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八、初入宫致祭一团乱半兄妹孝悌两不全
,眉尖微蹙,时而偏过脸去,咬着牙尖忍耐,浮动的齿关犹含几分迁就的忍让,表现得就好像他常常肖想着这样。
体温渐高,北堂岑把着他的腰,用掌根摩挲他左肋的烙痕。字体齐整遒丽,古朴厚重,如同钟鼎上的金文倒映镜中。北堂岑都认得,那不就是她的官印么?‘陷陈都尉,北堂岑印’。她已记不清楚当时为何要在他身上留下这样的印痕,是为了向边峦证明自己不会抛下他,还是想从他的顺应与包容中攫出自己绝地求存的必要。
“岑儿…岑儿…”边峦急急摁住她的手腕,从她的大鱼际抚上神门,顺着小臂凸起的青筋攀上她的肩头,用指尖抵住,低声道“重了。”
“是揉得重了”,北堂岑收回手,重新把住他的腰,问“还是我重了?”
“弄得重了。”边峦对她一向很坦诚,说“你也不轻。”岑儿不可能轻,她天生就是一副神骏的骨骼,光风霁月,站姿挺拔,如同牝鹿。这样的形态在战场上其实很吃亏,她受了不少伤害才学会将自己块垒不平的心胸含收起来,像凶猛残暴的豺狼那般扑袭敌人。
“这我没有办法。”北堂岑失笑,俯身吻他的唇角,语气忽而沉了两分,说“我还是不想和你分开,我说你待在湖园,我就想不起来你,那是气话。”
她们在成为妇夫之前,就已经成为亲人了。或许他对岑儿真的有过一些恨,他自己也说不上来。假使没有岑儿,母亲也不会爱他,可像个旁观者那样置身事外地望着自己的母亲疼爱另一个孩子,就算是对边峦来说,也过于残忍。他从来都没有告诉过岑儿,每每令他肺腑俱冷的梦境都出奇得一致:没有逃亡的战马,断折的蒺藜,没有火焰的咆哮,也没有曝露的尸骸。那只是某个寻常冬天的傍晚,不经意间的惊鸿一瞥,院墙外升起火似的小红袄,他的母亲将那个自诞生便被呵护着的、快乐得无忧无虑的孩子举起来摘柿子。
岑儿的存在让他太痛了,痛得麻木,至于最终无知无觉。边家的长男始终不得母亲的青眼,母亲的心归属于不能自赎的家生奴婢,北堂母女终归还是前仆后继地奔赴战场,母亲为了女儿,女儿为了母亲。她们谁都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竟不知是哪一世的孽缘报应到了眼前。
用以疗伤的金疮和纱布每每更换,都会撕下一片粘连紧密的血痂,引发铭心刻骨的疼痛。她们于彼此而言,确是这样的。比起她那些骄莺般的夫侍,边峦知道自己和北堂岑之间有着更残酷也更深远的羁绊,坚硬如铁,牢不可破,不管她走出多远,总会回来。
边峦紧紧搂住她的腰,斑驳零星的热望在眼中聚集,似乎他心中从未涌起这样洁净又旖旎的爱欲,在某时某刻,豁然原谅自己。又或许是终于深感绝望地放弃了。这由不得他不唤出岑儿的全名,尽管他一直规避着,但事实上他的心里很清楚,‘岑’是母亲取给她的。私底下,罗姨会叫她正度,听说是沿用了她姥姥名中的一个字。
“我在这儿。”北堂岑摸他的脸。从他口中听到‘正度’两个字,北堂岑觉得有一些怪,但心情并不差。窗外有些朦胧的亮光,尚未完全浸透内室,北堂岑已感到餍足,二人交合处泛着粼粼水泽,她没有对边峦的欲望和贪求视若无睹,花瓣似的穴口紧紧包裹着性器敏感的顶端,像素日里撸弄他那般小幅度地厮磨着。边峦的喘息变得又急又乱,断续的呓语,灼热的吐息流淌进她的掌心。
“会脏…快起来,正度、正度…”边峦握住了她的腰,手指嵌进她腿根与胯骨之中,被紧紧裹着。他对自己着实轻贱,病态得仿佛曾被烫伤一般。“斑儿今年二十岁。你都给我招来一个恁大的儿子了,我还嫌你什么?”北堂岑并没有听从他,湿潋潋的会阴仍在他下腹的香痕磨蹭着。边峦感到羞耻的时候并不多,但也不是完全没有,他看见自己射出来的东西与岑儿的情液掺杂着,顺着茎身流淌下来,久违地红了脸。
北堂岑在他身上趴了一会儿。自成年以后,她就很重了,从小老虎变成大老虎,压得人喘不过气,可她自己对此毫无感知,总是又展腰又抻腿,舒坦极了。边峦仍然摸着她的背,就算得知自己对她有恨,又怎么样呢?他既舍不得把岑儿从自己怀里掀下去,也舍不得不关注她的日子是否舒心。她们之间本就不是只关乎于爱恨的浅显关系。
天色亮得迷蒙,湖园的猫成群结队地在廊檐底下叫早,要吃的。竹烟、波月生怕惊扰了家主,慌手慌脚地端着碟子,将猫引到门外去喂。
“反正我还是那句话,你要是想她,就去影堂看她。”北堂岑觉得腿有点酸了,才从边峦身上下来,绷了绷脚背,发出两声清脆的弹响。“你是边姨的半个姑娘,是我的半个姐姐。我不介意你进去,我不认为你会惊扰诸神与先妣,更何况我娘再认识你不过了,她想必也不介意。”
“我也不知道。活着时候,娘就不愿意看到我,在她死后,还纠缠着她老人家的神位不放。”边峦有些自嘲地笑,说“很膈应人。”
“可能吧。”北堂岑平躺着也不安稳,把腿架在边峦的腿上“人活百年,终有一死,往后还有的膈应,让老将军提前习惯一下也好。你我年渐半百,她们二老在黄泉之国的清静日子怕是一眼望到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