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一会儿,曹炎就背着一大篓蔬菜肉食回来了,听闻祁牧野愿意教他们识字,将背篓往墙角随意一靠,连忙凑上去。
“祁公子当真愿意教我们识字?”他吼着嗓门,硬生生将祁牧野吓了一跳。
明德狠狠地拍了下他的后背:“若把祁公子吓到了,他可就不愿意教你了。”
“怎么会?”祁牧野连连摆手,“我又没有那么胆小,曹炎的嗓音我都听习惯了,吓不到我。我和许姑娘说好了,每日食客散去,你们收拾妥当,我就教你们识字,从最简单的开始,日积月累,总会普及到你们生活所需的所有文字。”
曹炎搓着手掌激动道:“太好了,识字了,我就不是大老粗,以后有了儿子,我还能教儿子识字呢!”
明理:“曹大壮,你连媳妇都没有,怎么就开始想儿子的事了?”
“嗐!”曹炎摆摆手,“媳妇是迟早的事,儿子不也是迟早的事吗?”
“我还担心待儿子出生,我大字不识,到时候让人看笑话,现在不怕了。”他嘿嘿笑着。
“我看你这,想得够远呐。”
祁牧野:“诶,未雨绸缪,未尝不是件好事。”
几人围着祁牧野叽叽喳喳,偶尔进来几个食客,瞧见祁牧野,拉着她问这几日去了何处,多方轮番轰炸,吵得她脑瓜子疼,捂着耳朵敷衍几句跑前台去了。
许朝歌去了后厨,前台无人,她便绕着柜子四处观察。许朝歌摞的账本,用的算盘,放在一角的笔架,看到一半的话本,一切都摆放有序,无不体现她一丝不苟的性格。
“咳。”许朝歌掀开帘子,经过祁牧野重重地咳了一声。
祁牧野转过身,装模作样地朝她行了个大礼:“许姑娘,好久不见。”
许朝歌憋着笑,朝饭桌努努嘴:“今日我们面馆一起吃饭,祁公子不如和我们一起?”
祁牧野郑重地拱手:“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她接过许朝歌手中的碟子,轻声放到饭桌上:“许姑娘近日劳累,此等体力活还是让我来干。”
“听闻祁公子大病初愈,还望公子切记,不要过度操劳,让家中之人挂心。”
“那是自然。”
“你们说什么呢?”叶珉仪端着两碟子菜从二人中间穿过。
“许姑娘说,今日蓬门面馆聚餐,邀请我一同吃饭。”
叶珉仪哦了一声:“既如此,祁公子就先坐着吧,我们几个把菜都端上来。”
“姐姐,你也坐着,等我们端上来。”
许朝歌点点头,挪开凳子款款落座。
“许姑娘。”祁牧野弯着腰,在她耳边轻声问道,“你可愿意祁某坐你身边?”
许朝歌睨了她一眼,大方道:“公子请便。”
待她落座,又忍不住吐槽:“四处无人,还要演下去?”
祁牧野笑着给两人添了茶水,意犹未尽:“好玩得很。”
桌上摆的都是几人爱吃的食材,正中间的,是祁牧野熟悉的芹菜炒猪肉,因为新奇,又是许朝歌亲自下的厨,便自然而然地摆在了中间。
许朝歌没有动筷,众人也不好拿起筷子。待她夹了一筷子芹菜,众人才纷纷拿起筷子,朝那一碟猪肉进攻。
四人围攻一盘菜的场面实在壮观,祁牧野唯恐自己落后没得吃,干脆站起身,眼睛直直盯着目标,加入哄抢中去。
“好吃吗?”许朝歌轻声问道。
“好吃!”
“好吃得很!”
“我从未吃过这类佳肴,唇齿留香,终生难忘。”
“曹大壮,这几句话把你这辈子的成语都说出来了吧?”
“这,这,这有何难?”曹炎梗着脖子,“以后有祁公子教我,我也能满腹经纶。”
众人欢笑。
“好吃吗?”许朝歌又轻声问道。
“好吃。”祁牧野以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回答,“比我之前吃到的还要好吃,还得是你。”
“那是自然。”许朝歌满意地喝了口茶水。
“姐姐,这是何处的做法,我怎么从未见过?”
“这是······”许朝歌瞥了眼祁牧野,淡定道,“这是儿时家中兄长做的,相传是中原一酒楼大厨的秘方,不可外传,今日做与你们吃,仅此一次,切记不要声张。”
大家放慢了咀嚼的速度,细细品味这仅有的一次佳肴。
“祁公子。”叶珉仪反应过来,“你也是从中原来的,你可尝过这道菜?”
“自然是尝过的。”祁牧野放下筷子,淡定自如,“但,远没有今日的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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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又要抄书,又要教他们识字,精力可够?”傍晚归家,许朝歌特地缓了脚步,待祁牧野上前,与她并肩同行。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许朝歌往一旁挪了几寸,使得两人的影子相撞在一起。她用余光瞥向旁人,霞光照在那人的耳朵上,粉粉的,甚至可以看清耳廓里的血管的形状,寒风吹过,碎发飘到她的鼻尖,惹得她眯了眼。
许朝歌克制住抬手的冲动,屏着气看向一边。
祁牧野哈了一口气,热气在寒风中迅速凝结成白雾,扑在她的脸颊上。她笑着缩了缩脖子,一脸轻松:“当初我也是这样教你的啊。”
“当初你只教我一人,一人和三四个人如何能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