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节
谢楠求救无效,跑到门口站着,头顶一缸水,手也没闲着,一手一小缸水,洒一滴都要加倍。
见我把头发扯得乱七八糟的,千重一笑得更胜,走过来接过我手里扯半天也没扯下来的珠花。
他纤细的手指把我的头发从珠花上一缕一缕顺开,再把珠花拿下来,随后把那些发叉子给拿掉,取下了发髻,再用梳子细细给我梳头。
“女装真好看,以后多穿一穿。”
他哄骗着我。
“我拒绝。”我想都没想一口回绝,日后再让我做女人,我跟他翻脸!
他笑了笑,没说话,把我的头发梳顺了,用一根纯白的,末尾绣着飞鹤的发带将我的头发束了部分。
我顿时觉得清爽多了,立刻把身上那乱七八糟的衣服都脱下了,换上我自己的衣。
门突然被啪的一声打开,苏北慌慌张张的跑进来,他抹去了脸上的脂粉,换上自己的衣,看来小宁子把他照顾得很好。
“啊!啊!”
苏北咿咿呀呀叫着,我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便问:“怎么了小北?”
苏北焦急的比划着,乱七八糟,一会儿比升天的姿势,一会儿在转圈圈找东西。
看得我是一脸茫然:“小北,你在干什么?”
小北见我们没有反应,跑到桌上拿了我从楼风浅那儿顺来的匕首,匆匆往门外跑。
“小北!那个东西可不是玩具!”
我欲哭无泪,真搞不懂这孩子是要干嘛。
慌忙追上去,就见苏北气冲冲的一路往客栈去了。
“小宁子,你怎么看你家小北的?!”
“师傅师傅,小宁子不在啦!”
我这才恍然明白,苏北突然跑进来所做的那些是动作以及他的咿咿呀呀代表着什么,八层是看到小宁子被人掳走了,而他空有一身蛮力,没能拦住那个或许能飞檐走壁的人。
好容易追上小北,我拉住他从他手里抢走了他的匕首:“小北,小宁子是不是被人掳走了?”
他见我抢走了他的东西,气得伸手来抢,我忙将拉住。
听到我问他,他用力点头,开始比划起掳走小宁子的人模样。
见他蒙住脸,又圈住眼睛,我大概知道了掳走小宁子的是个一身黑子蒙着面的人。
光天化日之下,在有银竹看守的我的眼皮子底下掳走我的人,本事可真不小。
这时迎面吹来一阵风,那个刚刚被我在心里默念了名字的人就出现在我面前了。
银竹手双手环胸抱着长剑,现在我面前冷峻着一家人:“家主,那人去往西街了。”
千重一点了点头。
我一脸茫然看他。
千重一这才淡淡的说到:“我让银竹不要暴露自己,只管让人来掳人就是,我原本想着那人掳的定是小北的,没想到掳的却是小宁子。”
我有些不开心的看向他,这种计划都不跟我说一声,万一小宁子受伤了怎么办?还有,为什么一定掳的就是小北,不是说我极美的吗?
果然男人的嘴骗人的鬼!好可恶!
两颗太阳
“你怎么都不跟我说一声?”我问。
千重一只是揉揉我的脑袋,笑了:“我想我们心有灵犀,不用说你也是知道的。”
我知道个鬼,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
我白他一眼。
“那我跟银竹去追。”
我说。
千重一依旧笑:“带上小楠。”
“带他这个累赘有什么用。”
“可你收人家为徒,就得好好教教人家。”
无法,只能带上谢楠一起去。
我们正准备走,我的衣摆却被苏北拉住,他渴求又着急着,想让我带上他一起。
千重一把他拉开,拍拍他的肩安慰:“在客栈好好等着他们回来。”
苏北只能乖乖松开了手。
去追人,自然是不能坐着马车大摇大摆去的,乘车只会暴露踪迹又拖延了时间,可要带上谢楠这个初学武功的人,又不乘车,别的方法都用不了,只能背。
我只好把他背到背上来,还好他才十六七岁,个子不算高,长得也瘦。
但要跟上银竹的脚步就有些困难了,他特意放慢了脚步,却也离得我远远的。
一路飞檐走壁来到枂城比较破财的街巷,这里的房屋简陋又破旧,仿佛是难民的聚所,离得河近,被淹没了大半,已经没多少人居住了,因此走了半天也不见个人影。
银竹在一处街巷中看起来比较富贵的一座楼前停了下来,我跟上去,把谢楠放下,已经累得开始喘粗气了。
银竹冷冷看我一眼,手中的油纸伞啪嗒往下滴着水,落在青石瓦上溅出细小的水花。
“真没用。”
我一愣,抹了把汗,很不服气的回怼过去:“你行,你来背个人飞这么远路。”
“没用就是没用,别找借口。”他别开冷俊的脸,面向楼下:“人在里面,具体几层,不清楚。”
“他应该也会功夫,不知道有没有察觉到我们。”
我小声喃喃。
“你喘那么大的气,猪都能听到了。”银竹很不客气的吐槽。
我忍。
为了救小宁子,我不跟他吵,以免打草惊蛇。
银竹嫌弃完我,也没再继续说话,迈着极轻的步子,走到房顶边缘,一翻身,就从窗口翻进屋子里去了。
我拉着谢楠走到他走的位置,把谢楠扔进去,自己再来个倒挂金钩去看窗户的具体位置,然后稍一用力就跃进了窗户里,在地上打了个滚站起来,缓解冲击力。
两人站在一旁,一个冷着脸,一个兴致勃勃的看着我。
这房子不愧是极为老旧了,阴暗且潮湿,窗户的光将黑暗稀释部分。
银竹起先往里走去,我和谢楠连忙跟上,谢楠便压低声音问我:“师傅,你什么时候才教我轻功?”
我给他一个别说话的手势,他连忙用手捂住嘴,不在说话了。
这屋子一共有四层,一间一间的隔开来,似乎是往外租的,房间脏且杂乱,像是荒废了许久,蜘蛛网密布。
我们进的这一间似乎是用来放杂物的,乱七八糟的东西堆在一处,长时间不打扫,脚踩过灰尘四溅,我刚换的浅青色长裳便被染了大片的灰尘。
怕拍衣服会引起太大的声音,只能强忍着让它脏下去。
一路走过阴暗潮湿的走廊,细细聆听过后也没听到人的声音以及感受到内力的波动,便继续往前走,一路往楼梯下去。
刚到楼梯便我和银竹双双停下脚步,唯独不清不楚的谢楠一脚先踏上了楼梯,吱嘎一声,木制的楼梯发出一阵声响。
年头太长,这楼梯已经摇摇欲坠得模样了。
谢楠被吓了一跳,那吱嘎的声音在寂静的屋子里显得特别的刺耳,他顿时就不敢动了。
而就在这片刻,我和银竹纷纷感受到了微弱的内力波动,他直接跃过栏杆往楼下追了去,动作快且轻,只为衣袂被风吹动传出微弱的声响。
我拉住谢楠也朝他追了过去,可谢楠还没学会运转内力,我落在哪里,他的手脚就像失控一般磕得到处是声音。
那人已知道我们来了,索性无所谓了,我破罐子破摔了。
追上银竹的时候,那人已没有了踪影,而此时我们应该是追到二楼,可以闻到河水漫过楼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