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三、世事经过浮云散群芳设宴贺娠辰
吧,是不是没人跟你争?’
被家主笑话了,齐寅撇撇嘴,颇为骄矜地把脸一抬,坐得很端正。跟家主的其他夫侍偶尔争风吃醋一下怎么了?真心喜欢家主,总会在这些事情上计较的,又不丢人。
侍人给拿来软垫,斑儿偎在地上坐了,用筷子搅着面条吹了吹,把碗捧起来,说“娘吃面,是我擀的。希望娘寿运永继,福如东海。”想了想,又说“希望娘官运亨通,步步高升。”
斑儿是如此体贴,可把北堂岑美坏了,笑着直点头,接过碗,连说了三个‘好’字。忽然又想起什么,一愣,对斑儿道“你娘可不能再高升了,再高升要出事儿了。”惹得一众夫侍都笑。已是大司马大将军,两朝的辅政重臣了,就等着功德圆满,回乡养老,还要怎么升?斑儿也不懂,反正娘好就好,他才不管那些个呢,依恋地枕着娘的腿。他知道娘左边小腿有伤,愈发严重,发作时疼痛难忍,已无法承受身体的重量,要叫太医来放过血,才勉强能拄着手杖缓步徐行。他不敢把力道压在娘身上,就只是象征性地靠着,觉得这半年过得真像做梦一样。
待家主吃过了寿面,公子又举杯祝酒,会说的吉利话方才已全说完了,开始胡言乱语,希望娘健健康康的,吃饱饱的,穿新衣服,诸如此类。公子说罢了,就轮到大房,齐先生是读过书的,这会儿却也有样学样,捧着酒杯站起来,说那就祝家主在朝堂上顺顺心心,公务少些,闲散日子多些,没事儿就去跑跑马,打打球,有工夫一家人坐在一起说闲话。边先生最早就跟着家主,还是公子的生父,平日在人前十分寡言,偶尔训斥下人,从不跟人聊天。此刻人都瞧着,更说不出来什么话,只是望着家主,略微颔首。家主笑着跟他碰了下杯,说“祝我饭量不减,碗酒块肉,长得肥壮壮。”边先生点头,说“壮好。”
终于轮到金淙了,连着几天夜里翻来覆去地想祝酒辞,都睡不着觉,想了成篇的吉语,都是很文雅的词儿。他心里还美呢,到时候让家主听了开心,对他刮目相看,觉得他有文化,很成熟,那他尾巴还不得翘到天上去?谁知道他们这会儿怎么这样乱祝,都是什么乌七八糟的。金淙小脑袋瓜里一片空白,两手捏着酒杯憋了半天,脸都憋红了,索性破罐破摔,说“那祝我经常见到家主。”
“不是祝你。”斑儿仰着脸瞧他,扯他的衣角,道“是祝我娘。”
屋里又笑成一团,金淙想往人后躲,站在他旁边的还是边峦。这会儿边峦学聪明了,金淙还没蹭过来,他就闪身让到一边儿去。金淙躲也没处躲,原地打转,可爱极了。北堂岑喝罢了酒,将杯放下,慢条斯理地从经瓶中摘了枝花,折去枝叶,拨弄两下花瓣,抬手递过去。金淙接了,眨着眼望着家主,忽然变得很安静,红彤彤地站在原地。
真的不能对他太认真。就是个平常不过的动作,换了锡林只会笑着看她一眼。北堂岑歪了下脑袋,觉得很无奈,捻了桌上的面点,往他手心里一拍,说“来,再送你个小寿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