那精致的下巴,迫使段茗楠抬起头看着自己。情绪上涌的力道,让指尖在滑动中,把那玉白肌肤勾画出几道红痕。
段茗楠,你痛苦吗?连竹涯也背叛了你,最后一个陪在你身边的人,却从来没有用真情待过你,你痛苦吗?你是不是想,就这么死去。有些低哑的嗓音,如海妖一般缱绻,像是裹着愿望达成的狂喜又像是带着怜悯,在段茗楠的耳边缓慢地响起。
段茗楠以为她早已能做到不在意任何事,但是这每一个字的落下,还是如针一样,扎在心上,细密地不给她留任何喘息的余地。
余稞也以为这个人就会这么崩溃了,会像当年那个坏掉的木偶一样,再也不会动弹,就被世人遗忘在角落,永远都不会再出现。
但是,事情好像并没有像余稞猜想的那样发展,段茗楠没有丝毫闪躲余稞探视的目光。
我既然从来都没有得到过,那又谈什么失去。现在,也不过是回到了十年前,那时我没有死,现在照样能活着。
昔日那双光彩明媚的眼眸,此刻好像沁在泉水里,月光倒映在里面,泛起波鳞。但这也只是一闪而过,余稞想要看的更仔细时,这女人好像又恢复往常那副神鬼莫近的模样。
余稞甩开了手,掏出一块杜鹃啼血的绣帕,仔细擦着自己的每一根手指。轻哼了一声,这个女人大概是个傻子吧。自己跑来看这个热闹,瞧着真没什么意思。]
某些等不及的人,等翻到这最后一页时,难以置信。恨不得能把那显示着存稿章的地方,给扒拉出来。
不是一切都向着好的方向变了吗?这怎么又退回了原点,那那么多的坚持和努力都白费了,还有这插刀泼凉水的,是要把楠楠往死里逼吗?
尽管心中愁肠百转,但最后还是揪着枕巾咬着牙睡过去的,要是伸手去摸,可能还要摸出一手潮。秉着真爱粉的良心,一定不能在这个时候发评论,要不然评论区只能用血雨腥风来形容,明天缓口气再来。
可惜第二天重新再看的时候,觉得那口气是缓不上来了。哼,悲伤到不能保持微笑。
这些本来该是小天使,每天美美哒,怀着好心情看小说的读者,都在后悔自己为什么要进这个坑,这个看上去四面光滑,根本没办法爬出去的坑。
一边往身上捅着刀,一边大口啃着糖,爽!
很多年后,如果jj愿意评选一个最第十九个字母的作者,那她们愿意砸锅卖铁,把这人给顶到最前面去。
让所有人都看看,她们爱的那个大大,是怎么让书粉在黑红之间游走的。不按套路,十分任性,看起来很守规矩,每天按时更新,但要是少搞些事情,她们就会死心塌地爱上她,而不是经常怀疑自己瞎了眼。
被顶上去的罗画,多半也只是摊摊手,十分随性。你们这群磨人的小妖精,就是仗着我宠你们,想要用这种方法吸引我的注意力。
现在,小妖精已经被残酷事实炸沉大片,等翻着肚皮浮起来的那些,也是笼罩在沉痛的氛围中,幽怨地控诉着。
【第一,呜呜~趴在沙发上大哭!】
【我想过楠楠她可能不会成功,但是我没想到是这种原因,画灵你行啊,你赔我眼泪qaq!】
【呜呜我不该这时候看的,我现在满脑子都是楠楠捏碎的那块玉牌,我我下午还要考试,这次进不了前十,就是画画的错。】
【我可怜的楠楠,你是什么命啊!摊上小画儿这个丧良心的,姐姐真想钻进书里抱抱你。】
【画儿,我们打个商量,这高贵的竹姑娘是不是可以拖出去,绑上铁牛沉塘了?点烟jpg】
【(抖~)大大你别这样,是不是被小恶鬼上身了,撒盐、撒盐~】
【干的漂亮!画儿,我让你先跑三十九米。】
【我药呢,我治心脏病的药呢?】
在网络世界的哀嚎中,有一只猫挠着爪子,对着屏幕喵喵狂叫,看起来也是十分气愤。
别闹了,扰民!
精致的雕花木门被突然拉开,一个银色带红结的小球直接砸在大猫身上。被砸趴在桌子上的大猫,抖了抖耳朵,委屈地抓了两下被砸的地方。
扰民,方圆百里都是我们家地盘,扰谁了!
可惜她的反驳并不被接受,因为下一秒,铺天盖地的小球朝她砸了过来,大毛团子也被砸落到地上。
这家是没法待了,干脆接任务出去。
泛着莹莹润光的修长手指,从那堆小球下面伸了出来,向关门的那位,用力比出了一个需要打马赛克的手势。刨开身上的小球儿,她慢慢坐了起来,立在头上的咖啡色耳朵轻轻抖了两下,银色的长发拂过脸际,柔顺地垂在胸前。
如同丝绸一样光滑的白色长袍上,银线绣着的浪纹腰封,翠玉红绦,环扣发出清脆的撞击声。席地的裙摆上,红色的彼岸花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