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朝歌没料到祁牧野会如此直接地提出这个要求,她垂着眼眸,多年来养成的女性的矜持让她无法出声,她的指甲紧紧扣着手指,她不敢抬头去看祁牧野此刻是什么表情,只敢遵从自己的内心,在她面前轻轻点头。
她能听见祁牧野衣料的摩擦声,祁牧野的手掌托着她的后背,让她无处可逃。如同她们往日的多次亲吻那般,祁牧野熟练地含住许朝歌的下唇,一寸一寸地品尝这来之不易的甜蜜,一点一点地感受许朝歌身体的颤栗。
祁牧野意欲加深这个吻,她往一旁挪了些位置,不料失去重心,身子不受控制地往后倒去,连同许朝歌一起倒在地上。
看着彼此惊慌失措的模样,两人一同笑出声。她们干脆躺在地上,透过门框欣赏外面的星空。
“睡觉去吧?”祁牧野侧过头问。
许朝歌点点头。
祁牧野翻身在许朝歌唇上再次落下一吻,目光柔和。
“晚安,朝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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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堂里的孩子大多不过十岁,这个年纪干不了多少杂活,也正是天真烂漫的时候,一些父母开明,便把她们送过来识字。
反正不要钱,还能学些知识,往后能找个好夫家。
唯有一人例外。
谢宜宁今年十七岁,这次是她第三次上课。听许朝歌讲,这姑娘求了很多次,她的父母才同意她出来识字。
十七岁,在铭朝正是婚配的年纪,媒婆给她说了好几次,她都宁死不屈,街坊邻居都知道谢家出了个性烈的闺女,茶余饭后总是要拿出来说谈。
初次见谢宜宁的时候,祁牧野倒没觉得她性格有多固执,反倒是从她眼中看到了一种信念,一种不甘于现状的信念。谢宜宁家中有两个弟弟,在七岁时便被父母送去了学堂,倒是她这个大姐,十七岁了,才有机会碰上纸笔,识文断字。
若是没有许朝歌,估计她这辈子就会跟她母亲一般,走上生儿育女、麻木无趣的道路。
谢宜宁仰慕许朝歌,祁牧野也是第一眼就看出来了。当许朝歌介绍祁牧野的时候,谢宜宁眼中那种尊崇、敬佩之情明晃晃地闯进祁牧野的视野。那是一种看待神明的目光,似乎在她眼中,许朝歌便是一尊不可亵渎的菩萨。
看到这样的眼神,祁牧野毫不意外,甚至有点欣慰。许朝歌就是这样的人,她本该受到这样的待遇。她自己没能得到神明的庇佑,受尽磨难才走到今天,但她愿意成为女孩们的神明,为她们扫除障碍,让她们接受应得的教育,让女孩儿们成为自己人生的主人。
识字只是第一步,祁牧野知道,许朝歌还想教她们道理,想让她们与自己一样,通读前人的著作,这样她们才不会被现实麻痹,她们才会重新思考自己的人生。
这是祁牧野之前的理想,也是许朝歌的。
谢宜宁并不是特别聪慧,先前十七年的所见所闻已经让她的思想定式,再接受新的思想、新的理念时总会显得笨拙。其他孩子一刻钟就会写的字,谢宜宁得花上两倍的时间。但她也不懊恼,相反,她接受了自己的愚笨,也更清楚,这是改变自己人生的唯一途径,在其他孩子玩闹的时候,她依旧坐在桌子上琢磨字的写法,甚至会克服自己的内心,走上前询问祁牧野。
在孩子们眼中,与众不同即是大罪,每回谢宜宁因为犯难请教祁牧野时,余下的学生总是会嘲笑她。小孩子古灵精怪,总是会编一些让人迷惑的外号编排她,被祁牧野斥责几次,不敢当面编排,背地里合起伙来欺负她。
纵如此,每回上课,谢宜宁依旧是最早到的那个。
“先生,听许姑娘说,你也是她的先生。”下了课,谢宜宁走上前来问道。
祁牧野正收拾包裹准备与曹炎一起给许朝歌送饭,闻言停下动作,坐下来回答:“是啊,朝歌是我第一个学生。”
谢宜宁不解道:“可是,你为何会想到教一女子学习呢?”在谢宜宁这十几年的人生里,除了许朝歌,她从未听过哪个学堂还愿意教女学生。如今听说许朝歌也是由祁牧野教的,更为吃惊。当初祁牧野开始收商贩子女时,她才十二岁,虽然也想前往,但一袋米钱成了她最大的障碍,在这个家,多吃一碗饭已经是最大的罪过了,父母又怎么可能为了她多花这么多钱呢?
在这样的生长背景下,她实在是难以理解,为何一个通古贯今的富家子弟愿意耗时间去教一个乡野女子。
祁牧野理解她的想法,她不打算与她说什么平权之类的大道理,只是笑道:“教书育人还需要什么道理?只要有人想学,我都愿意教。若是连教书都要看人,那我们这几千年的文化怎么传承得下去呢?”
“不论男女?”
祁牧野笑:“不论男女,你看,你现在不也是在我的课堂上识字吗?”
谢宜宁若有所思。“听闻先生来自中原,中原的女子可是都可以自由学习的?”
“嗯——大多是如此的。中原大多先生都是我这样的想法,只要你愿意学,他愿意将毕生所学倾授于你。”